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媽肯定生氣了,生氣歸生氣,也還是會站在她這一邊,她可是她的親女兒。
手術結束了,大人沒事,孩子沒保住,和所有人預料的一樣。
司徒百川很沉默,讓司徒清看著暗暗心疼。
蔣美蓮從急診室推出來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血色,蔣婷婷仿佛沒看到她母親的虛弱,她最急切想要做的,還是第一時間把白遲遲擊敗,徹底趕出司徒家。
見母親醒了,她低頭一邊兒哭一邊兒說:「媽媽,孩子沒了,都是白遲遲害的。你跟爸爸說啊,孩子不能白沒了,那孩子太可憐了。」
司徒百川抓住她虛弱的手,溫和地說道:「美蓮,別太難受,孩子沒了就沒了,可能是緣分沒到。至於孩子是怎麼沒的,你有力氣說就說,沒力氣以後再說,身體要緊。」
蔣美蓮真沒想到司徒百川竟沒怪她,他真的很難得這麼跟她說話,讓她內心很感動。
她看了看她的親骨肉,不用想也知道那碗藥就是她另一個孩子的斷魂散。
是她親生女兒乾的,她只要一想到就心痛難當。
「媽,你快說啊,爸會給你做主的。」蔣婷婷再次催促道。
「當時大家都看到你坐在地上,只有白遲遲在你身邊,是她推倒你的,我們是有人證的呀,不會任她說什麼是什麼的。」
蔣婷婷真是有些著急了,急的她恨不得搖搖她媽的頭,讓她快點把她想要聽的話說出來。
司徒百川也注視著她,他心裡是想知道答案的。
蔣美蓮沒說話,一直到回了病房在床上躺好,她才有了一些力氣說話。
「百川。」她呼喚了一聲後,眼淚撲刷刷地往下落。
「孩子沒了,我對不起你。」司徒百川再次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道:「沒事兒,你想生的話養養身體還能再生的。我們還不算太老,你才四十剛過,以後多的是機會。」
她又轉過頭看著白遲遲,這一眼讓所有人的神經都蹦起來了。
只要她親口指控了白遲遲,司徒百川就會更加相信真是白遲遲乾的,畢竟她可以有動機,立場也有。
蔣婷婷終於盼到了母親盯著白遲遲了,心內急切地期盼著,她一定要跟她說的一樣。
司徒清和白遲遲也看著她,他們都希望她還能有善良的一面,希望是冤枉了她,她沒和蔣婷婷合夥陷害白遲遲。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室內的氣氛很緊張。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遲遲,謝謝你給我打。」
這句話讓蔣婷婷當時就差點崩潰了,她不管不顧地沖她叫道:「媽,你是流產流傻了吧?明明是她推倒你的,你還感謝她給你打急救電話?」
蔣美蓮搖搖頭,輕聲說:「你弄錯了,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坐在地上以為是她特意推的。其實不是,她進來我們還沒說上什麼話呢,我就覺得肚子疼的厲害,從椅子上掉下來了。是她扶住我,幫我打電話的。」
她的話和白遲遲的一模一樣,她都說不關白遲遲的事了,司徒百川當然也不會懷疑了。
蔣婷婷氣的直跳腳,再次補充道:「媽,你想想,一個孩子要是輕輕摔到地上也不會流產啊,怎麼不是她推的呢?你難道還怕爸不給你做主嗎?」
蔣美蓮以前總認為女兒聰明,這時才發現她真是又傻又蠢,糊塗的厲害。
輕輕摔一下當然不會流產,要不是她的藥,她怎麼可能流產?
她倒敢提,也不怕司徒百川父子起疑心?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孩子是她害沒的,她還能在司徒家呆下去?
