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瞧瞧。咱兄弟都還沒有說什麼話呢,人家就開始護起短來。就這情形,還跟我們說你們已經分手了?難道你們是怕哥幾個要上喜宴不成?」鄒涼見到來人,就開始打趣著了。不過語調里,調儻味道也極為明顯。
而周圍站著的那幾個人,也因為這樣的話開始嬉鬧了起來。
因為,此刻站在顧念兮身後,將她手上的那杯酒奪走的,正是談逸南。當年在大學裡,和她顧念兮惺惺相惜的那個人。
所以,當這樣的兩個人突然間出現在一起的時候,就等同於傳聞中的男主角,和傳聞中的女主角一併出現來的惹眼。所以這個聚會的氣氛,也在這個時間段飆伸到了極致。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擠上前,想要一睹這當年被傳聞為金融學院的「金童玉女」組合的一對。
「說什麼話呢!」聽到那些人的打趣,談逸南的神色在第一時間變得有些僵。
什麼喜宴,什麼怕請客的?
若是能和顧念兮在一起的話,他哪還會在意什麼東西?就算要讓他將現在的所有都交出來換回她,他也願意。
而顧念兮的眉心,也微微蹙起。
不過包廂內的光線並不是那麼好,所以此刻顧念兮的表情並不是那麼的明顯。
但她的不悅,談逸南還是第一個發現的。
也許,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就算她的情緒表現的不是那麼的明顯,你也總會是第一個感覺到的那個。而談逸南,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明明現在的他,早已經決定要放下顧念兮,以及和顧念兮有關的一切,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好,只要能忘記她。為了能忘掉顧念兮,他甚至還決定答應爺爺的要求,去相親。可即便做到現在這樣,他還是無法忘記她。
只要顧念兮一稍稍皺一下眉頭,他還是能輕易的感覺到。
也就是因為這樣,談逸南才清楚,顧念兮早已成為他心目中無法取代的另一部分。
「來來來,逸南,難得今天我們哥幾個見面,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當然,你家小媳婦我們也不會放過。大學這麼多年了,我們都還沒有和兮丫頭喝過酒呢!」鄒涼似乎沒有意識到什麼,繼續說。
而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著。
於是,酒水又來了。
然而,顧念兮不悅的情緒卻是越來越明顯。
而談逸南眼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他的面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
其實,談逸南也是有私心的。
如果不是顧念兮不開心的話,他也情願被大家誤認為,現在他們還在一起。而且,還是一對恩恩愛愛的情侶。
雖然他明知道,這樣的誤會只是短短的一個晚上,根本不會起到什麼實質性的改變。
可他,還是無端的盼望著。
但在觸及到顧念兮那緊蹙的眉心之後,談逸南發現就算自己再怎麼奢求,最終無法改變的還是她的心……而他,最終也做不到,委屈了她。
於是,當大家開始將酒水放到他談逸南面前的時候,他沉吟了片刻,再度看了身側的顧念兮一眼之後開了口:「其實我和念兮,早已經分手了!」
這一句話之下,本來還嬉鬧著的包廂內的氛圍變得安靜的有些詭異。特別是鄒涼那雙被遮擋在劉海下的眼眸,竟然有一絲希冀閃過。但那樣的感覺,只是一閃而過。片刻之後,他的神色又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而其他人也震驚於談逸南剛剛所說的話,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又開我們玩笑呢?這麼個顧大美女不要,你捨得麼?我可捨不得,要是你真的不要的話,那就給我了!」在眾人的驚訝中,鄒涼再度先開了口。
而且,還是以他最為出名的雷人話語。
一語,便壓到眾人無數,驚起嘔吐無數。
於是,其他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
而且大多數人的想法還是秉持著一致的態度——不相信!
