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昱並不買賬:「怎麼又成你錯了?」
「是我不該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她,元昱不會將自己置於如此境地。
元昱心裡一軟,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睛透過眼鏡片,帶著些教她道理的寵溺:「別這樣想,犯錯的是加害者,道歉的不該是受害者。」
鼻子一酸,心裡也酸酸的。
但葉昔強忍住了,醞釀許久,終於說道:「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好的。」
元昱一愣,才意識到葉昔在誇獎他。
他不自覺地彎起嘴角,邀功似地道:「那我一直都挺好的。其實,元昐那件事也是一樣,她想欺負的人竟然是...」
是蔣菲兒。
他已經說過了。
葉昔心頭煩躁,匆匆將他打斷:「阿昱,做事情還是得考慮後果的。」
元昱一頓,搞不懂她為何忽然冷了下來。
葉昔抬起臉,溫柔不存,全是公事公辦的籌謀:「『無限期停職』可大可小,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一年。極端情況下,如果一年後還是這樣,那我們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了。權力一旦被剝離,人心也會動搖,造成更加被動的局面,所以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探討如何快速回到崗位,脫離『停職』的狀態...」
「停職就停職唄,有什麼了不起?」元昱見她變臉,表情也跟著變了,全是對現狀的不屑,「反正老頭子看不慣我很久了,我停職說不定還給他減輕心理負擔。呵,畢竟公司缺了誰不轉?」
他賭氣的成分太明顯,葉昔只好道:「...阿昱,我知道這個問題比較尖銳,也許你還難以接受,但迴避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態度。」
元昱擺明就是不接受,卻堅持岔開話題:「正好我給『趙錢孫』放幾天假,讓他們休息一陣。你想去哪兒玩麼?噢,孫樂不行,他可不能放假,他得安排事兒...」
「阿昱!」
「怎麼?」
「你好好聽我說,成麼?」
「...我、不、愛、聽。」元昱眨了眨眼睛,直接拒絕了她。
他又返身踢了踢防護欄,防護欄發出了「梆梆」地迴響,好一陣,元昱才將手插進褲兜,笑得年少輕狂:「我不想聽關於元承和的任何事。如果你是想說服我去討好元承和,以此拿回這個副總的破差事,我直接告訴你,沒門兒!」
他說話的時候吊兒郎當,滿不在乎,葉昔聽到最後氣急攻心:「那你一開始就不該惹他!」
不聽不聽,她也不想當和尚念經的。
可元昱這樣已經是第二回了。
一年,只有一年時間。元承和明面上說考核繼承人,實際上元昐手裡掌控的元氏集團資產早就超過了一半,甚至連外姓人王乾手裡有的都比元昱要多,若說一年後要把管理權全部交給元昱,就算元承和肯給,底下的人肯聽嗎?
可他現在連手裡僅有的那一點也要被他一巴掌扇沒了!
時間緊迫,情況愈糟,若他還這樣任性妄為下去,她們倆的小船會翻的!
她越想越著急:「阿昱,就算你不想管實務,至少下次行動前先稍稍考慮後果,成嗎?」
元昱冷笑:「我到底怎麼了?現在不是好得很嗎?怎麼就不考慮後果了?」
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連日以來積壓的不滿和壓力洶湧而來,把葉昔氣得快哭出來,情緒前所未有得激動:「考慮?你當眾動手打元昐的時候考慮過嗎?你和元董在飯局上翻臉走人的時候考慮過嗎?剛才在電影院裡頭,那些照相機對著你拍,你還跑去補上一腳的時候,你考慮過嗎?」
「那還不都是因為...」元昱的話在嘴邊打了一轉又回去,改口強硬地道:「我樂意。」
呼吸劇烈而緊促,達到頂峰,葉昔的心火反而頹然滅去。
她明明早就想好,不跟元昱吵架的。
可怎麼現在,還是吵起來了呢?
「我明白了。」
既然他不配合,她多說無益,乾脆轉身就走。
元昱拉住她手腕:「你去哪?」
「回去上班。」和他商討對策簡直浪費時間,她有的是更合適的人選。
「不准走。」元昱將她拉得更緊些,「電影還沒看完呢。」
「...你自己看吧。」她沒有心情了。
元昱堅持:「你這麼急回去幹嘛?」
葉昔有心氣他:「去找願意聽元承和的事的人商量。」
元昱果然一點就著:「找誰?」
「誰愛聽找誰。」
「不准你去找別人!」
一股大力抵住了腰,她一下就被元昱鉗制住。葉昔吃痛皺眉,卻一點兒也不怕他,仰起臉就懟:「你放手。」
元昱恍若未聞:「說清楚,你想去找誰?」
「不重要了。」葉昔剛氣了他,又覺得自己這事兒幹得有些多餘,乾脆閉緊了嘴,伸手推他。
可怎麼推,都推不動。
「讓一讓。」葉昔抖著手,身子緊繃得快要斷裂。
元昱手上用力,反而將她摟緊了:「你就這麼想推開我?」
那不然呢?她人已經在船上,還能怎麼辦?
她早就想定了。
她要拿回屬於她的東西,助元昱拿下掌舵權,然後脫身讓一切歸於平靜,把外公和釋輕師傅接回舊別墅里,三個人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進入元家,離開元家,都是這個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他不願意同她談平等也好,不願意與她共進退也行,就算只有她一個人努力,她也要把船劃到終點。
推開他,起碼她還能保持自己的尊嚴。
「是。」
她聽見自己這樣回答。
元昱深深地吸氣,手上更加用力,他猶如一頭憤怒的野獸,蓄勢待發,下一秒將撲過來。
他也確實咬上來了。
咬在她的手上。
葉昔早有準備,在他靠近的瞬間將他擋住。她望著元昱,穿過他帶著水汽的發紅的眼睛,望進他被濃烈的感情困住的內心,拼命告訴自己沒有幻想便沒有恐懼,控制著語氣,平靜而冰冷:「阿昱,你這樣子強迫我,和剛才那個男人有什麼區別?」
元昱的瞳孔一瞬間變大,身體猛然僵硬。
葉昔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
腰上的力道緩緩撤去,元昱垂下了頭。
再抬起,他深深回望她一眼,再不說話,轉頭離開。
葉昔幾乎被那一眼中的海浪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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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昔終於專心過了幾個忙碌的工作日。
岑寧發來信息,她才想起首映場的小禮物還沒帶給岑寧,準備約個見面。
她打開手機,實時新聞發來推送——
「知名院線企業富二代竟是偷拍狂魔?人證物證俱全,這次終於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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