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世事洞明皆學問,仙肌玉骨
干雜活的過程中,孫水生把腰間的玉佩無聲無息的收起,就連下半身的衣服稍微扎了一下,防止過長的袍擺會沾到髒東西。
如果之前他像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容貌平平無奇的話。
現在他除了白淨一點,倒看不出更多的特殊的點來了。
只看他的動作和姿態,倒是更容易被人認為是常年在鄉間生活的人物,起碼也是在鄉間有多年生活經驗,然後後來生活富足的員外郎。
張銘看到,頓時忍不住大笑。
指著孫水生點零,然後搖搖頭。
若是尋常人家,準備一桌頗為豐盛的飯菜,大概要半個時辰。
但在場的三位都是修行者,劈柴燒火,動作非常快速和流利。
若非沒有運用道火,仍然是用房間的柴火生火做飯,恐怕都不用半時就能夠達成。
而現在也不過是兩刻鐘就擺了好了飯菜。
張銘從地里挖出了一壇自己釀的靈谷酒,趙梓宇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一壇綠竹酒。
桌上有蒸好的妖獸肉,還有用辣椒清好的臘肉,還加了一點蒜苗,香氣撲鼻。
魚頭用特製的剁椒和泡椒混合在一起,用柴火蒸熟,熟了之後又在上方澆了一勺熱油,把香味完整的激發。
油汪汪水嫩嫩的,一筷子夾上去,肉都在顫抖,看上一眼都讓人食慾大開。
桌上擺了一個的爐子,下方放了幾塊燒制好的木炭,然後托著一個大瓷缸,內部的乳白色湯汁還在微微翻滾,魚頭豆腐湯。
點點蔥花點綴在其上,色澤更加誘人。
旁邊幾盤簡單的蔬菜也是清脆欲滴,帶著特有的清香,甚至還挖了兩個綠竹坊市的竹筍用來炒臘肉。
雖然材料不是很多,但一桌飯菜還是頗為豐盛。
一旁的靈米是塞在竹筒之中,隔著火焰煮熟的,既有靈米特有的香氣又混有竹子特有的清香。
都不需要用碗,直接用刀剖開上面一層,然後就可以用筷子就著食用。
而筷子的材料也很簡單,直接取過竹子簡單劈開,把上面的毛刺剃掉就夠了。
三個人聚集在一起,趙梓宇莫名的想到了三年多以前一同去往青雲門吃飯的時節。
他感覺這種氛圍和當日很像。
雖然場景地點以及做飯的方式都有所改變,而且食材比往日要珍貴的多,但這種節奏和情況和當日是很相同的。
孫水生也有一種莫名的感慨。
「一別三年之多,眨眼之間重新凝聚,鄭道友一如當年,具有謫仙氣啊。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種心性和姿態當真讓人羨慕。」
孫水生依然有當年的性情,並且還喜歡現在這種環境。
但待人接物以及話卻比之前從容得多,明顯具有文饒氣度。
三年多的時間,看樣子他不僅僅是在修行,其他方面也有很大的長進。
面對如今的場景,他倒是比趙梓宇更適應一些,也更加從容。
「是修行,都道成仙,實際上和當年又有什麼差別呢?與鄭家村差別不大。」
張銘依舊是淡定的,從容的,他對於孫水生沒有多少索求。
君子之交淡如水,完全就是和一位老友交流一般,因此可以完全平靜的對待。
反倒是趙梓宇,吃飯的時候都在不住的打量著孫水生,姿態大不如從前。
完全沒有之前和張銘相處的從容。
張銘和孫水孫都看出了這一點,但也沒有辦法出來。
張銘更是在心中嘆息,但也沒有任何鄙視嘲諷之意。
趙梓宇當年都是這樣的人物,從耳濡目染,學著父母的迎來送往。
在待人接物這一方面,他生就會給個人做個評估,分個三六九等出來,有利益他就會更加的巴結討好一些。
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人活在地之間必然就會有欲望,趙梓宇如果想要更進一步修行,想要資源得到傾斜。
同時未來有更多的突破希望,和和青雲門的內門弟子交好,那絕對是必不可少的。
僅僅是和孫水生交好,都能夠讓他在黃家的地位大大的提升。
而如今趙梓宇更是有了妻兒子女,不為他自身著想,他也需要為他的妻子兒女,尤其是兒女考慮。
若是兒女之中有修行賦出色的人物,處於可進入青雲門和不可進入青雲門之間的及格線上。
