「怪不得一直想自己報仇呢。」楚靈笑道:「可惜呀,他一直不說,朱炯當然不能答應,已經去報仇了。」
法空雙眼一掃,搖搖頭:「他們報不了仇。」
「嗯——?」楚靈明眸一亮,好奇的道:「難道玄陽宗有高手能擋得住朱炯?」
法空搖頭,看向徐青蘿。
徐青蘿明眸閃動,迅速思索:「報不了仇,是因為有人擋住了,武功更強於朱炯的,或者是玄陽宗的太上長老,或者是其他人。」
「不是玄陽宗的話,那就是其他人。」徐青蘿低頭沉吟:「而他們的衣衫很顯眼,一看便知道是無常劍宗弟子,敢阻止無常劍宗弟子報仇的,只怕也是四大宗之一的高手。」
為了玄陽宗而得罪無常劍宗,而且無常劍宗弟子還是報仇,一般的宗門弟子絕不敢這麼幹。
也就四大宗之一的高手了。
徐青蘿抬頭看向法空:「師父,最有可能的是無常劍宗的高手吧?」
楚靈笑道:「還有這麼巧?」
徐青蘿笑道:「楚姐姐,這裡可是雲京!」
雲京有幾個無常劍宗弟子並不是巧事,而是很正常的才是。
楚靈看向法空:「是無常劍宗弟子阻止的嗎?」
法空頷首。
楚靈笑道:「青蘿你也是神機妙算啦。」
徐青蘿抿嘴笑。
法空道:「無常劍宗的一個長老阻止了朱炯他們,所以這個仇暫時報不了。」
「無常劍宗長老的話,難道要饒過這玄陽宗?」
此時,城外十里的山坡上,朱炯與黃永亮徐敬賢正站在岳凌他們一群人跟前。
而這一群人跟前還站了一個玄袍白袖的中年,相貌俊逸清癯,頜下三縷清髯,飄逸有出塵之姿。
他正撫髯淡淡看著朱炯,對朱炯的怒髮衝冠狀毫不在意:「此事需讓宗主定奪,你不得亂來。」
朱炯咬著牙,冷冷道:「張師叔,如果你的弟弟被人所殺,會不會馬上殺了對方?」
「我沒有弟弟。」清逸中年淡淡道。
「那如果是張師叔的女兒被殺……」
「休得胡說!」清逸中年斷喝。
「張師叔,你連說都不能說,更別說真發生了那樣的事,三弟於我而言,便是這般!」朱炯強忍著憤怒,不讓自己失去理智直接動手,咬著牙道:「這樣的仇難道還要忍?」
「此事重大,不能由著脾氣妄為!」清逸中年沉聲道:「影響太過巨大。」
「不管什麼影響不影響,殺人償命,這是理所應當!」朱炯聲音變得冷淡。
他漸漸失去了耐心。
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這個張武淵,自己已經動手直接將其制住,然後滅了那些玄陽宗高手。
黃永亮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雙眼冷冷瞪一眼對面的岳凌兩人,再看向紫臉中年他們。
徐敬賢扯一下朱炯,輕聲道:「朱師兄,稍安勿躁,相信張師叔不會偏幫外人的。」
朱炯咬著牙,雙眼死死瞪著張武淵。
徐敬賢抱拳道:「張師叔,這一次他們確實是殺了朱師兄的三弟,血肉至親。」
「他們確實過份了。」張武淵緩緩點頭。
徐敬賢道:「我聽說張師叔去年納了一房妾室,第三房妾室,美貌絕倫,堪為天下絕色。」
張武淵皺眉,目光變得冷冽,神情變得沉浸。
黃永亮與朱炯不解的扭頭看向他。
徐敬賢微笑道:「據說這房妾室出身武林宗門,好像便是玄陽宗吧?」
朱炯雙眼頓時如欲噴火,死死瞪向張武淵。
張武淵神情恢復平靜,撫髯淡淡道:「徐師侄,你消息倒是靈通。」
自己小妾的出身很少有人知,一直保密,沒想到徐敬賢竟然知曉。
還真是個有心人。
「原!來!如!此!」朱炯死死瞪著他,右手緊緊握上劍柄,皮膚賁起一根根青筋,好像隨時要破開皮膚遊走。
他處於爆發的邊沿。
徐敬賢微笑道:「張師叔,怎麼對玄陽宗,確實是宗主決定的,可是這兩個仇人,張師叔如果還包庇的話,那就太讓我們無常劍宗弟子寒心了!難道在張師叔眼裡,妾室的宗門更勝我們這些同門弟子?!」
「放肆!」張武淵沉聲道:「煽動人心,徐敬賢,你要幹什麼?!」
「是張師叔你要幹什麼!」徐敬賢微笑道:「我相信今天之事,所有無常劍宗弟子都不會怨我們行事惡毒與魯莽,面對殺自己親人的仇人還要深思熟慮,那我們無常劍宗弟子豈不是太窩囊了?!」
朱炯再也忍不住,一閃出現在岳凌與馬臉青年身邊,腰間衝出一道電光。
張武淵沉臉斷喝:「爾敢!」
黃永亮與徐敬賢忽然橫身擋在張武淵身前,擋了一擋。
「嗤——!」輕嘯聲響起,岳凌與馬臉青年喉嚨射出血箭,如噴泉般源源不絕。
「砰砰!」張武淵分別擊飛了黃永亮與徐敬賢,來到朱炯身邊,一掌拍下。
朱炯還劍歸鞘,昂然而立,伸開雙手任由張武淵右掌擊中。
「砰!」他飛了出去,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與黃永亮徐敬賢撞到一起,撞到樹幹上。
三人滑落,堆疊在一起。
朱炯一臉笑容。
黃永亮與徐敬賢卻苦著臉。
比起支持朱炯,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轉身便走,置身事外。
畢竟張武淵可是長一輩的,以下犯上是大忌,一定會招致所有長輩們的不滿與審視。
往後在宗內,恐怕會被長輩們刁難,使絆子。
甚至還會受罰。
可還是斷然決定跟朱師兄站在一起。
因為這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容不得退縮。
如果自己的親人被害,想要報仇的時候,因為長輩們與其有瓜葛,那是不是也要忍氣吞聲呢?
