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語之森,高聳的樹木遮天蔽日,即使是十二月的冬日,也是枝葉繁茂,其間蟲鳴聲潺潺不絕。
此時,一行人正在這幽森的樹叢中穿行著。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在隊伍最末的冷煙,一臉不爽的看著在前方奔行的白色身影,腦中不住的回想著一個小時前,他們與亂舞紅蓮逆道團道別時候的情景。
那不要臉的雪莉,竟然大膽的在藏心面上一吻。
瓊鼻微皺,發出一聲冷哼,冷煙咬牙切齒的跟上一行人的步伐。
當然,在他前方不遠處的墨犬心情也是萬分惡劣的,這一路上,他與那大頭兒子鬥嘴不斷,活脫脫的一對活寶模樣。
不過,袁大頭是誰?他簡直就是語言上的天才,即使被藏心抓住,不得自由,心情奇差無比之下,也不過隨意的三言兩語就把墨犬弄得像是個鬥敗的野雞似的。
墨犬一聲狂吠,「奶奶個腿的,你這大頭兒子,勞資打不過你,鬥嘴也斗不贏你,勞資走行了吧!」
說著,他也邁開步伐,快步向前。
墨犬與袁大頭前方,朱無士也是一臉的苦逼相,藏心居然不理他了。就抱著那把破爛武器研究個沒完,讓他這話嘮一下子憋得難受。
而身邊的陳深與江河也是兩個悶葫蘆,一點趣味都沒有,他很沒皇家氣派的隨地吐了一口痰,腳步運起,跟上前面的劍子等人。
領隊的劍子劍落愁呢,他的心情當然也好不了哪兒去,一個小時前,晨星廣場上,他與藏心過了幾招。
原本這次比斗他有兩個目的,一是為自己的乖乖侄女狐影公主狐馨兒討個公道。
二嘛,就是單純的想教訓一下這個叫作千源藏心的傢伙,誰叫自己的師傅無華院主在楓國一戰,被藏心的影獰所傷,以至於不敵末與諸門掌門的圍攻而身受重傷,敗走天藍之北呢。
可是,然並卵。
奔行中,他低下頭,看著胸前才剛結疤的刀口,深嘆一口氣,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啊。
雖然他只用了八成功力,也沒用出那劍子戰印,可那小子的刀真是不容小覷,已得二院主爭刀八分真傳。
這種神之預判,又加上這小子不要防禦,以傷換命的打法,跟他過招,簡直就像是在和一個瘋子亂鬥,一點章法都使不出來。
想罷,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衝著身後那五個跟班師弟大聲吼道:「都給我快點,耽誤了時間,誰也別想獲得戰子傳承。」
五人聞言一愕,提高速度飛身上前。
而此時,這群人中,心情最不錯的也當只屬藏心一人了,他一邊奔行著,一邊鑑賞著手中的妖媚炮台,還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嘖嘖的讚嘆。
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他身邊響起,「把妖媚炮台還我,死變態,你都強借了這麼久了,還沒看完嗎?你不會是要私吞吧!」
狐馨兒一直跟在藏心身後,豎著她那兩條淡闊好看的一字眉,在藏心身邊喋喋不休個沒完。
突然,她眼睛瞪大,秀口一張,一堆髒話脫口而出,「死變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別把我的寶貝給弄髒了,噁心!」
說著,她完全放開女兒家的矜持,一個飛撲,將藏心撲倒在地,一把奪過那妖媚炮台。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聲沉喝,「停步!」
劍子,劍落愁神色一肅,「戰子傳承之地到了!」
隨聲,
刷、刷、刷、冷煙、朱無士等十數道身影在劍子身後急停。
正憋話憋得難受的九皇子朱無士小眼微眯的打量著四周,這裡與外圍的森林很不一樣,腳下是一瞟黃土,周邊又是一大瞟黃土
除了近前兩根奇怪的巨木高聳入雲,這裡就連一株草都沒有,哪裡像是戰子的傳承之地。
他很沒有氣度的在兩手上一吐唾沫,搓了搓,衝著這兩根只有主幹,沒有枝葉的擎天巨柱狠狠拍打兩下,卻拍出了一身灰塵。
咳、咳,乾咳兩聲,朱無士本來就不好的心情,瞬間垮塌到沒底,當即大罵出聲,「尼瑪,這光禿禿的,就是傳承之地?劍落愁你特麼騙人也找個像樣點的地方啊。」
聞言,劍子還未說什麼,他身後五個跟班卻是齊齊一怒,「朱無士!你怎麼跟師兄說話的呢?找死嗎?」
見五人接茬,朱無士表情誇張,不屑的呵呵一笑,「怎麼?就你們幾個渣渣,為了舔他的肥,賣他的乖,就敢來找勞資的茬?」
說著,他掄起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目中一戾,周身氣勢,順帶著心中的鬱氣狂放,「我看你們才是活膩了,想找死吧?」
隨朱無士的話,陳深、江河對視一眼,也跟著站於朱無士身後,兩邊一觸即發,儼然是兩個小團體。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連好稱院中和平友愛的戰爭學院也不例外。
劍子見此間氣氛凝重,眉頭一皺,黑袍一揮,捲起一陣狂風,阻隔掉兩邊氣勢,「好了!都別鬧了!」
他沒有理會朱無士的無禮,轉身,看了看天色,正值夕陽西下,一抹血日當空而照,他咬破手指,以自身血液在兩邊樹幹上刻下一個個玄奧的符文。