「鄒大哥,你還真的將我當成了貨品不成?讓來讓去的?」顧念兮是先開口的那一個。
「不是當成貨品,是當成祖宗供著,成不?」他來到顧念兮的身邊,朝著她擠眉弄眼的。其實,鄒涼長的也不錯,人高馬大的。還有一陽光般的笑臉,其實指的是他笑出來的時候露出的那兩個虎牙。
如果當年沒有談逸南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黑馬的話,那他鄒涼也是被看好和顧念兮最為合適的那一個。
「只要跟我在一起,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咱也不會老是在外人的面前將你撇到一邊去。」鄒涼繼續說。
說出來的這話,看似調儻意味十足。再加上他的那一通擠眉弄眼的,看上去也像是沒有心機。
可要是仔細聽的話你會發現,其實他的話中有話。
他在變相的罵著談逸南,在外人的面前將顧念兮撇到一邊去。特別是在這次聚會的時候,三番兩次的撇開他和顧念兮的關係。
其實鄒涼也知道,談逸南可能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害怕被灌醉了。和顧念兮那樣的美女成雙入對的,自然會引起兄弟們的不滿。於是在這樣的聚會下,絕對會成為大家的公敵,敬酒的對象。
可就是這樣的原因,讓鄒涼越是不喜歡談逸南。
要是他鄒涼能和顧念兮在一起,他就算是夜夜都被灌醉都是心甘情願的。可談逸南這小子,竟然還玩這一招,這實在讓鄒涼有些看不爽。
「念兮,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倒不如跟了哥哥我。哥哥雖然沒有談家那樣的財大氣粗,但好歹現在也弄了一個上市公司。雖然錢沒有談家那麼多,但吃飽喝足是不成問題的。最重要的是,跟著哥哥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鄒涼說著,一邊還真的拉起了顧念兮,往自己的旁邊湊過去。
只是,任誰都看得出,鄒涼現在的話除了在奚落談逸南,更多的還是在有意無意的引起談逸南的吃味。
果然,這麼一番做法之下,談逸南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
「鄒涼,你放開她。」
雖然是一個玩笑,但誰人都看得出,現在的談逸南的神色真的不是那麼好。
活脫脫的,像是護犢的母獅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談逸南現在是真的生氣了。
但鄒涼卻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反而一臉痞子樣的看向談逸南:「喲,剛剛不是說沒有關係了麼?怎麼這會兒就生氣了呢?是不是,覺得我霸著你女朋友你生氣了呢?」
鄒涼漫不經心的語氣,看上去就像是在調儻談逸南。但實際上,他是在損談逸南,損他對顧念兮的不上心。損他,明明已經身為顧念兮的男友,竟然還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肯承認顧念兮的名分。
「鄒涼,不管我是不是念兮的男友,你都沒有資格去碰觸顧念兮!」因為,她是他談逸南哥哥談逸澤的老婆。
雖然這個認知,一直都是談逸南所不肯承認,也一直不敢正視的。但一看到顧念兮的手被其他男人碰觸,他心裡又是激起了千層浪。一怒之下,他什麼也都顧不上了。
「喲,這話說的可真是矯情了。你若不是顧念兮的男友,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對她做什麼?」其實,他對顧念兮是真心喜歡,若不是當年看得出,顧念兮是真的喜歡談逸南,他鄒涼也不會輕易的放手。
如今,這談逸南倒好,在他的面前將他和顧念兮的關係推得一乾二淨。
所以,鄒涼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在為顧念兮鳴不平。
而周圍那些人,圍觀的繼續圍觀。談話的繼續談話,像是一點都不將現在這個情況放在眼裡。而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談逸南突然爆出的一句話,竟讓在場的人都震驚在原地。頃刻間,整個包廂內又恢復了之前那般的安靜。空氣中,仿佛有看不見的火光在四處蔓延。
「念兮她已經結婚了!」
聽到這句話,鄒涼順勢往顧念兮的左手無名指上清掃,果然在那看到了一顆鑽戒。
這戒指上的鑽石,雖然不大。但落進鄒涼的眼裡,卻是無端的刺眼。
雖然在他們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很多人都想要插上一句。
可面對這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以及他們刀光劍影的眼神,包廂內的其他人都識相的沉默了起來。
而在這情形下,鄒涼又開了口,玩味的語調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雖然,顧念兮剛剛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真的讓她覺得莫名的礙眼:「結婚?你下一句話該不會是想要和我說,你現在不是念兮的男友,而是丈夫了吧?」
「不是……」如果是,該多好?
「呵呵,身為丈夫的,要是不敢承認,這樣的丈夫不要也罷。是吧,念兮?」說完這話的時候,鄒涼看向顧念兮。
而眾人的視線也在這個時候都被這個詭異的畫面吸引住了視線,所以誰也沒有意識到,包廂的門再度被打開了,一抹高大的身影悄然閃進了這個包廂……
「逸南,如果愛一個人不敢承認的話,那算什麼男人?」而鄒涼正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這樣的一句話,也觸到了談逸南的底線。
他談逸南有他談逸南的驕傲,可可容許什麼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瞪著鄒涼,談逸南的眼眸變得有些冷。
他談逸南不傻,所以也清楚,從今天他一踏進這個包廂開始,鄒涼的話就一直擠兌著他。要不是念在之前他們有過的情義上,談逸南恐怕早已一拳揮過去了。
而現在,鄒涼更是觸碰到了他談逸南的痛楚,若是他這個時候再不適時作出什麼反映的話,那豈不真被別人給小看了起?
顧念兮站在兩人的身邊,所以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談逸南此刻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已經緊握成拳,還有他前額凸起的青筋。
而鄒涼雖然臉上還是帶著玩味似的笑,但渾身上下也充滿著戾氣。像是,恨不得現在就和談逸南干一架。空氣中,莫名的火光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好像下一秒,就有可能爆裂炸開。
看著這樣的情形,顧念兮犯迷糊了。
眼看所謂的校友會都快變成了打架鬥毆的現場了,她到底該不該勸勸架?
