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突擊 第十六章 初去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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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隱隱對李晨陽有些佩服，他欽佩他的選擇，他固然是沒有說假話，他的確是還沒有想好畢業後去哪兒，然而他心底暗自想道，我的潛意識裡是不是對這個荒涼偏僻、艱難困苦的地方還是有些恐慌和抗拒呢？
他讀到博士了，他見過同學們找工作時的選擇，基本上都是往大城市裡跑、往繁華富庶的東南沿海跑、往錢多工資高的地方跑，儘管每逢招聘季，學校鼓勵學生到農村去、到艱苦的地方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然而應者寥寥。
然而一切都無可厚非，現在就業自由、應聘自主選擇，誰不想自己去一個好地方呢？
在西京飛天大學的時候，江偉聽過碩士研究生同學說起過這樣一件事情：一家小有名氣的機械製造企業去西京飛天大學招聘，招聘宣講會舉辦得很成功，前來聆聽宣講的學生坐滿了大教室，宣講完畢，招聘方歡迎學生投遞簡歷，此時，前來聽講的學生紛紛起身，然而他們卻不是要去投遞簡歷，而是朝教室門口走去，準備離開，那企業的招聘人員急得在後面大喊：「同學們別走啊，現在找工作這麼難，好歹投份簡歷多個選擇，我們是在大城市裡，不是在小縣城裡，你們西飛大的，都是高才生，什麼專業我們都要，去了就分房子，面積不小於八十平米。。。。」
去了就分八十平米的房子，待遇不可謂不豐厚，然而他的許諾沒有任何效果，宣講會轟轟烈烈，他卻一份簡歷都沒有收到，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家公司的地理位置，它地處西北，而西北，總是給人經濟落後、荒涼荒蕪的感覺。
不過，這家企業對這種應者寥寥的局面早有準備，他們想方設法獲取了他們省所有在西京飛天大學就讀的畢業生名單，他們真的一個個找上門去，他們苦口婆心的勸道：「我們是在省城，咱們省最好的地方，你是咱們省的，畢業了你不回家嗎？回去多好，離家近，等父母老了，照顧他們也方便些。」
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最後具體招了多少人回去江偉並不知道，然而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江偉那個同學，就是告訴江偉這件事情的那個同學，他並沒有回去，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家鄉企業的邀請，最後留在了西安。
那家企業尚且是在省城，而靶場，卻是在莽莽荒漠之中。
江偉由衷的稱讚李晨陽：「晨陽，你淳樸厚重，赤子情懷，你是真正響應學校的號召，到祖國最艱苦的地方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李晨陽謙虛：「過獎了，江老弟，我並非完全是你所說的赤子情懷，我有私心的，我要求單位給我家屬安排正式工作的。」
對於這個理由，江偉不好反駁，他說道：「然而無論怎樣，大漠艱苦，投身於此，不能不讓人欽佩。」
李晨陽笑道：「江老弟，你心地純正善良，你全力讀書，你是真的沒有想好畢業後去哪兒，而不是迴避張場長的邀請、拒絕來到這個地方。」
江偉笑道：「我沒有想好不來，卻也沒有想好來。」
李晨陽說道：「你如果承諾來，我卻是要阻止你，這地方適合我，卻並適合你。」
江偉奇怪，說道：「這地方如何適合你，卻不適合我？這中間有何區別？我卻是沒有想明白。」
李晨陽說道：「我資質一般、成績平平，更談不上什麼天賦，所以我適合應用設計類的工作，靶場的工作正適合我，我來這兒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你不同，你天資聰慧，天賦非凡，非一般同學所能比擬，你適合最頂尖、最具挑戰性的導彈研發類工作，導彈進攻和反導防守，從來都是最聰明的人之間的爭鬥，你是最聰明的學生，自然應該去做這一類工作，你研發的導彈，一定能突破一切反導導彈的攔截，你研發的反導攔截彈，卻又一定能攔截所有進攻的導彈，因為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學生，你研發的導彈也自然是最先進、最聰明的，這就是我要阻止你來靶場的原因，你來這兒，大材小用和埋沒天賦了。」
江偉感動不已，他沒想到李晨陽對自己評價這麼高，他說道：「李老哥，你太過獎了，我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不過是偶爾考試成績好一點罷了。」
李晨陽：「你有的，到時候你來這兒打靶，咱們會經常相見的。」
場長辦公室，張場長正與靶場幾個領導說話。
一個領導問道：「老張，你早上去見那些博士生了吧？他們有沒有願意來咱們這兒的？咱們這兒人才招聘可是個大問題，再這樣下去，咱們這兒人才遲早得斷檔。」
張場長說道：「我去見了，還是有些收穫的，有一個叫李晨陽的博士生表態願意來，他是北華大學的，很不錯的一個年輕人。」
旁邊幾個領導「哦」了一聲，說道：「那很不錯了，咱們這兒很多年都沒有北華大學的博士生了。」
張場長說道：「這個年輕人就一個條件，希望能為他愛人解決工作，他愛人是高中學歷。」
其他幾個領導人驚奇的問道：「解決工作沒有問題，只是奇了怪了，怎麼一個博士生找一個高中生做老婆？」
張場長說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不過現在不熟悉，我也不好問太多，但是李晨陽這個人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
其他幾個領導說道：「那就盯緊了，可別讓他跑了，他帶著家屬一起來正好在咱們這兒扎地生根，他老婆麼，高中文化有什麼要緊？咱們這兒適合她的工作多的是。」
一個領導尤其著重說道：「博士生找個高中生，這其中肯定有故事，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這孩子不錯，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說的就是他這種情況，重情重義，非常好。」
談罷李晨陽，張場長說道：「博士團里我還看中一個人，但是他不願意來。」
其他領導問道：「你還看中了誰？有什麼特別之處的嗎？」
張場長說道：「有一個叫江偉的，才二十歲，卻馬上就要博四了，他二十二歲就能拿到博士學位，你們說，這樣的孩子，是不是算得特別聰明、特別有天賦？」
其他幾個領導聽後吃了一驚，說道：「還有年紀這么小的博士？他是怎麼讀出來的？」
張場長說道：「第一次見面，又都是寒暄，不好問太多。」
於是幾個領導議論了起來，他們的學歷普遍是碩士或者博士，但是他們都是正常年紀拿到的學位，遠沒有提前這麼多年，他們不知道這種情況是怎麼發生的。
張場長問道：「這個江偉博士是北華大學的，師從著名的施教授，你們有誰跟施教授熟悉一點的嗎？熟悉的話去跟施教授說說，讓這個江偉博士也來，他跟李晨陽是同學。」
幾個領導面面相覷，說道：「我們都不是北華大學畢業的，咱們靶場工作，與施教授業務上的來往也不多，說不上話，要是西飛大的王教授，我們還能說得上話。」
張場長見如此，只得作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