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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鴻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這是莫深說的話,他說話的風格,和葉慕完全如出一轍。
即使父子關係再差,有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偏袒心理。例如,在這個問題上,莫鴻就不會理解成莫深影響葉慕,而是葉慕影響莫深,莫深有一點不順他的心意,他便都會認為是葉慕的錯。
「我管的多?我要是再不管,她該無法無天了!」莫鴻藏著一口怒氣,指著葉慕便是一陣痛批。
莫深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揚,笑意未達眼底,帶著譏諷:「別忘了,可是你自己說,她和莫家沒有關係。你用什麼身份管?」
「我的妻子,家教我負責。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莫深攬著葉慕的肩頭,沒有給莫鴻說話的機會。
莫深沒有把一個陌生人當做父親尊重的習慣,在他的心裡,他從未認定莫鴻是他父親,自然沒有尊重可言。
莫深瞥了臉色早已變綠的莫鴻一眼,牽著葉慕的手沒有再說話,拉著她朝外走。
莫深是來接葉慕回家,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莫鴻。
「瘋了,瘋了……」莫鴻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
出了餐廳後,莫深直接拉開自己的車門讓葉慕坐上去。
葉慕順從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一直在觀察莫深的神色,一時沒了動作。
莫深失笑,彎腰替她繫上了安全帶才上車。
「以後,不要做任何搭理。」莫深發動車子,對於剛剛的事情總結了一句。
莫鴻那種人,自帶優越感,好像全世界都得討好他一般。葉慕無論和他說什麼,他都會固持己見。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不做搭理。
葉慕點頭,算是答應莫深了。
她坐在車上,有些疲憊的撫了撫自己的臉,不忘看向莫深提議:「在回家前,能不能先去一趟葉家?」
「去哪兒做什麼?」莫深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她要回葉家,莫深不由自主想到前幾天在葉家老宅門口遇到何念的事。
葉慕輕吸了一口氣,她沒有原因:「我想回去看看。」
她有點想家了,別人想家是回娘家,她也是,只不過不同的是,她所想的家裡早已沒了父母。但葉家老宅裝飾卻按照葉善龍生前的模樣布置,她回去,總覺得葉善龍好像還在一般。
她想著,垂著雙目,顯得有些失落。
莫深看著葉慕如此,沒有回答她究竟是去還是不去,但他的車子還是開回了葉家。
在葉家,保存最完整的還屬葉善龍的房間。葉善龍去世,姚如君嫌那個房子晦氣,就一直鎖著沒動作,也從未讓人打掃過。莫深替葉慕把所有房間回歸原樣,對葉善龍的房間只是稍微打掃和整理了一番,裡面的東西還是他本有的東西。
葉慕推開葉善龍的房門,看著床頭葉善龍抱著七八歲葉慕的照片,葉慕嘴角笑意有些苦澀,她坐在床邊,用手細細撫摸著那張照片:「後天是我爸的忌日……」
什麼日子葉慕都能忘,唯獨這個不能忘。
每次只要到接近這個日期,葉慕的情緒就忍不住低落。
莫深抽出放在兜里的手,修長的指尖在葉慕肩頭輕按撫摸了兩下,出聲道:「後天我陪你去看爸。」
葉慕抬頭看著莫深,和他結婚後,每年葉善龍的忌日都不是葉慕一個人前往。
葉慕握著莫深的手,擠出一抹笑意:「好。」
她柔和的眸子放在莫深身上轉動幾下,又垂首看著手中的照片,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蹭著相框:「說句可笑的話,爸還在世的時候,我連墓碑都不知道長什麼樣。還是讀了中學,學校組織去給烈士掃墓,我才意識到,爸好像從來沒有帶我去看過媽……我問他,他告訴我,媽走的太急,沒辦法給她立碑。那會兒爸這樣說,我蠻難過的,總覺得想她的時候,連看她的機會都沒有,可爸去世後……我才明白,有時候還不如沒有墓碑,一想到他就躺在那冰冷的石頭下,我就控制不住難受。」
葉慕紅唇一張一合說著,眼眶泛紅著。也只有在莫深面前,她才會露出自己如此真實的情緒。
莫深站在葉慕面前,彎腰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裡。這時候,無聲的擁抱或許比一切的安慰都有力量。
葉慕咬著紅唇,自責的很:「爸生前叮囑我要記住媽的生忌,我以為他一直都會在,從來沒有去真正記過那天,現在爸不在了……我連媽的生忌都記不住,爸最在乎的我還是沒記住……」
要是葉善龍還在,知道這一點會不會怪她?比起葉善龍,她更對不起是自己的母親。
「只要他們在你心裡就夠了。」莫深輕吻著她的髮絲,安撫她的嗓音里有些心疼。
葉慕蜷縮在莫深的懷裡,緊緊拉著莫深的衣服,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孕婦的情緒波動很大,回到這兒,莫名的觸景生情。
葉慕看著照片,看到上面葉善龍抱著笑靨如花的小傻妞,葉慕眼眶發紅著,對著照片上的葉善龍露出笑意。
她從未認真看過照片上的自己,盯了兩眼照片,葉慕指尖壓在照片上不動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自己這張照片,總覺得和在何念家看到何念小時候的照片莫名的像。
葉慕失笑,她的照片,怎麼可能會像何念?
相像的照片只是猛然鑽進腦子裡,葉慕很快就把它們揮散。她收拾了一些東西,回家時正好帶上了。
她收拾好的東西,其中不少是她童年時期最喜歡的童話故事。無聊的時候,她可以在家裡好好重溫這些,以後說不定還能講給孩子們聽。
葉慕一個人趴在臥室書桌上看著書,她坐著有些累,乾脆的趴著,側眼看著書頁。
看著,葉慕便忍不住笑了。她小時候也夠調皮的,書頁內圖畫上的王子和公主都讓她塗了顏色,甚至十分有趣的給公主加了副眼鏡。
葉慕翻看著童話書,像是看到了童年那個小小的自己,嘴角一直掛著笑意,一頁一頁的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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