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孩白若曦嘴上說著:「我姐姐要見你。」其實是她自己要帶藏心去見白若璃。
她只是想讓那個飄飄欲仙,不食人間煙火的姐姐打醒他。讓他明白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為了這種虛妄,而丟了性命。
其實白若曦4年前就認識藏心了,她有兩個姐姐,一個是天資卓絕名聲斐然的白若璃,一個雖是詭詐多變,卻同樣是天資卓絕的白若涵。
白家三姝,二姐白若涵10歲就被隱世大派青城派收入牆門。大姐白若璃更是神秘,似與武林正宗佛教有所瓜葛。可是她呢,武道天賦在姐姐面前,只是平庸。怎麼練功,都追不上。最後只有和普通平民一樣,在學校上學。
白家三姝里,她就是一個笑柄。在白府,她雖然也得寵愛,卻是自卑的。所以他叛逆,自暴自棄。
四年前,剛到學校的她知道了一個人,萬年墊底王張藏心。
她對藏心來了興趣,想看看這個應該是同病相憐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操場上她見到了藏心,是一個看著很乾淨的男孩。可是很孤僻,正揮著刀。
慢慢的她開始關注起這個男孩。她發現,別人玩耍的時候,他在揮刀,別人吃飯的時候,他在揮刀,別人放學後,他還在揮刀。可他始終就是個萬年墊底王啊。
白若曦不解,以為他就是不憤,像自己一樣,堅持不了多久,可一年過去了,他依然天天如此揮刀,重未間斷過。
第二年,墊底王依舊是他,白若曦看著還在揮刀的藏心,她明白了,他根本不在意身邊的一切,仿佛生命里只有刀。
她霍然開朗,不再自暴自棄,心想著做好自己就行。心結盡去,她的修為也跟著突飛猛進起來。更是覺醒了紫色戰印。直到前不久,父親喜滋滋的告訴她,她被瓊山仙府看中了。
從此,白家三姝,她不再是笑柄。而是驕傲。
雖然這些年從來沒和張藏心說過話,但就是這個堅毅的男孩讓她走出了童年的陰影,變得開朗起來。所以她只是單純的不想這個男孩就這麼死掉。
白家後院。
一亭、一水、一石橋,這裡是雅致的,此時一抹黑髮白裙的身影正迎著風在小亭中依蘭而立。
楓葉凋落,盡灑湖面,伊人靜立的背影,若一副寂寞清秋的黑白畫作。
見此幕,藏心知道,亭中的人,就是那個淨世琉璃——白若璃。
「姐姐,他就是張藏心,我先走了啊。」綠衣女孩像做錯了什麼事一般,飛快的跑走了。
綠衣女孩走了,亭中的伊人只是看著滿園的楓葉零落,一聲嘆息,「你的事,我已知曉,我是個不幸的人,只想青燈古佛陪伴終生。」
話音輕柔,是感嘆,雖是拒絕,卻是傷懷,是自傷。這讓藏心想到了前世,那個悽苦的女人,也是這般寂寥如斯。
「我要進白家門。」藏心不忍騙一個這樣的女人,只道出自己的想法,他要進白家門,調查末下九士,殺白無生。
聞此,伊人驀然轉身,稚氣為脫的臉上卻滿布滄桑之感,一旺秋水般的眸子直刺藏心的內心深處,伊人一問:「可是為名?」
「名?」藏心搖搖頭,「名為枷鎖,我心藏於道,紅塵浮世中枷鎖太多,唯恐避之不及。」
名於他而言,只是責累,南柯一夢,萬物瞭然於胸,他的心始終是屬於道家的,清靜無為。前世為那人孤注拼搏,滿身是淚,今生為少國主,為父母一笑,拔刀而爭,亦是傷痕累累。怎會看中一個名字呢。
伊人神情依舊,不為所動,二問:「何為道?」
「道?」藏心皺眉深思,「不懂,我只知我的道,藏道於心,無為而行,可破世間萬般枷鎖,我之道再於一個破字。」
「破?」伊人輕笑,卻依舊古井無波,「你卻破不了一個情字。」
聞此,藏心凝眉。
伊人轉身,繼續看那楓葉凋落,落寞道:「我的天賦神通是佛教他心通,知我事,知你事,知他事,修煉到高深處,可通古今,曉未來。」
隨即話鋒一轉,有些雀躍,「我只能看到情字是你的破綻,其他我卻看不透了。你很特別。」
「你卻很無聊。」藏心轉身,要逃。對是逃,回想前世,情字確實是他的破綻,這白若璃一顰一簇都像極了前世那個女人,白無生是她爹,藏心必殺的人,他不敢有糾葛。
這時幽幽的聲音傳來,「要逃?原來你也只是個普通人罷了。」伊人轉身落寞。
這個聲音有如魔魘,藏心駐足,轉身,堅毅的眸子直視白若璃,一字一句道:「好,那就不逃,不避,不退縮。」
亭中白若璃輕笑,不再落寞,「那麼情字何解?」伊人三問。
「道破萬物,卻唯有情之一字不可堪,不可破,不能破,所以情字無解。」藏心依舊直視著她,有些事既然無解,那就面對。
「咯咯。」伊人再笑,仿佛之前那寂寞清秋的畫卷都上了顏色。與之前判若兩人,終於露出了小女兒的姿態。
「既然無解,那麼可敢娶我?」
「敢!」
「娶我你會不幸。」
「不怕。」
「娶我你會心傷。」
「不怕。」
「我算得到,娶我你可能會死。」
「不怕。」
「好,那我嫁你。」
藏心走了,伊人又恢復了清冷的樣子,看著滿園飄飛的楓,突然她眼角餘光淡淡一瞟,一個綠色的身影在假山後一閃而逝。
伊人呢喃出聲:「夢昨日流年似水,憶當年明月照人!戀舊人情深不壽,哭此刻怨念虐心。情劫以種下,三妹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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