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瑞瑞開口問:「媽媽怎麼還不回來?」葉綺雯的心口就忍不住皺痛,他還只是個孩子,卻在最需要母親時失去了母親么小的孩子,如果知道這一點,心裡該多難受?
「快了,她最近比較忙。」葉慕忍住心酸,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露餡。
平時,只要葉綺雯這麼說就會沒事。但是今天不行,她這樣說完,瑞瑞臉上的落寞更深了。
瑞瑞扣著自己的玩具,小臉上都是擔心和試探:「媽媽是不是……不想要瑞瑞了?」
「……」
葉綺雯忽然沉默,吃驚的盯著瑞瑞。
這樣的話,葉綺雯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會?」她吞了吞喉嚨,只能冒出這麼一句。
她平復了好一會兒,讓自己顯的冷靜些,她才張口:「她只是比較忙,所以把你交給姨媽照顧,姨媽對你不好嗎?」
「姨媽對我很好。但是外婆……她不喜歡瑞瑞了……」姚如君態度的轉變在瑞瑞心裡產生了極大的落差。
葉綺雯看到瑞瑞那副謹慎有委屈的模樣,很是心疼。她抱著瑞瑞,告訴他:「其實,大人也有很多無奈的,等到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可能外婆不是不愛你,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對待你了。」
「是這樣嗎?」瑞瑞極度沒有安全感,對她的話並不是很相信。
「是啊。」葉綺雯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試探的問:「瑞瑞是不是害怕外婆也走遠?」
「嗯。」瑞瑞點頭應著:「我怕外婆和姨媽也和媽媽一樣,出差好多天都不回來……」
要是他們都出差好多天不回來,那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姨媽答應你,即使要出差也會帶上瑞瑞好不好?」葉綺雯主動沖瑞瑞伸出手保證。
這個孩子是真的沒有親人可以依靠了,葉綺雯如果要再不管他,那就真的不會有人管他了。
葉綺雯這樣說,瑞瑞終於露出了點高興的神色點頭。
下午,宋卓辰結束工作回家,家裡不像平時那麼安靜,明顯有人在這兒,正陪著葉綺雯說話。
他推門進去,瑞瑞正高興的拿著自己的小飛機給葉綺雯介紹:「姨媽,這是我的飛機,它能飛好高,以後我要買一輛大的。」
「瑞瑞?」宋卓辰對瑞瑞出現在這兒,好像還滿吃驚。
葉綺雯抬頭看著宋卓辰,沖瑞瑞淺淺一笑:「瑞瑞自己先玩一會兒。」
「姨夫。」瑞瑞很有禮貌的抬頭沖宋卓辰打招呼。
葉綺雯走到宋卓辰身邊,牽著他的手低低出聲:「出來一下。」
她有話要和宋卓辰說,宋卓辰朝著屋內的瑞瑞看了兩眼,沖瑞瑞笑了笑,跟著葉綺雯出來了。
「瑞瑞怎麼在這兒?」宋卓辰牽著葉綺雯的手摩挲了幾下問著。
「我讓瑞瑞暫時住在這兒,他在媽那兒也沒人照顧……他剛失去媽媽,正是需要別人關心的時候。」葉綺雯偏頭朝屋內的瑞瑞看著,滿是無奈出聲。
宋卓辰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瑞瑞,並沒有說話。
葉綺雯想聽一聽宋卓辰怎麼說,但宋卓辰卻一直沒有說話。
「你覺得呢?」這麼他們的家,葉綺雯得徵詢她的同意,不能一個人做了決定。
宋卓辰隔著玻璃看著瑞瑞,思考了很久才點頭答應:「嗯,如果你覺得可以,那就讓他在這兒吧。」
宋卓辰的回答聽不出任何情緒,葉綺雯認真的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但是看不到。
「你會不會因為這個生氣?」葉綺雯咬了咬唇,終究還是擔心。
「不會。」宋卓辰沖她露出了一點點笑容:「他留在這兒,正好也可以陪陪你。」
他知道,葉綺雯推掉了很多工作。大多數時間讓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他也不放心。
只是,宋卓辰很少注意瑞瑞,他對瑞瑞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喜歡,在這兒呆一陣子可以,只是不知道久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本來的二人世界,家裡突然多了個孩子,宋卓辰還是有些不習慣。
他的不習慣不是一天,而是隨後的幾天生活。他的不習慣,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
不習慣的不止宋卓辰,還有葉慕。
葉綺雯帶著瑞瑞生活了一段時間,有一天帶著瑞瑞上門拜訪。按關係來說,瑞瑞和葉慕的孩子還是表兄弟關係。但是葉綺夢和葉慕關係很差勁,幾個孩子根本就沒見過。
葉慕看著葉綺雯在餐桌旁照顧瑞瑞的飲食,隱隱有些擔心:「你真的要一直這樣照顧下去?」
「孩子在這兒。」葉綺雯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
葉慕撫了撫自己脖頸,有些不適應:「你過來。」
不能當著瑞瑞面說,她沖葉綺雯招了招手,讓葉綺雯過來。
葉綺雯把手裡的零食遞給瑞瑞,讓他自己解決,她跟著葉慕過去:「怎麼了?」
葉慕頗為擔心的看著她,又看了一眼瑞瑞:「你真的要一直帶著瑞瑞?」
「還不知道,但是暫時他只有我照顧。」葉綺雯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多他一個人而已,也不需要費什麼事。
葉慕看著葉綺雯顯得很猶豫:「照顧一個孩子,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在他們家,孩子大多數都是交給保姆和林素照顧。葉慕很想親力親為,但是在很多事情前,她根本就照顧不過來。
「走一步是一步吧,現在只能這樣。」葉綺雯不願多想,無力的聳了聳肩。
葉慕無奈的盯著葉綺雯,本來撫養權就是姚如君要下來的,憑什麼讓葉綺雯來承擔一切後果?
但是仔細一想,葉綺雯就是這樣的人。她可能對家人不親近,但卻沒辦法不管家人。姚如君不肯負責的事,她除了善後做不到放手不管。
只是,葉慕看著葉綺雯那麼用心的照顧瑞瑞,葉慕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忍不住擔心。
「她的事,她自己會做決定。」
回到餐桌後,莫深似乎看出了葉慕的擔心,淡淡對她說了一句。
葉慕朝著莫深深深看了一眼,除了點頭,她也不能說什麼。
不過,瑞瑞比葉慕想像中更討人喜歡,他和幾個孩子一起玩時,總是表現的很禮讓,從不跟弟弟妹妹爭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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