驀然間,血日照射下,兩樹之上,長出一根根紅色的枝丫,煞是好看,緊接著,兩樹的中間間隔處,蜿蜒下一條血紅色的水幕,水幕瑩亮,夢幻真實,不禁讓人嘖嘖稱奇。
收回手,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劍子道:「我以戰子之血,開啟這傳承之地,」說到這裡,他面色嚴肅,一指那樹幹上新長出來的十條枝丫,「你們一人拿一根進入水幕,記住,十天,在枝丫枯萎之前,務必要折斷他,不然,你們將永困在這一抹空間之中。」
「咦?這麼神奇。」神經大條的朱無士見此,一個翻身摘下一條,眼睛發亮的把玩著,把玩一會兒,小眼亂轉一番,丟下一句,「戰子傳承先到先得叻,我老朱先走一步了。」
說完,一溜煙竄入水幕之中。
「等等!」劍子見狀神色一驚,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去阻攔,可水幕前哪裡還有朱無士的人影。
一拍腦門,劍子忍不住爆一粗口,「他媽的,還說勞資管你管得多,你特麼一天少找點事,勞資才懶得管你呢。艹!」
罵完,他神色更加肅穆,對著剩下的眾人道:「水幕的另一邊,是一抹獨立的空間,只允許鉑金階位之下的人進入,據傳這抹空間連接著本源之地,裡面可怕的星空巨獸橫行無忌,當然珍寶也是無數。
我們的戰子傳承之地,就在其中,不過也僅是其中一角。而這抹空間中還有很多其他入口,延伸到六域四族之外,所以此行,除了自然界的危險,還有各域中天才們的爭鋒。」
說到這裡,他拿出一堆道字披風,地圖,以及十張面具,接著道:「進入之後,你們所在之地是隨機傳送的,所以最好是喬裝打扮成道統之人,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道完一聲好,眾人領了裝備一個個紛紛進入,到狐馨兒的時候,作為一個愛冒險愛刺激的她來說,這種地方聽著都很美妙啊。眼中正亮閃閃,跨步到水幕之前。
卻是被劍子一把拉住,「馨兒,別胡鬧,裡面很危險!你不准去,再說,你也不是戰爭學院的人。」
小公舉正躍躍欲試呢,突然一聲不准去!那怎麼行?她當即就不幹了,鼓著個小臉道:「你是我叔叔,你是戰爭學院的人,我當然也是戰爭學院的人啊!」
劍子聞聲,滿頭黑線,這什麼邏輯,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姐姐的女兒有多頑劣,只有當下強行板著張臉,「胡鬧,小心我把你偷用妖媚炮台的事告訴你娘。」
聞言,小公舉有那麼一秒的啞火,不過她狐馨兒是誰?她可是在深宮中嬌生慣養了十幾年的小機靈,小時候,從爹娘的爭吵中,她學到一招,專門對付男人。
那就是,女人在講不通道理的時候,就不講道理,只要一哭,什麼道理都會煙消雲散,這招百試不爽。
當即便眼淚打轉,緊接著,哇的一聲震耳欲聾,嚎啕不止,一邊哭著,還一邊偷瞄周圍之人的反應。
末了,不滿意,還給自己的老屬下袁大頭私下傳音幾句。
見此,剩下的藏心、冷煙、袁大頭、墨犬四人都不禁神色怪異,瞟向劍子,那袁大頭則更是裝作指指點點,嘴裡還故意說著,「一把年紀了,還欺負小女孩。」
只是他眼神飄忽,具體在想些什麼就不知道了。
劍子再一拍腦門,終是敵不過這小姑奶奶侄女的胡攪蠻纏,解下身後的劍匣,遞給侄女,在她耳邊吩咐幾句,就讓她進去了。
跟著,冷煙與墨犬也進去了,藏心也正準備進去,這時,一個風一般的閃亮後腦勺擋住了藏心的視線。
袁大頭飛一般的沖向水幕而去,劍子剛才的話,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進去之後,隨機傳送,而且,這片空間還有很多道大門。
他正想著,進去了就可以脫離藏心的魔爪了,可以到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舒坦的生活。
可一隻腳剛踏進水幕,第二隻腳卻是怎麼也邁不動了,他回頭一看,那白髮劍子正一手提著他的領口呢,
「喂!白毛的,提著勞資幹嘛?讓我進去!」劍子與藏心對砰過幾擊,勉強一個平手了事,現在藏心在他身邊,他作為一個還對藏心有用之人,當然不怕就這樣被劍子給殺了。
「你不是戰爭學院的,滾一邊去。」劍子聞言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戾氣,他今天受氣已經受夠了,先是打臉藏心不成,又是朱無士的爭鋒相對,末了那乖乖侄女還給他添亂,現在,這光頭特麼誰啊?竟然還敢這麼跟他說話。
袁大頭卻沒看見劍子隱怒的表情,不服氣道:「公主殿下也不是戰爭學院的人啊,她都進去了!」
「他是我侄女!你又是什麼東西?」劍子一字一咬道,現在的他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艹!侄女了不起啊,有勞資親嗎?」說著,袁大頭一指藏心,「我是他兒子,大頭兒子!對吧,乾爹!」
劍落愁聞此,目圓睜,緊抓住他衣領的手不禁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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