勸麼?好像她和談逸南的關係,越會被這些人給誤會了。
不勸,又好像有點沒有人情味了。
也就是在顧念兮此番的迷糊之下,她聽到了那個總是會讓她的心湖泛起漣漪的聲音:「老婆,抱歉我來晚了。」
談參謀長?!
他不是說,今晚他會在家裡做好夜宵,等著她早點回去的麼?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她的那張邀請函,談參謀長不過只是隨意的掃過一眼而已。
順著聲音,顧念兮的視線落在了包廂內的某一處。
果然,還真的是她家的老男人。
她家談參謀長真的很高,一出現就壓過這個室內所有男人的高度,絕對的鶴立雞群。因為過高,他遮擋住了頂棚明亮的管線,將大部分的表情都隱匿在陰影中。但即便是這樣,顧念兮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家男人嘴角上的笑……
那是,專屬於她顧念兮一個人的弧度……
因為知道不是正式場合,所以談參謀長沒有和尋常在外一樣,穿著一身綠色軍服。他的身上,是一黑色襯衣,臂彎里搭著一件灰色西裝外套。雖然不是什麼非常正式的裝扮,但這樣的一副穿在他的身上,有版有型,說不出的好看。
這,就是談逸澤。
天生就是一個發光體,所到之處,都能不自覺的抓住所有人的視線。特別是,女人!
顧念兮突然發現,他家的談參謀長好像是一塊香饃饃。這不,才剛剛一出現,這包廂內的女人就像是恨不得飛撲上去似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談參謀長身上有種過人的氣勢,雖然那些人明擺著想要和他有所接觸,但還是不得不自動的退讓出一條道來。
而談參謀長,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朝著她顧念兮走來的。
本來準備要揮出拳頭的談逸南,只是在看了一眼談逸澤之後,便默不作聲了。
而一側的鄒涼,卻在這個時候適時開口:「你是誰?」
很顯然,鄒涼非常排斥來人。因為他注意到,這人的視線從始至終都落在顧念兮的身上……
那樣的表情,到不像是獵艷,而像是戀人想見時候那種溫柔。
「我不就是你剛剛口中三番兩次提起的人?」談參謀長依舊是笑,但他的笑只是留給面前的女人。至於周身散發著的寒氣,那就是留給和他說話的那個人的。
說這話的時候,談某人也難得將落在顧念兮身上的眼神挪開,落到鄒涼的身上。
僅僅只是一秒鐘的時間,男人臉上的溫情蜜意不見了。
眼角的餘光一掃,男人的眸底突然顯示出凌厲之色,如同秋風掃落葉那般無情。
而鄒涼也在這一刻意識到,這個男人不像是表面上那麼的好對付。
特別是男人正面朝著他走來的這一幕,鄒涼感覺到的是撲面而來的威懾力。那是一種久居高位的氣息,從骨子裡迸發出來的優越感。
仿佛,他這樣的男子生來本該就是被人這麼的憧憬,這麼的仰望著。
這樣的男子,豈會是平凡人?
而男人不明意味的語句,也頓時讓鄒涼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剛剛說的是談逸南,哪有什麼閒暇的心思管其他人?
而正面已經走到他們面前的男子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黑眸迅速的掃了他一眼之後,便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似的道:「你剛剛不是說,身為丈夫,要是不敢承認,這樣的丈夫不要也罷?」
他的嘴角,勾起了弧度,意味不明。
但鄒涼卻能感覺到,這男人臉上的笑,並不是出自真心,而是一種戲弄……
再者,還有男人的話……
鄒涼記得,剛剛自己這段話是對顧念兮說的,意思也很直白:若是談逸南三番兩次的不肯在其他人的面前承認他們兩人的關係的話,這樣的丈夫不要也罷。
可這個男人卻說了,他是他鄒涼剛剛提起的那個人?
難道……
「我談某人做事一向敢作敢當,是我老婆,我又怎會否認?我,不過是晚到一點點罷了!」
說完這話,談某人已經迅速的從他鄒涼的手上,奪下那隻小手,掐了又掐。然後,談逸澤放下了她的手,改為攬著顧念兮的腰身。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腰身上傳來的力道,讓顧念兮清楚,今晚要倒大霉了!
雖然談參謀長現在臉上還有笑容,但她看得出,現在的談參謀長很生氣!
他剛剛看到她的小手被別人給牽了。
她家談參謀長其實是個醋缸子,她一直都知道。
所以今晚迎接她的,鐵定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洗禮」……
也就是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顧念兮和談逸南的這段戀情,在xx大學早就被流傳開來了。再者,他們現在還出現在同一家公司,還有知情者透露他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任誰都會覺得,這樣的一對人兒早就在一起了。
可誰又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突然又殺出了這麼一匹黑馬。
而且,顧念兮現在還真的被這個男人摟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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