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靈光遁入夜空,朝著小鎮方向飛去,那是一隻傳信紙鶴,青光蒙蒙,由符紙摺疊而成,十分精巧,拍打著翅膀,飛行很快。
忽然,紙鶴「眼神」一瞪,看見停頓在雲海上的人影,發現救星。
它嗖的一下沖了過去,在白髮老者面前落下,紙鶴展開,抖落附著在上面的神念,現出謝錦山的虛影。
「族叔救我!」謝錦山開口喊道,神色驚喜萬分。
此刻,他已經來不及思考,為何鎮守觀照閣的白髮老者會出現在這裡,而在相隔不遠處的神秘人也被他主動忽略。
在他看來,能夠和族叔在一起的,應該是友非敵。
「怎麼回事?」白髮老者神色微驚,「你們三個人還拿不下對方?」
此地距離發生戰鬥的山巔相隔較遠,以他的目力只能看見幾道光華閃爍,忽而其中兩道寂滅,仿佛石沉大海,沒了蹤影,具體交手情況看不清楚。
「那人身懷重寶,有點扎手!」謝錦山誘惑道。
他素來知道這位族叔的秉性,無利不起早,卻又畏手畏腳,因此隱瞞葉君天的修為,只是說對方有重寶。
而且他也認為,以這位族叔觀照境八重修為,兩人合力必然能夠拿下對方。
「哼!」白髮老者冷哼一聲,心中卻是暗喜,重寶?
他是知道謝錦山實力和手段的,青木寶印作為攻防合一的上品靈器,由觀照境六重催動,面對觀照境八重修士的攻擊也能抵擋,對方拿不下謝錦山,顯然攻擊手段雖然超過觀照境六重,但是也超過的不多。
要不然,也不會讓謝錦山還有機會施展傳信紙鶴求援。
至於陷阱?他斷然不會這麼想,什麼修士敢放對手逃命請救兵,驚動一個修仙家族與之為敵?
除非對方是鍊形境大修士有這個底氣。
但顯然這絕對不可能,對方不會是鍊形境大修士。
「能將錦山逼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有些能耐了,對方使用的必然是一件品質不俗的上品靈器。」想到這裡,白髮老者按捺住驚喜。
一件品質不俗的上品靈器可是價值不菲啊。
看來那人身家的確很豐厚,儲物袋裡應該有不少好東西,與其讓家族知道又多了那幾個老東西分贓,還不如他和謝錦山二人拿下此人。
旋即,白髮老者做出決斷,抓住符紙。
見狀,謝錦山虛影重新投入紙鶴靈符,被揣進袖子裡。
白髮老者目光不善地看向神秘人,警告道:「道友,我謝家為此地一方大族,頗為好客,閣下是否也要來分一杯羹呢?」
說話間,腦後飛出靈光,現出黑鐵尺,烏光閃動,布滿血色符紋,散發驚人殺意。
言外之意,這是在請人離開了!
影身朝他看了一眼,忽然轉身飛走,片刻失去蹤影。
白髮老者笑了笑,旋即再也不猶豫,駕馭虹光沖向山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若是此人再不離開,他說不得要先掂量掂量對方斤兩再做打算。
烏光如虹,攜帶著一股威猛氣勢,很快來到戰鬥的位置。
白髮老者神念一掃,判清形勢,目光便被半空寶光吸引,只見金光煊赫,猶如截取一段金虹定在那裡,熠熠生輝,翎羽般的劍刃攝人心魄,噴出凌厲劍氣。
謝錦山明顯落於下風。
青木寶印的光罩不停震顫,化為靈氣潰散,再這樣下去,破滅是早晚之事。
「嘶,此物為何這般眼熟?」
他定了定目光,覺得金光中的劍器似乎在哪裡見過。
但此時也無暇多想,認定此等靈器已是囊中之物,頗有眼緣。
「葉小兒,乖乖留下寶物,留你一命!」白髮老者站在高空喝道。
他很謹慎,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也沒有立即靠近,而是還在觀察,看敵人有沒有暗藏手段。
見插標賣首的老匹夫還不落下,葉君天心神一動,此人當真無恥,讓自家小輩在前賣命準備分一杯羹,眼前對敵又是畏手畏腳。
於是笑道:「皓首匹夫少說廢話,有本事下來斬我!」
說話時,煌羽劍故意加大力度,卻又壓制著自身鋒芒,連連刺擊青木寶印,一時間,只是光華紛落,靈雨四散。
卻沒有捅破青木寶印的靈光。
「族叔莫要廢話,此人寶物眾多,拿下他搜身就是!」謝錦山忍不住出聲激將道,「小心他跑了。」
葉君天故作自負道:「誰跑誰是老烏龜!」
他已經看出白髮老者雖有賊心,卻是賊膽不足,因此添油加火。
白髮老者聞言,頓時心生怒火。
他向來謹慎小心,自忖是穩妥,所以年老之時才舍下臉面做個看閣的差事,既不與那些老輩爭奪權勢,也不冒險入山擔任領隊的職務,最是敏感他人在背後說老來貪生怕死,此刻一下子被戳中痛處。
直撮牙花子,狠聲說道:「小畜生,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囂張!」
隨手一指,黑鐵尺迎風暴漲,猶如數十丈高的碑石,重達萬鈞,砸向葉君天,其上血色靈紋也頃刻活了過來,猶如長蛇扭動,暴起一層層血光。
