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朱權所準備的這一桌菜餚,也不全是重口味的,清淡的菜餚也有不少。
安慶和小師妹抬手就能夠到。
看得出來,朱權也是用了心的。
「來來來,姐姐,姐夫,妙錦妹妹,都不要客氣。」
「準備的匆忙,招待不周,還請不要怪罪。」
朱權開口,笑著招呼道。
「哈哈,現在這樣已是極好,看得出來,小十七你這些年可沒少享受。」楊軒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朱權笑笑:「姐夫你這話說的,我打了一輩子仗,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應該的應該的。」楊軒笑呵呵道。
朱權是藩王,在經歷了朱老四的再次削藩之後,藩王的軍政之權已經被收了回來。
不能帶兵打仗,不能參政,不享受,還能做什麼?
但由於藩王子嗣,除了親王的爵位外,其他如郡王爵位的繼承都是一代代遞減的。
出不了幾代人,就會淪為平民。
好在,朱棣最後還是給宗室留了一條路的。
成為平民之後,可以參軍入伍,也可以經商,還可以參加科舉。
只要立下大功,獲得一個世襲的爵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不濟,就算不能獲得爵位,還有世襲的官職。
比如錦衣衛百戶,千戶…
總之,路是留下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宗室自己了。
畢竟身為太祖後裔,他們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世上絕大多數人的人生頂點。
他們要經商,要參軍,要科舉,都比普通百姓要容易得多。
甚至聰明的宗室,已經開始提前培養後代了。
為的就是不讓自己這一脈斷絕。
這一切,楊軒也知道,不過他並沒有干涉。
想來再過個幾十年,朝堂上就會出現出身宗室的官員了。
言歸正傳,這一頓飯,楊軒他們吃的還是很開心的。
朱權招待的也很周到。
飯後,眾人便坐在院子裡,吹著風,閒聊著。
現在還沒有入夏,氣溫也不高,微風拂來,很是舒爽。
再來一點飯後水果,美滋滋啊!
二十年沒有見面,敘舊的話不是一下子就能說完的。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溜走,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今兒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明日接著聊。」
楊軒開口道。
「好。」
朱權點點頭,他早就已經讓人給楊軒他們收拾好了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伺候的婢女。
來到朱權安排的小院兒,他還是和安慶一間房,小師妹一個人一間房。
洗漱過後,躺在床上。
「一轉眼,小十七都已經老成這個樣子了。」安慶語氣感慨。
「畢竟都二十年沒有見過了。」楊軒道。
「有時候想想,時間過得真是快啊,當初小十七來找你學藝,好像才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安慶靠在楊軒的懷裡,緩緩道。
「行了,別感慨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楊軒輕輕拍了一下安慶,道。
再這麼聊著,怕是不知道又會聊到哪裡去,說不定,聊著聊著又想起了傷心事。
「嗯。」
房間中光芒暗淡,沒多久,又響起了悄悄說話的聲音。
「你說」
翌日,楊軒他們早早就起來了。
這人一老啊,覺就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剛洗漱完,走出小院兒,就見到朱權走來了。
「姐姐,姐夫,妙錦妹妹,昨晚休息的如何?」
朱權笑著問道。
「出來快兩個月了,昨晚是睡得最踏實的。」楊軒笑著回答。
「呵呵,這就好,就怕招待不周。」朱權道。
「姐姐,姐夫,妙錦妹妹,早膳已經準備好了,還請移步膳廳。」朱權接著又道。
用過早膳,朱權便帶著楊軒幾人在王府中轉悠起來。
王府很大,亭台樓榭應有盡有。
牆上掛著名人字畫,架子上擺放著古董。
處處都顯示著奢華。
要知道,寧王府的修建從永樂初年就開始了,十多年下來,寧王府堪稱是諸王之最。
這一切,都是為了彌補朱權。
半天下來,也只看了一小部分,楊軒不由得發出感慨:「朱老四當年確實是食言了,但他並沒有虧待你這個兄弟。」
「你這王府比秦晉幾個藩王的王府還要奢華,大氣。」
