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終於又開口說話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可是如果妹妹好起來了,仍然要面對鄧嘉祥已婚的現實,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希望一切的努力,最後不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南汐想,也許她應該找周醫生商量一個妥當的辦法,在南河康復的過程中,逐漸地讓她疏遠鄧嘉祥。
她走過去,將鄧嘉祥拉開,坐在妹妹的面對,牽著妹妹的手:「小河真乖,周末休息,我帶你去山上畫風景畫,好不好?」
南河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南汐好心涼,至親骨肉的姐姐竟然比不過鄧嘉祥在她心目的地位。
她搖晃苓南河的手:「小河,跟姐姐說句話,我們上山去野餐、畫畫,好不好?」
南河扭頭看著鄧嘉祥,鄧嘉祥趕緊說:「我也去,我們像以前那樣,我和姐姐看書聽音樂,你給我們畫一副畫,好不好?」
&南河應了一聲,聲音里還透露著一點兒雀躍和歡喜。
鄧嘉祥得意地看了南汐一眼。
南汐站起身來,將鄧嘉祥拉到一旁:「小河能重新開口講話,你的功勞是最大的,我非常感激你。可是小河不能一直這樣依賴你,你也不能一直這樣親近她,否則你會害了她。」
鄧嘉祥一臉受傷的表情:「小汐,是不是我現在做什麼都不對?我是多麼盼望著小河能好起來?我怎麼會傷害她?她才開口說了幾個字,你就讓我疏遠她?你是打算前功盡棄嗎?」
&又沒有要你馬上疏遠她,這件事需要一個過程,她的嘉祥哥已經不是這家的人了,我要讓她逐漸接受這個現實……」
南汐話音一落,門口傳來「啪啪」的鼓掌聲。
兩個人同時轉頭看過去,就見裴嬌倩依然穿著她那身紅色閃亮的蓬裙小禮服,站在門口,一邊鼓掌一邊說道:「好!南小姐說得好!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比我老公可強多了,他一個大男人,拖泥帶水的,你就乾脆得多了!」
鄧嘉祥立即黑了臉,沒好氣地問她:「你來幹什麼?」
&麼?只許你跟蹤我,不許我跟蹤你嗎?」裴嬌倩踩著細高跟鞋,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時間跟蹤我,不如去跟你的小情人約會。」鄧嘉祥表現出少有的強硬來,向裴嬌倩嗆聲。
裴嬌倩不以為侮,反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跟蹤你沒意思,你現在的心思還在這個小傻妞的身上,不能怎麼樣……」
她叫南河「小傻妞」,一下子就惹火了南汐。
南汐攔住她:「裴小姐,請你向我的妹妹道歉!你這樣說一個生病的孩子,太沒有人性了吧?」
裴嬌倩滿不在乎地瞟了南河一眼,隨意地揮揮手:「好啦,小妹妹對不起,你不是小傻妞,你姐姐才是小傻妞。」
南汐火氣更大了,推她往外走:「我家廟小,容不下裴小姐這尊大佛,請你以後不要踏進我家的家門!」
裴嬌倩拉開她的手,反拖著她往門外走去:「你以為我愛進來呀?你跟我出來!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來者不善,南汐就知道裴嬌倩一定是來找麻煩的。
她跟著裴嬌倩出了門外,就在台階下面站住。她說:「你有話請講,不要拉拉扯扯的。」
裴嬌倩斜睨她一眼:「我問你,路在遠哪裡去了?」
&好像沒有義務把他的行蹤告訴你吧?怎麼?你來我家,就是為了找他?」南汐聽她毫不避諱地提起路在遠,好像路在遠在哪裡,她就應該知道一樣。
裴嬌倩撇嘴:「當然,剛才在舞會上人多耳雜,我還沒有問清楚呢。他敢耍我,今天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跟他沒完。」
&你?從何說起?」南汐看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亂說的樣子,不由地警覺起來。
裴嬌倩立即露出惱恨的表情來:「你別糊塗,今天你有出現在那間客房的門口,我都看見你了。你別以為是我自己樂意去的,是捲毛跟我說,有事要跟我談,我才跟他去了那間客房......」
&在遠帶你去客房?我不相信。他明明就不在房裡,你和小情人鬼混,不要賴到別人頭上。」南汐本能地想要保護路在遠。