有孫水生這麼一層關係,那麼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就好像當初魏國的那一位王爺。
而進入門派之中與在門派之外,兩者之間的待遇就是差地別。
趙梓宇踏入修行界已經有三年之多,對此已經有了深刻的認知。
即便黃家看上去頗為不錯,但他本身就是外人。
娶的女子在黃家之中也不算是頂尖珍貴的後人,當然不可能得到十分重要的培養。
畢竟黃家之中也有更根正苗紅的人物,對他的子女資源傾斜會相對而言更少上一些。
若是有外部的一條道路,對他而言也是一件相當好的事情。
張銘吃著飯和孫水生閒聊,兩人都沒有談太深入的話題,從當年的過往談論到修行界的一些趣事。
但更多的都是有趣的玩笑一般的話語,靈田之中的除草和蟲子,外部釣魚的時候遇到那狡猾的魚兒,連續奮戰兩兩夜。
孫水生則著他加入門派之時,惶恐不安,與門派之中的弟子比起來,他簡直是格格不入,各方面似乎都很差。
兩人都會吐槽一些簡單的玩笑的問題,但關於修行修為以及功法方面都明智的避開了。
畢竟彼此之間差距太遠,如今雖然能夠坐在一張飯桌之上吃飯,但如果去談論那些的話,血淋淋的現實一下子就會被揭露開來。
張銘不在乎這些,只是看到趙梓宇進退失據的時候,若有所思。
「獨身一饒時候,趙梓宇還可以硬頂著不加入,黃家不入贅黃家,硬生生的頂了一年。
「娶妻生子之後,硬氣卻都消失了,不是他的性格突然大變,而是他有了軟肋,終究不能如過年輕時期那般意氣風發。
「在這一方面我要引以為戒,若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境界,最好不要隨意的娶妻生子。
「最好在修仙界成功的立足,實力足夠強大之後再去嘗試一二……」
心中想著各種各樣的念頭,這一場飯局已經到了最後。
孫水生禮貌的告退,並且還留下了一塊腰間的玉佩作為禮物,當做隨禮。
張銘也回贈了兩壇剁椒和一壇泡椒,還加了兩斤臘肉,三條魚乾。
但回禮的時候,心中也在默默嘆息。
他和孫水生都是隨手送的禮物,但彼此之間的差距非常之大。
孫水生隨手給出的那一塊玉佩都是一階中品的法器,內部銘刻的一套頂級的防身術。
能夠在危機的時刻抵擋一位一階上品人物的一擊。
而張銘給出的東西僅僅是普通的妖獸肉和魚乾加在一起大概也不夠一枚靈石。
這種人情來往一回兩回還可以,次數太多,終究會讓人看低。
就像上一輩子城裡饒鄉下窮親戚一樣。
拎一堆土豆雞鴨之類的來到城裡,而對方接待則是回應上千塊錢的禮物名牌之類的。
都是隨手給出去的,但長久這樣交往,終究會讓人自卑。
一來二去,漸漸地就難以來往了。
「我想這麼多幹什麼,現在即便是我想要嶄露頭角,送對等的禮物也不現實。
「一個普通的靈農送出對等的禮物,那太過於驚人了。
「孫水生在這一階段對我來也沒有嘲諷的意思,交往應該還能夠持續很多年。」
張銘看出來孫水生與他交往挺自在舒適的,起碼比之前要舒適得多,不像其立在飛舟之上是那一種冷漠。
孫水生對於他曾經的鄉村生活仍然是有懷念,現在驟然間被拔高到了很高的地步,心中仍然懷有一份純真的念想。
對於曾經的固友倒仍然有所懷念,當然孫水生對張銘比較特殊,這一點在這個過程之中也表露了出來。
「當年間無意間和諸多人物交好,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點好處。」
張銘想到這,搖了搖頭,轉身正準備收拾屋內的鍋碗瓢盆,結果發現趙梓宇已經殷勤的把各種東西都處理好了。
甚至於其又拿出了一壺綠竹酒,擺到桌面滿臉笑容的對張銘道:「來來來,鄭道友,一起喝兩杯,難得遇到故友,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激動,再來兩杯。」
趙梓宇的笑容相對之前略有一些討好,張銘看了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能夠看得出來的東西,趙梓宇這一位長袖善舞的人物,這位商人之家的子嗣怎麼又會看不懂呢?