「我的鎮國公府和你這王府簡直就沒有辦法比。」
「姐夫看上什麼,走的時候隨便拿就是了。」朱權笑著說道。
「果真?」
「果真!」
「哈哈,開個玩笑,我對這些並沒有多少興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楊軒拍著朱權的肩膀,大笑道。
嘶!姐夫的力氣怎麼還這麼大朱權差點就趴在了地上。
別說是現在,就是他年輕的時候,被楊軒這麼拍一下,身子也會不穩。
「不好意思哈,剛剛忘了控制力氣了。」楊軒歉意道。
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氣力有多大,反正一巴掌把人腦袋打爆應該不難。
「沒…沒事。」朱權揉著自己的肩膀,搖頭道。
接著,他又道:「已經到晌午了,要不先用膳?」
「好。」
午膳比昨日的宴席還要豐盛,楊軒吃的很痛快。
中午休息了半個時辰,下午繼續參觀寧王府。
不過,真要認真參觀的話,一天時間肯定是參觀不完的。
楊軒幾人也只是簡單看了看。
次日,幾人便打算出去遊玩一下。
對此朱權表示既然來到了自己的封地,那一切都讓自己來安排。
楊軒並沒有拒絕朱權的好意,但還是提醒朱權要低調,出去遊玩只是為了放鬆心情,要是搞得人盡皆知,那就沒什麼意思了。
朱權表示明白。
於是眾人便換乘普通馬車,也沒有搞什麼場面,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富人家庭出去遊玩一樣。
幾人第一站去的是滕王閣,來這裡的基本上都是文人雅士較多,當然還有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比較少就是了。
楊軒還和這些文人雅士們一起交流了一番,畢竟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上過兩年多大儒宋濂的課的。
起步就超過了這些文人雅士們不知多少,加上數十年來的沉澱,楊軒的文化底蘊可一點也不淺。
沒多久便折服了一眾文人雅士。
甚至還有人當場就要拜楊軒為師。
不過楊軒並沒有收弟子的興趣,便婉言拒絕了。
眾人離開了滕王閣的範圍,避開了文人雅士們的追捧,這時,楊軒還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
「太瘋狂了,下次再也不出風頭了!」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若是知道了你是當朝鎮國公的話,會是什麼反應。」一旁的安慶笑著小聲說道。
「別瞎搞,咱們的身份一旦曝光,接下來可不會安穩了。」楊軒道。
「師兄,我們都明白,才不會暴露身份呢!」
小師妹也跟著笑道。
旁邊的朱權全程陪笑,一場滕王閣遊玩下來,連他都感覺自己的心態年輕了不少。
「接下來咱們去哪兒?」楊軒笑笑,轉頭看向朱權。
「繩金塔,始建於大唐時期,距今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在當地算是比較有名的地方。」
「距離滕王閣也不算遠,十里左右的路程。」
「咱們乘馬車過去就可以了。」
朱權說道。
「好。」
「那就走。」
楊軒點點頭,隨後幾人坐上馬車,前往繩金塔。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眾人也是到達了目的地。
下了馬車,放眼望去,繩金塔高大無比。
這個時代可沒有摩天大樓,五十米高的繩金塔在南/昌城中已經算是相當高的建築了。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繩金塔,是洪武元年父皇下令重新修建的。」
「原來的已經在當年的洪都之戰中毀掉了。」
這時,朱權走到楊軒幾人身邊,望著前方的繩金塔介紹道。
南/昌,之前叫做洪都,就是在這裡,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創造了軍事史上的一個奇蹟。
以劣勢兵力,面對陳友諒的六十萬大軍,硬生生守住了洪都城八十五天。
這一戰,交戰雙方是什麼辦法都用上了,但就是這樣,洪都城還是沒有失守。
反而消耗了陳友諒大量的兵力,挫敗了其大軍的銳氣。
也是因為這一戰,朱文正被譽為天下第五名將。
可以說,洪都之戰的戰略意義極其重要,沒有朱文正這八十五天的堅守,就沒有朱元璋後來的王圖霸業,更不用說建立大明朝了。
一旦洪都失守,那麼陳友諒的大軍便可順江而下,直取金陵(當時叫應天)。
可惜,最終勝利的是朱元璋。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莫不如是!