&就那麼相信他?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這種事我編排來有什麼用呢?他說有事要跟我談,可是到了客房裡,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又打電話給我說,他有點兒事脫不開身,不能回客房了。他這不是耍我嗎?叫我去了,他又有事脫不開身了?」裴嬌倩越說越氣憤,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
南汐抬手制止她:「你先等等,你說的話我還是不明白。你說路在遠約你到客房,然後他有事離開了......那麼我看見的那個裸男是誰?」
&你就不用管了!」裴嬌倩臉皮再厚,被揭了瘡疤也會尷尬,「我只想找路在遠問清楚,為什麼約了我又不能來,害我出糗,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南汐在心裡暗暗琢磨著這件事,嘴巴上依舊護著路在遠:「我聽明白了,路在遠有事離開後,你閒著也是閒著,就約了你的小情人去幽會,對不對?你這樣就怪不了他了吧?是你自己春心泛濫,把持不住,關他什麼事?」
&開好的房間,他轉身才離開一會兒,就有一個高大帥氣的男模去敲房門,表達對我的仰慕,你說這其中是不是有貓膩?你當我是傻子嗎?被騙了還想不明白?」裴嬌倩爭辯道。
南汐便笑了:「你既知道那人是男模,可見平時你們是認識的。再說了,他向你表達仰慕,你就拉他上床?如果這世上的男子排著隊一個一個地向嬌倩小姐表達傾慕之心,那麼你是不是都要跟他們上床啊?」
慶典的舞會結束後,裴嬌倩一直在打路在遠的電話,都打不通。因為被鄧嘉祥捉姦,她非常惱火,急著想找到路在遠問清楚原委,便直接闖到家裡來了。
路在遠不在,她這口氣沒地方出,就想氣一氣南汐。
誰知道南汐不但不理她這一茬兒,反而處處護著路在遠,問得她啞口無言。
她跺腳道:「你倒是和捲毛站在一邊兒,你別高興得太早,他今天能騙我,明天就能騙你,到時候我怕你哭都沒有人看呢!」
南汐鎮靜地回道:「我是我,你是你,不要混為一談。你生活糜爛,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簡直幼稚可笑!」
裴嬌倩沒有找到路在遠,在南汐這裡也沒有占到口舌便宜,心裡本來就堵著氣,這一會兒更是快爆炸了。
她大吼一聲:「鄧嘉祥!你給我滾出來!」
南汐轉過身,看著自己家的門,心裡數著秒。她想知道,鄧嘉祥到底有多少骨氣,被自己的老婆這樣大吼大叫,他也肯乖乖地出來嗎?
還沒有數到二十,門推開了,鄧嘉祥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上跟我回家!賴在別人家裡做什麼?」裴嬌倩兇巴巴地吼他道。
鄧嘉祥陰著臉,一言不發,下了台階,直奔自己的車子,打開車門,坐進去,駕駛著他的保時捷揚長而去。
裴嬌倩白了南汐一眼,哼了一聲,也回到了她的車上。司機給她開車門,將她送進車子裡,也駕車離開。
南汐目送著兩輛車離開她家門前,嘆了一口氣。每次與鄧嘉祥、裴嬌倩夫婦交鋒,她都像真的是打了一場仗。
她回到家,來到窗口。
南河還坐在椅子上,懷抱著鄧嘉祥送她的太陽花,臉上有淡淡的歡喜。
她用手指小心地摸著花瓣,一片一片,十分珍愛的樣子。
南汐喚了她一聲:「小河......」
她沒有反應,繼續撫摸那些花瓣,好像她指所觸的不是一種植物,而是名貴的鑽石一樣,生怕弄壞了,又忍不住去碰它。
南汐好傷心,妹妹仍然無視她的存在,只會回應鄧嘉祥的呼喚。也許在妹妹的潛意識裡,姐姐是一個壞人,把她的嘉祥哥弄丟了呢。
她坐到了南河的對面,轉臉望向窗外,想著剛才裴嬌倩說的那些話。
雖然當著裴嬌倩的面,她一定要為路在遠說話。可此刻她自己坐在這裡,回味著今天中午在瑞萊酒店九樓那間客房門口看到的情形,再結合裴嬌倩的講述,她也不免生出疑竇來。
那件事一定是有蹊蹺的!
首先,路在遠約裴嬌倩去客房談事,就是很奇怪的舉動。裴嬌倩每天像是蹲在樹下的狐狸,仰著脖子守候著路在遠這塊掛在樹上的肉。客房這種場合多麼敏感,如果路在遠真邀請她去客房,哪怕他不做任何言語和表情上的暗示,裴大小姐也會自己浮想聯翩的。
其次,路在遠約了她,隨即便找藉口離開。更巧的是,他才向裴嬌倩說明,他有事不能回客房了,便有一個高大帥氣的男模去敲門,向裴嬌倩表達傾慕之心,這未免太戲劇化了。
也許有人會說,就算那個小帥哥在一個值得懷疑的時間向裴嬌倩表白,那又能如何呢?小帥哥又沒有摁倒裴嬌倩□□她,分明她自己見色起心,勾搭帥哥上床的,怎麼能說是別人的陰謀?