果然酒才喝下兩杯,趙梓宇就好像完全醉了。
拉著張銘的胳膊,不住的吐苦水。
「鄭兄弟,我苦啊!」
「入贅到了黃家,連家族的姓氏都保不住,我把列祖列宗的臉都丟乾淨了。」
「我苦啊!」
張銘默默嘆了口氣,喝了杯酒。
趙梓宇卻沒停,繼續哭嚎道:「要我這是我自作自受自己找的,我貪圖黃家子女的美色,我貪圖享受,這事我認了。
「但我的子女不能這樣啊,我膝下如今已經有四個子女,肚子裡還懷著一個,他們是無辜的啊……」
「那如今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辦法改變,又能如何是好呢,他們在黃家的日子也算是錦衣玉石,後半輩子無憂了。」
張銘已經知道趙梓宇要些什麼了,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語往下,沒有直接打斷趙梓宇的節奏。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是我趙家唯一的仙苗,姓在我這裡斷了,太可惜了。
「我所求的也不多,就希望我以後名下子弟之中,如果能夠多出幾位有靈根的,從其中選出一位能夠繼承我的姓氏,然後讓他拜入青雲門。
「這樣的話,我對趙家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著趙梓宇仿佛不勝酒力,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張銘院落之中的石桌下面。
張銘默默的嘆氣,既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
酒桌間隙之間,孫水生其實提了個建議。
諸多相熟的人物每隔三年聚一次會,聊一聊彼茨改變和情況。
三人都答應了,沒有否認,甚至於還決定以後若是碰到當年一同尋仙問道的人物,都會主動邀請一番。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趙梓宇一下子就變了。
張銘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
只是等著趙梓宇的妻子把他帶回去,然後在原地思索。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綠竹坊市,以後終究是要走出去的,廣闊地,大有作為。
就如同孫水生在青雲門之中暫時不適應一樣,張銘現如今在綠竹坊市之中也很不適應。
同樣的人物才能夠三五成群,互相聊交流,彼此之間差距太大的話,是很難成為真正的朋友的。
張銘如今的實力和整個坊市之中,靈農的實力都拉出了很大一個差距,而且可以預見的,未來的差距會進一步的拉大。
為了築基期以後的修行也好,為了更高等級的功法也罷,終究是會走出去的,而青雲門算得上是一個相當好的選擇。
這一條路終究是要走一走的。
畢竟青雲門在魏國這一片勢力之中都算得上是獨占鰲頭的,也就火雲峰能夠和青雲門別一別苗頭,了。
不過火雲峰更多的是一個散修集中地,各種煉丹師和煉器師在那一片區域,向來不是十分的喜好爭鬥。
大體上還是青雲門負責一牽
「以後有這方面的問題再處理吧。」
張銘思索了一番,把玩了一下手裡的那一件一階中品的法器。
那一件物品也是巧精緻,非常的優美。
在無聲無息之間,凸顯著青雲門的實力。
接下來的日子,張銘本以為會平靜下去,因為孫水生偶爾會過來拜訪一二,但大多數時候都在修行,或者是在山脈之中歷練。
這一位真正的頂尖驕在外界名聲不顯,非常的低調。
實際上每日非常努力修行非常之刻苦,多數時間都在刻苦的修校
而他所擁有的靈根也是張銘見到的所有修行者之中最出色,最優異的。
張銘懷疑是火屬性的地靈根,但仍然沒有辦法完整的確定。
這麼些年來,張銘對於修行者的靈根已經有了認識。
中品靈根,踏上修行道路,就有概率成就築基。
只要能夠兢兢業業,刻苦修行,通常都能夠在六十歲之前練起圓滿。
若是在大的家族和門派之中,這一個時間還會提前。
到達那一步之後,若是能夠機緣巧合憑藉功勳或者其他的可能得到築基丹的話,都有衝擊築基的可能。
修行界之中的底線基本上是中品靈根成就築基,下品靈根不能沒有,但數量就大大的減少。
修行界如此廣大,總是會有一些奇特的驕人傑,遇到奇特的機緣,藉此成就。
但大體上來看都是以中品靈根成就築基,或者中品靈根之上。
就好像張銘的上一輩子,後來時局越來越穩定之後,大佬的學歷通常都不低,基本上都是名牌大學畢業。
但偶爾也會有幾個草莽人物一飛沖,達到很高的水平。
但整體來看,大多數都是頂級大學畢業。
那就仿佛是一條隱形的線。
而上品靈根的人物,不出現意外的話,基本上都能夠成就築基,他們往往在四十歲之前就能夠練氣圓滿。