「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以前聽老師講過,當年的洪都之戰,確實慘烈。」
「就是可惜了朱文正這樣一位名將。」
楊軒感慨了一聲。
「這怪不得別人,是他自己勾結張士誠,背叛父皇的,父皇沒有殺他,只是圈禁,已經是仁慈了。」
「更不用說還封了他的兒子為靖江王,要我說,父皇對他已是仁至義盡。」
朱權聽到楊軒的話,跟著說道。
楊軒對此,沒再做什麼評價。
逝者已逝,是非功過,就交由後來人去評說吧!
「走吧,我們去好好看看這繩金塔。」楊軒側首看著眾人,笑道。
幾人邁步向前,很快便來到了塔下。
駐足在此,好生打量了一番,才進入其中。
繩金塔內旋步梯直通頂層。
楊軒幾人登上頂層,雙手搭在護欄上,忽的一陣清風拂面而來,來到了絲絲涼意。
站在這裡,放眼望去。
那真是:直視湖山千里道,下窺城郭萬人家。
繩金塔周邊的景色也不錯,甚至站在上面還能看到滕王閣。
二者遙相呼應,給這座城市增添了不少風采。
「師兄,此情此景,若不吟詩一首,豈不可惜。」
這時,小師妹看著楊軒笑道。
這一提議引起了安慶和朱權的支持。
「方才你在滕王閣與那些文人雅士們交流,而這裡也能看到滕王閣,不如你就作一首繩金塔上遙望滕王閣的詩?」
「不過可不許說前人說過的詩。」
安慶笑吟吟的看著楊軒。
一旁的朱權聽到這話,也是笑呵呵地看著楊軒。
他清楚,以姐夫楊軒的文化底蘊作詩並不難,難的就是作出水準。
聞言,楊軒無奈笑道:「你這是在為難我啊!」
「你就說能不能作出來吧?」安慶笑容不減。
「既是娘子所請,那為夫怎麼也要試一試,總不能讓娘子失望吧?」楊軒看著安慶,笑呵呵道。
「一把年紀,沒個正形。」安慶捶了一下楊軒,臉頰之上浮現一抹紅暈。
大庭廣眾之下,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影響。
若是在房間裡,沒有別人,說這話倒也沒什麼,可現在,身邊還有人呢!
「哈哈哈~」楊軒大笑,望向遠處的滕王閣。
站在旁邊的朱權,看著姐姐姐夫感情還是這麼好,心中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只可惜,他的王妃,早就已經薨了。
不過在他心裡,對姐姐姐夫還是祝福的。
青梅竹馬,白頭偕老。
端的是羨煞旁人。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斜陽矗立在西山之上。
城中的萬千人家似乎是開始做飯了,煙霧將滕王閣籠罩,若隱若現。
「有了。」
楊軒忽然眼前一亮。
安慶,小師妹,以及朱權聞言皆是滿眼期待的看著楊軒。
下一刻,便聽楊軒開口了。
「繩金之巔望遠方,滕王閣影鎖煙霜。」
楊軒下意識踱步,一隻手背在身後,低頭思考。
隨即接著道:
「贛水波光添翠色,西山日落帶暖陽。」
楊軒轉過身,繼續道:
「古塔悠悠話舊事,高樓聳聳展新裝。」
「歷史長河兩見證,一城古韻譜華章。」
「作的不好,隨便聽聽就好了。」楊軒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安慶給了楊軒一個白眼。
她細細品味了一下這首詩,雖說不上是難得的佳作,但也不失水準。
小師妹和朱權緊跟著也做出評價,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好字。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在拍楊軒的馬屁。
「姐夫,這首詩叫什麼名字?」
朱權問道。
聞言,楊軒沉思,隨後望了一眼遠處的滕王閣,笑著回答:「就叫…《塔上望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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