可是了解裴嬌倩的人必然明白,裴大小姐在社交圈子裡臭爛的聲名是怎麼來的?就是因為她百無禁忌,見肉必撲上去咬一口。
所以,開始那個男模能敲開客房的門,就註定了後面必然會滾到床上去的結局。
而這一切,多像是精心安排好的一個局。
想到這裡,南汐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不覺後脊發涼。
那天晚上,路在遠很晚才回家。他一進家門,就看見南汐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在播放廣告。南汐平時看電視最不耐煩廣告時間,只要廣告一出現,她必然會換台。
可是此刻,她的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好像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路在遠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在看電視,她已經走神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老婆,這麼專心等我回家嗎?」
南汐看了他一眼,關掉電視,開口道:「路在遠,聽說嬌倩小姐下午一直在打你的電話,你一直拒絕接聽,有這回事嗎?」
&啊!」路在遠欣然點頭,「我和她只有工作上的關係,工作上沒事,我跟她就沒什麼好聊的了,為什麼要接她的電話?」
&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開口就撒謊,南汐不由地吸氣。
&聽說什麼了?」路在遠發覺她的表情不對,便反問她一句。
南汐敢懶得跟他繞彎子了,便說:「嬌倩小姐傍晚闖到家裡來,專程來找你。她說她要向你討一個說法,問你今天在瑞萊酒店為什麼要欺騙她。」
路在遠臉一沉:「我哪有欺騙她?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說,你約她到九樓的一間客房談事情。可是等你們兩個到了客房之後,你接了一個電話,又走了。隨即你給她打來電話,告訴她你有事脫不開身,不能回客房了。緊接著,就有一位年輕帥氣的男模特去敲客房的門......她認為,你是故意在耍她,害她出醜,想要你給她一個解釋。」南汐將裴嬌倩的話敘述了一遍。
路在遠認真聽完,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了,你不是跟我說起過嗎?她和年輕男模在客房裡偷情,被鄧嘉祥捉了個正著,對不對?但那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像花蝴蝶一樣到處招搖,引來了爛桃花,還想怪罪在我的頭上?想要誣賴人,也要有一個能說服人的理由。她這個理由實在太爛了!」
&不管她說什麼,我只問你,你明明知道裴嬌倩是什麼樣的人,明明知道你自己就是她眼中的一塊肥肉,有事哪裡不能談?你為什麼要引她去客房?」南汐不理他那些解釋,直戳問題的要害。
她以為路在遠會慌張,會思考。
誰知他毫不遲疑地答道:「今天是天鳴物流的慶典,我們要拍下慶典全過程做為紀錄片的素材。因為我和ben都是受邀嘉賓,不能參與拍攝工作,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ben的助手vicky。宴會剛開始,vicky就告訴我,她發現了幾個重要的人物,平時都很難約到的,她想趁著這個機會採訪他們,可是那些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就拒絕了她的請求。我約裴嬌倩上樓去,就是為了讓她和vicky討論一下這件事,確定幾個人的名單後,由她引著vicky去見,採訪必然會成功的。」
好充分的理由,讓南汐根本無從懷疑。
&是......」她依然不甘心,繼續追究道,「既然是正經事,你為什麼不事先和裴大小姐說?那後來怎麼又不採訪了?」
&在宴會廳里有和她說過,她自己選擇性失聰,關我什麼事?後來不採訪了,那是因為宴會現場人多事亂,我們的攝影機被擠得掉在地上,摔壞了,根本沒有辦法錄影,哪裡來的採訪?」
這樣嗎?
他的說辭天衣無縫,可是為什麼南汐會覺得哪裡不對呢?
路在遠見她臉上仍然掛著幾個小問號,拍拍她的臉,說道:「你到底是誰老婆,她說的話你就信,我說的話你就滿臉疑問,你這樣,我很傷心哎。」
&吧,算你說得有道理!」南汐想來想去,覺得是自己多心了,臉上緊繃的線條便鬆弛下來,「你去換衣服洗澡吧,我給你熱飯。」
&吃過了,你早點兒休息吧,我今晚要加班。」路在遠說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就上二樓去了。
他最近總是加班,而且總是晚上在家裡加班,南汐滿腹怨言,又不好像怨婦一樣發作。
她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間,上床躺下。
拿一本雜誌,倚著床頭讀了一會兒,眼皮開始打架。她便放下雜誌,鑽進被子裡,關燈睡覺。
凌晨兩點鐘的時候,放在床頭柜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把南汐從睡夢中驚醒。她從被子裡伸出手臂,摸到了手機,眯著困盹的眼睛看,竟然是廖一江打來的電話!
這個時候,他把電話打進來,該不會是喝多了酒,找她撒酒瘋,說一些胡話吧?
她猶豫著,不敢接起來。
手機響了許久,終於掛斷了。她正想鬆一口氣,一條消息進來了。
她點開來看,是廖一江發給她的,寫著一行字:有急事,速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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