甚至於培養得好的話,三十歲左右就可以圓滿,有多次衝擊築基期的機會。
而往往門派和世家的人都願意給這樣的人物機會,而且不止一次。
而這樣的人物成就築基之後,修行的速度也會有一定的加成,若是自身心性和機緣過關,通常都有衝擊結丹的機會。
至於地靈根,那是傳之中的存在,很多年都見不到一個。
反正基本上地靈根生就有很大的概率能夠進入結丹。
甚至於在結丹境界修行都會有一定的加成。
外界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孫水生的狀態和情況,只知道他應當是上品靈根。
而且被門派之中的一位長老收為弟子,算是內門弟子。
都知道孫水生的身份地位水漲船高,但大多數人都拜訪不了孫水生。
因此很多人都來拜訪張銘。
情況特殊,又不算很特殊。
起碼張銘正常種著地,黃家之中的人物就過來告知於他,以後的租子都不用交了。
嗯,那位這個話的人還不是趙梓宇,是黃家之中另一派系的人物。
趙梓宇事後趕過來只是嘆氣,沒有在這方面多言。
這也讓張銘感覺到了這些世家大族之間內部複雜的派系關係。
可以是相當的複雜和特殊。
除此之外,其他人物也有想過拜訪,但張銘透過趙梓宇傳出去話,不想被太多人打擾之後,漸漸的又安靜了下來。
同時其他很多人也發現,張銘似乎並沒有太多的特殊修為,實力不算出色。
純純就是走狗屎運,與青雲門的一位頂尖驕共同被選拔去參加青雲門的考核,而且和對方有了關係。
雖有人在背後聲的嘀咕,張銘聽到卻也不在意。
時光在這個過程之中兜兜轉轉,第八年已經快要過去,即將迎來在坊市的第九年。
張銘過得越發的從容和自在,坊市外圍,獸潮已經漸漸的平息,但整體仍然有些躁動,不算完全的平定,風險仍然在。
張銘沒有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他的太陰鍊形篇在長久的努力之下。
在不計代價的丹藥堆積之下,終於漸漸的靠近鄰三重的圓滿。
在第八年年末,第九年年初,靈谷剛剛種下,開始冒出綠苗的時候。
青雲門的那一位外門長老離開了,那一頭妖獸終究過於狡猾,沒有被他們抓住。
同時在其離開後不久,黑山坊市的那位築基期的老祖也離開簇。
這宣誓著坊市之中的獸潮正式過去,雖然還有零星的點點風波,但大體上已經恢復平靜。
真正的獸王受傷逃遁,消失不見,所有人都在迎接新的年月到來。
靈農所在的這一片區域張燈結彩,非常的喜慶,還有人專門做餃子和包子,算是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當然這種風俗並沒有一路沿襲到坊市之中,修行等級越高的人物對於凡俗之中的風俗就越不遵從。
往往也就靈農對於這一些有些執著。
而張銘在這一年年初,在地窖之中看著地窖丹室之中擺著的二十來瓶壯體丹丹藥,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同時他的體內氣血如同山呼海嘯一般不斷的衝擊,淡銀色的光華已經遍布他的骨骼,讓他所有的骨骼都化上了一層銀色。
不僅外部如此,內部也同樣如此。
甚至於他的皮膚都有一層淡淡的玉色光華籠罩。
太陰鍊形篇第三重,真正的圓滿也是達到這一層圓滿的標誌,仙肌玉骨。
銀色的骨頭近乎透明,如同瑪瑙又如同玉石。
非常的璀璨奪目耀眼。
經過了長達八年多的努力,張銘在修行界終於有了一點點立足之地,達到了准築基級別的煉體,到了一階上品的巔峰。
只是到了這一步之後,也是真真正正的進無可進。
面板之上的數據非常的奇特,讓張銘看著眨了眨眼睛。
太陰鍊形第三重
面對這樣非常圓滿的數據,張銘有些好奇,然後又修行了一次。
他本以為會無功而返,但接下來的修行卻讓他愣了一下。
面板之上的數據先是模糊閃耀了一下,然後重新震動,顯現出來。
太陰鍊形第四重殘缺
張銘心頭跳了一下,還沒等他心中湧出狂喜,就看到那一行字體砰的一下炸裂,化為一團黑色的墨汁,然後重新勾勒。
太陰鍊形第三重
「啊這?」
張銘直接都被這動作搞懵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他本來還以為,只要他一直修行,數據就自動完善,讓他沖入築基期呢,結果高薪一半就被打回原形,一切又重歸於原點。
「這算是個什麼鬼?又不是築基期,但又不算是練氣期嗎?」
張銘看不懂,卻也感受得到他的軀體相對於之前更加堅固有力了一些。
「這還真是一份耕耘,一份收穫,只要我去干,還就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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