此等威勢不要說是一個血肉之軀的人了,就是石山也要砸成齏粉。
一出手,白髮老者就使出全力,觀照境八重修為展現出來。
「去!」葉君天不敢大意,伸手一拍腦後。
黃澄澄的寶光衝出內景地,迎向對方黑鐵尺。
土氣滾滾,噴薄如霞的寶印,四四方方,銘刻有黃色靈紋,古樸而厚重,正是「鎮土印!」
「轟!」
二者在空中碰撞,憑空一閃,仿佛雲中悶雷,迸射電光,剎那即滅。
而後發出霹靂之聲,立地炸開。
強大的勁風席捲四周,吹得飛沙走石,煙塵滾滾,磨盤粗細的樹木咔嚓嚓應聲倒下,仿佛裹滿糖衣的山楂串炸裂,木漿與碎屑崩飛,連帶著斷枝殘柯,軲轆軲轆地滾下四周懸崖。
「哇!」白髮老者猛然噴出鮮血。
懸停半空的身形一陣搖晃,璀璨虹光明滅不定,像是遭受海浪衝擊的小船,險些跌落,甚至不僅如此,兇猛力道貫穿護體元氣,令他筋骨啪啪亂響,猶如被人砸中數十錘。
「怎麼可能!」
白髮老者瞪大眼睛,心神驚駭,但此時風沙瀰漫,已經看不出來面前之物,他伸手一招,冥冥之中感應那神念操縱的黑鐵尺,就要收回靈器,轉身遁逃。
但為時已晚。
「找什麼呢?」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落入白髮老者耳中,只見煊赫金光劈面而至,噗嗤一聲斬下。
稀薄的護體元氣沒有任何阻攔。
一道血線自眉心向下開裂。
血雨灑落,兩片身子跌了下來,明滅不定的虹光隨之徹底湮滅,體內元精、元氣伴隨著鮮血汩汩流出,一時間流光飛舞,遁入夜色。
修士死,束縛在體內的靈氣也重歸天地了。
另一邊,謝錦山被波及,震退數丈。
但是在地上犁出兩道溝壑,半截腿骨和血肉都磨沒了,下肢血淋淋,痛得哀嚎不已,青木寶印也被撅翻在不遠處,光華內斂。
葉君天爆發出觀照境九重修為。
白髮老者全力攻擊展現出觀照境八重修為。
處於二者之間,只是觀照境六重修為的他,即使有上品靈器也沒能擋住全部威力,雖然不曾被震落懸崖,但受傷也不輕,只剩下半條命。
「你你是什麼人?」謝錦山哆嗦著問道。
「少廢話,換個地方!」葉君天沒有回答的意思,一個手刀砍暈對方,此地大戰,威勢不小,還是先離開再說。
他大手一揮,將白髮老者屍體收入儲物戒指。
又將青木寶印收走。
而後神念席捲而出,卻沒能找到另外兩具屍體,想來是被震落山崖,或者是在剛剛戰鬥餘波中被勁風掃中,屍骨無存,便不再理會。
旋即又將四周布下的陣旗拔出。
抬手揮出千足火蜈,妖魔真形顯化,口噴火焰,照著地面一頓狂洗,熊熊焰光熔石煉漿,再也看不出來什麼痕跡。
接著他又來到另外一處,拔下第二處陣旗,遁虹遠去。
在他走後不多時。
果然有虹光循聲而來,搜查到了這片區域,只見半個山頭被移平,地上只剩下焦黑痕跡。
「這是什麼手段?」一人驚道。
「對方修煉的妖魔真形,契合火之道,並且已到了極高境界,熔石煉漿!」另一人感嘆道。
「四方鎮多年以來平靜無事,為何此時出現動靜?
「該不會是沖老祖」
男人打斷了她的話:「慎言!」
女子也似乎知道唐突,立即閉嘴。
二人又巡查了一番,而後匆匆離去。
在他們走後,又相繼有數道光華找到這個地方,但都沒有發現什麼,最後敗興而歸。
後半夜,一輛馬車騰空而來。
只見拉車之獸,形似白馬而龍頭無角,渾身毛髮如雪無雜色,隨風飄揚,啼踏雲霧,有天生駕雲的神通。
騰雲蛟馬!
這是如今修仙界可供修士驅使的幾種異獸之一,有別於妖魔,不是普通家族能夠擁有,但若是四方鎮上的幾個修仙家族看到馬車的車廂上插著的旗子,便又覺得馬車主人能夠驅使這樣的異獸也是理所當然。
只因那車廂上的旗子,有著一朵奇特火焰標緻。
——煉寶閣!
散落於玉泉境各個小鎮上的煉寶閣,以出售靈器為主。
「閣主,此地就是一個時辰前,聲響源頭!」車上馬夫說道。
馬車主人輕輕一抬手,頓時天地間元氣聚來,籠罩在山巔之上,只見一道道紋理浮現於虛空,交織成影,似乎在攫取什麼。
大地枯石,焦墟之中有餘燼破土而出。
最後攢成一捧,凝聚成指甲蓋大小的灰色血晶,落入馬車主人手中。
「有意思,熔石煉漿!」
語落,灰色血晶化為齏粉,隨著月光從指尖泄漏,山風吹過,紛紛揚揚,如流沙般墜入大地。
車夫瞳孔一縮,驚問道:
「什麼人,手段如此利落,連您也無法追」
「火道炎炎,焚滅無極。要知道,這世間呀,萬物因形體而存,毛髮皮屑血液皆可感召追蹤,唯獨烈焰之下,解離有質,莫說是我了,便是蘊靈之境,來此也摸不到半點痕跡,走吧!」
一日後。
距離小鎮數百里的蠻荒山中,江水奔騰不已,波濤泛濫。
「說,胡家老祖衝擊鍊形境界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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