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頭,又去打牌啊?」
「嘿,你不也一樣?靈谷都要熟了,不在田裡照看一點?」
「靈谷都要熟了,手裡這不得又寬鬆點,哎呀,走走走,三缺一,來兩把來兩把。」
「張銘,你去不去啊,一起啊。」
「不會啊,我腦子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張銘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看著黃老頭和幾個老靈農一起吆喝六的湊到一團,隨便找一棵大的槐樹坐下。
那樹下有化石為泥的人物用法術捏造出來的石桌石凳,足夠好幾批人一起玩。
黃老頭、范思偉,甚至於那一位臉形顯得有些尖酸刻薄,長著三角臉的黃執事都混在人群之間。
一同與一群老靈農打牌,一片其樂融融的姿態。
張銘看著,卻覺得心底發寒。
近些時日,隨著靈谷即將豐收,這種局會也就越發的尋常,即便黃執事加入到一起也不顯得異樣。
他要提前看一看各個區域的收成,而且還要確定一下靈谷的品相品質。
其混在人群之中和諸多人物打成一片,老靈農也會主動與他套近一點關係,讓靈谷曬的不用那麼干,含水多一點,可以少交一點。
同時還可以把靈谷的品質評定往上多抬那麼幾分,都是人情世故嘛。
修仙者,起碼初等級別的修仙者也是要恰飯的嘛。
新靈農嘛,倒是有這個心思,但基本上沒這個能力,手中的東西太少,人家看不上。
湊過去最多說點討好的話,鞍前馬後的拍馬屁,對方在收租子的時候或許會稍稍抬上那麼一手。
其他人看這樣的場景,只是感覺其樂融融,張銘看著卻是非常的不安,畢竟這三位是已經盯上了黃家的寶庫,而且應當就在最近要動手了。
好在看到這三個人同時出現,張銘又輕輕的吐了口氣。
一切如他預料的那樣,真正的行動還沒有開始,他還有一定的空閒,他這段時間的拼搏算得上是有效的。
黃老頭見到張銘湊在一邊,還笑著和張銘打招呼。
「人生很長,很多有趣的東西還是要多嘗試一下,這規則不難的,確定不來學一下嗎?」
張銘只是搖頭,然後臉上又露出笑容:「今年靈地的收成應該還不錯,我再去靈地里逛上一圈。」
黃老頭忙著出牌,並未多言,遠遠的喊了張銘一句:「幫我把靈地也看一下,哦,對了,屋後那一小塊地記得給我施上一次小雲雨訣,拿這個去!」
張銘聽到身後有風聲,側身用靈力一引,發現到他手中的是半塊玉佩,之前黃老頭時常挲摩的。
上方一頭貔貅雕刻的栩栩如生,雕工相當的精湛。
玉佩並不算很特殊,上方並沒有蘊含充沛的靈力,也沒有什麼獨特的符籙,只有一絲淡淡的靈氣在流動。
張銘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是由一塊已經用掉的靈石切割雕刻而成。
對於修行者來說,只有一點點紀念意義,對於凡人來說,或許這樣的玉石頗為特殊,算得上珍貴。
但是黃老頭之前沒有掛在腰間,後來又一直放在身邊,這玉佩對黃老頭來說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意義,現在就這樣送給他,張銘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黃老頭的想法。
眼見范思偉也好像被這動靜吸引,好似不經意間抬頭望向這裡。
張銘答應了一聲,沒有露出多少異樣,直直的往靈田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輕快,一如從前。
而牌局之中,范思偉在一旁笑道:「你的徒弟倒是調教的到位,還願意耗費靈氣給你種那點野菜。」
「嘿,這也叫徒弟?就跟著在這裡種了兩年地罷了,我看一下黃老頭這是欺負人家老實,三天兩頭往外面跑,到處喝花酒,天天讓人家給你種地翻田。」
旁邊有熟悉的老靈農打趣一聲,黃老頭頭都不抬,把牌往前面一丟,臉上露出他那招牌的猥瑣性笑容:「嘿,通殺!」
一群人臉上都流露出肉痛的神色,眼看黃老頭把他們面前的籌碼往懷裡撥,笑得合不攏嘴。
其中有個見不得他這得意的模樣,故意諷刺道:「天天見你贏的也不少,你的學徒過得可不怎麼樣,一身衣服還是凡人的服飾破破爛爛,好幾年都這個樣子,你這對人家也太苛刻了。」
「嘿,你們誰不是這樣,有臉說我?說是學徒,還不是當苦力使喚,還真以為人家服侍你一輩子,給你養老送終啊?」
整體對話簡單流暢,范思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張銘,那位黃執事也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遍,然後和范思偉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一個下品靈根,修行四年才練氣二層的人物,不必在意。」
范思偉默默點頭,同樣的收回目光,卻用手指敲了敲周安。
周安愣了一下,順著范思偉的目光看向已經快要走出的視野背景的張銘,停頓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張銘對於身後的變化並沒有太多的察覺,但走遠一會兒之後還是發現了默默吊在他背後的周安。
念頭略一轉動,張銘就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他們三人之間彼此結成了聯盟,但又要彼此戒備,我和黃老頭的關係表現的似乎不那麼一般,因此過來調查一下我。」
張銘不以為意,好像沒有發現一樣,正常的把靈田巡視了一圈。
然後在黃老頭屋後的那一小塊野菜地上施展了一次小雲雨訣,眼見那一部分有著向靈植轉化的野菜又欣欣向榮,張銘點點頭。
毫無異樣的返回家中,似乎是因為今日高興,他還特意從屋檐上取下了一塊煙熏好的妖獸肉一同下鍋,烹飪得極香。
吃過午飯之後,就是短暫的休息。
拉出一個躺椅,就那麼躺在門口的院落之中。
而眼睛剛剛閉上沒多久,斂息術加身的張銘就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飄向他的鼻端,精神一下子似乎就有點疲憊,要陷入沉睡狀態之中。
張銘知道不對,卻也沒有做更多的動作。
金身術和大成的幻形術同時施展,無人察覺的情況下,一圈難以看到的護罩籠罩在了張銘的身上,把一切隔絕開來。
而等待了片刻,感覺那藥物應當要發作的時候,張銘用易容術操控軀體,整個人似乎更加的放鬆,完全的躺在了躺椅之上,只有淺淺的呼吸。
而這個時候周安大步的走入院落之中打量著陷入沉睡狀態的張銘,還把張銘拿在手中的那一塊玉佩拿出來,仔細看了看查看了一番。
甚至於他的指尖還燃起一團火光,似乎要把張銘整個點燃,一直湊到了張銘的臉上。
張銘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動作,只是在周安的身後,似乎有無形的風在吹動。
當周安檢查確認無誤的時候,轉身離開院落,一片落葉從空中落下,碰到那無形的微風,無聲無息間裂成了兩片。
周安若有所覺,回頭一看,卻只見到張銘靜靜的躺在躺椅子上,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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