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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展修說著,瞥了旁邊的時樂顏一眼。
時樂顏接收到他的眼神信號,馬上領會,一把從他的手裡,奪過話筒。
「時依,時依。」時樂顏不停的說道,「你告訴我,你說,傅君臨到底是不是兇手?你到底是不是被他屈打成招?我要一個真相!」
時依反問道:「你自己覺得呢?」
「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已經相信了你,我犯下了這麼大的錯,我沒有以後了!就算是死,你也讓我死個明白行不行?」
「既然相信了我,那就一直相信下去吧。」
時樂顏搖搖頭:「見完你之後,我可能就要被傅家處置了。但是,我不甘心,我要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害死爸媽的人是誰!不然的話,我死不瞑目啊!」
時依一聽,挑了挑眉:「被處置?你也要來監獄裡,陪我嗎?」
時樂顏還沒回答,時依又說道:「哦,不對,傅家那麼大的勢力,你怎麼可能還有蹲監獄的機會?只怕,直接償命了。」
「是。所以,我死不要緊,你讓我死得明白,可以嗎?」
時依握著話筒,開始大笑。
她笑得張揚,笑得放肆,那刺耳的笑聲,聽在時樂顏的耳朵里,是那麼的諷刺。
時依相信了時樂顏說的話。
陸展修又那麼言之鑿鑿的,這個時樂顏,還真的是蠢,蠢得無可救藥。
「你告訴我,你不要笑,到底,你是兇手,還是傅君臨?」
時依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聲:「時樂顏啊時樂顏,這麼說吧。我的確是被屈打成招,是被嚴刑逼供。」
「什麼意思?」
「傅君臨抓走了我。」時依說,「他把我關在一個小黑屋裡,讓人輪番變著法子,來折磨我,傷害我。」
「你失蹤的那段時間……就是被傅君臨關押起來了?」
「是的。」時依點點頭,「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想死都不能死,沒了半條命。我終於受不了了,求他放過我。」
「他肯定有條件。」時樂顏盯著她,「他既然抓了你,不會這麼容易的放過你。」
「你說的沒錯。傅君臨提出的條件,就是讓我自首,認罪,伏法。」
「然後呢?」
「然後我就自首了啊。」時依說的理所當然,「接下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那……」
「我是騙你的,時樂顏。」時依說,「你到現在,還沒想清楚嗎?」
時樂顏猶如五雷轟頂。
她怔怔的坐在那裡,渾身冰涼。
從頭到腳,都是麻木的。
我是騙你的,時樂顏。
騙你的。
騙你的……
時依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我寧願到監獄裡面蹲著,也不想再被傅君臨給折磨。所以,我自首了,但是,你卻要求,見我一面……」
「傅君臨那麼的愛你,對你那麼好,當然會答應你的要求。他派人,把我帶去了別苑裡。」
「我看見了你。時樂顏,你的日子,過得真的是滋潤啊。傅家少奶奶,傅君臨的太太,時家的千金,多麼的風光……」
「而我呢?我還剩下什麼?只有這一條命了!而且,這命,也很快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所以啊,我要毀了你。可是,我已經是窮途末路了,自己都難保,哪裡還有什麼本事,能夠對付你?」
「時樂顏,只有你自己,才能毀了你自己!」
時樂顏看著時依張張合合的嘴唇,聽著她的話,一顆心,仿佛是被生生的,撕成了兩半。
「原來,當時,你是故意引我發火,說那樣的話刺激我,讓我對你動手。」
「是。」
時樂顏又說道:「你也是故意還手,和我扭打在一起,然後,趁機在我耳邊,說,你是被逼的,傅君臨才是兇手。」
「是啊。就是這麼回事。」時依點點頭,「我知道你懷疑傅君臨,我怎麼能夠不抓住,我這最後一個機會呢?」
「你都是在騙我,都是在故意引導我,讓我去殺傅君臨!」
「是啊,你也這麼做的。只是,沒有成功啊,可惜了。」時依笑的很開心,「不過,能夠有這樣結果,我也非常的欣慰了。」
時樂顏喃喃的說道:「你毀了我……你真的毀了我。」
「是你自己毀了你自己。時樂顏,現在開始,傅家會把你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傅君臨就算再愛你,也不可能會讓一個要自己命的女人,睡在自己的枕邊!」
話筒,從時樂顏的手裡,滑落。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中了時依的計謀。
完了,全都完了。
為什麼,她不相信傅君臨,卻要被時依這個女人的話,一再的欺騙。
時依的那些供詞,都是真的。
是時依,害死了爸媽。
腦海里,嗡嗡嗡的響。
所有的血液,好像都在身體裡逆流。
時樂顏忽然猛地站起身,用力的拍打著玻璃,樣子十分的狼狽。
她聲嘶力竭的喊道:「為什麼……時依,你為什麼要害死爸媽?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毀了我……」
她的情緒,已經失控。
時依看著她,不停的在笑。
現在,時樂顏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真好。
時依側頭,對旁邊的獄警說道:「走吧,我們說完了。」
然後,她轉身離開。
時樂顏卻還在不停的,拍打著玻璃。
真相,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殘忍。
她怎麼去面對傅君臨,怎麼對得起他!
陸展修制止住她的行為:「時依已經走了。」
「她害慘了我,她騙我,她毀了我……我怎麼對得起傅君臨啊!」
這個真相,讓時樂顏無法接受。
她都不敢去回想,在她懷疑傅君臨的這些日子裡,她都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他心裡,又該是多麼的失望,多麼的委屈。
可他不恨她,甚至,還一如既往的愛著她!
哪怕,在她的刀,刺入了他的心臟的時候,他那麼絕望的境地下,他都在告訴她——
好好的活著,活下去。
他那麼愛她啊……
那麼愛。
可她呢?
她做了什麼。
時樂顏渾身癱軟,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陸展修攙扶著她:「你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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