誰殺了自己的親人,不管是與誰有瓜葛,都要殺死替親人報仇。
如果沒有這樣的勇氣與魄力,那怎麼保護自己的親人?
朱師兄有兄弟,自己也有兄弟姐妹,如果玄陽宗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是不是看在張師叔的面子上饒過他們?
所以絕不能容忍,一定要殺死他們的。
別說張師叔,便是宗門親臨阻止,也要冒著受罰的代價斷然出手斬殺報仇的。
張武淵冷冷掃一眼他們三個,轉身看向岳凌與馬臉青年,搖頭嘆一口氣。
紫臉中年忙上前想止血,可朱炯的劍上附著奇異力量,紫臉中年的罡氣無法消彌它,沒辦法止住血。
「沒用的。」張武淵搖頭道:「這是敝宗的斬神劍訣,一劍斬下,神仙難救,除非修為遠勝於他。」
「那張先生你……」
「我也救不得。」張武淵嘆道:「他們命該如此,也是無可奈何。」
紫臉中年臉色沉了沉,勉強露出笑臉:「以他們之死消解朱公子的怨氣怒氣,也算值得了。」
「他們不死,確實不妥。」張武淵頷首,打量著眼神絕望的兩個青年,平靜說道:「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紫臉中年道:「張先生,讓你為難了,先生的維護之意,敝宗上下感激不盡,願效犬馬之勞!」
張武淵神情平靜,淡淡道:「我能做的有限,如果宗主那邊決定對你們嚴懲,我恐怕也說不上話,你們好自為之吧。」
「已經足夠多了,不敢再奢望更多!」紫臉中年忙道。
張武淵輕頷首,看向朱炯:「殺也殺了,還要繼續胡鬧下去嗎?」
朱炯躺在地上,冷笑連連。
「再胡鬧,我真不客氣了。」張武淵對他桀驁不馴的樣子極反感,皺眉道:「我的容忍也是有限的。」
「張師叔,我們回城便是。」徐敬賢道:「師叔要一起嗎?」
「走吧。」張武淵道。
三人彼此攙扶著起來。
朱炯冷笑,想說話卻被徐敬賢扯下袖子,便咽了下去,只是冷冷瞪一眼紫臉中年他們。
張武淵已經飄飄而行,朱炯他們三個也催動輕功跟上去,一行人漸漸遠去。
法空的目光沒有收回來,而是感興趣的落在那張武淵身上,極為好奇。
朱炯實在沒忍住,在張武淵身後冷笑道:「張師叔,你這是吃裡爬外!」
張武淵斜睨他一眼,懶得理會。
「竟然因為一個小妾而幫外人,真是可笑!」朱炯咬牙道:「我們無常劍宗弟子都會恥笑你!」
「閉嘴吧你!」張武淵沒好氣的道。
黃永亮一直沉默著,此時也忍不住道:「張師叔真要幫玄陽宗嗎?」
張武淵道:「你們是想滅掉玄陽宗?」
朱炯恨恨道:「至少殺掉他們!……看他們的模樣,不知暗中劫殺了多少人,死有餘辜,我是替天行道!」
「唉——!」張武淵搖頭嘆氣。
朱炯道:「難道他們不該死?」
「你不弄清楚了,就說他們該死?」
「他們絲毫沒有訓斥那兩個傢伙做法不對的意思,顯然是司空見慣。」朱炯哼道:「即使他們沒幹過劫殺之事,僅憑縱容之輩也該殺!」
張武淵道:「朱師侄,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一人一劍便能滅掉玄陽宗一宗?」
「不錯!」朱炯傲然。
張武淵搖頭:「無知無畏。」
朱炯皺眉不滿的瞪他:「張師叔何必漲他人志氣,玄陽宗沒什麼大高手。」
「誰說玄陽宗沒有大高手的?」張武淵哼道:「你真以為玄陽宗毫無還手之力?」
徐敬賢道:「玄陽宗隱藏有頂尖高手?」
「這個世道,任何一宗一派能站穩腳根,都有其原因。」張武淵沒好氣的道:「有勇無謀,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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