她是保護她,再恨她也得保護她。
「媽知道你是心疼媽沒了孩子,也替你爸惋惜。可咱也不能冤枉遲遲,她是個好姑娘,主動扶著我,都沒怕被連累,你要向她學習。」
說完,她又看向司徒百川,解釋道:「其實這孩子早有問題了,我有先兆流產,怕你擔心沒告訴你。誰知道這麼保,還是沒保住。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有醫院的就診記錄的。」
司徒百川溫和地笑了,說道:「說什麼傻話呢,我為什麼不相信你?你對這孩子多看重,我是看在眼裡的。」
蔣美蓮放心地點了點頭,又囑咐司徒清:「清,晚上就讓婷婷陪著我吧,醫院裡不好休息。百川你年紀大了,更不要在醫院熬夜。」
醫院裡靜下來,只剩下母女二人的時候,蔣美蓮的眼神冷冷地盯著蔣婷婷看。
她到現在都沒法兒相信,是她女兒把孩子給弄沒了。
「媽,你這麼看我幹什麼?」蔣婷婷明知故問。
「都是我的錯,是我慣壞了你。你也別留在我身邊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蔣美蓮的話說的很重,她一向是夸女兒聰明懂事,從小用鼓勵式教育。
但凡她要做的事,哪怕是壞事,她也順著她。她自己年輕時不是沒幹過壞事的,所以在女兒身上,她也沒能把握好。
這次的事讓她忽然頓悟到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與其說是對女兒失望,不如說對自己以往行為的後悔。
蔣婷婷自尊心也是極強的,被母親這樣罵,再加上她今天不肯幫她,這讓她實在是接受不了了。
她也拉長了一張臉,質問蔣美蓮:「為什麼不幫我?你這孩子就那麼重要嗎?是,是我給你喝的打胎藥,我就看不得那孩子出生,怎麼了?你都多大歲數了你還生孩子,你也不嫌丟人?」
蔣美蓮揚起手,皺著眉,臉色都變了,她想要狠狠扇她一耳光,可她身上的力氣根本就不夠。
她要打她,蔣婷婷更生氣了。
她瞪視著她,沖她吼道:「怎麼著?還想打我?以為我自私了?是你教給我,對付情敵就要不留餘地。你以為你對清哥哥的媽媽做過什麼我不知道嗎?」
蔣美蓮一聽臉色頓時變了,臉色鐵青,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當年做的那麼隱秘的事會被蔣婷婷知道了。
她裝作無力地閉上眼,深呼吸,力圖讓自己鎮定。
待到氣息平了,才再次開口說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對她做什麼了?我什麼都沒做過!」
蔣婷婷冷冷一笑。
「沒做嗎?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要是不幫我趕走白遲遲,還像今天這樣拆我的台,你就等著坐牢!」
蔣美蓮怒火中燒,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厲聲喝道:「我是你親媽,你竟然讓我坐牢?」
「對!讓你坐牢!是我親媽又怎麼樣?你什麼時候管過我要什麼?小時候我就求你別跟爸爸離婚,你肯嗎?你為了榮華富貴,為了一己私慾拋棄我爸爸。你知道不知道他多可憐?我恨你!其實我一直都恨你,你那麼自私,現在我怎麼對你,都是你自作自受!」
蔣婷婷的叫囂和指控讓蔣美蓮再次閉上了雙眼,眼淚順著臉頰緩緩地流淌。
為了她最愛的男人司徒百川,她做了壞事,她是不後悔的。
也許真是要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吧,只是沒想到,威脅她的會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到底讓蔣婷婷有些怕了,要真是她豁出去了,她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她想了想,還是蹲在母親床頭,輕聲說:「媽你別生氣,我這麼說也是氣過了頭。您犯不著為了白遲遲那個小賤人跟自己和自己女兒過不去。孩子的事是我不好,我也知道錯了。媽,我們還是聯手把她趕出去吧。」
如果真的把當年的事情抖出來,蔣美蓮最怕的就是司徒百川會恨她……
蔣美蓮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為了她的事,白遲遲和司徒清兩個人又留在司徒家。
結婚登記的事也耽擱下來,直到蔣美蓮出院,情況穩定了,他們才約好去登記。
「清,我想要回家去拿一下證件,也跟我爸媽說一聲。」
「我開車送你去吧。」
「不用,我老家的規矩,這也相當於是我們結婚前夜,是不能碰面的,我們明天早上九點到婚姻登記處。」
「行!白痴別遲到了。」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自從知道兩個人是互相相愛的,他們的感情在與日俱增,連凝視對方的眼神都變得如膠似漆。
他們都覺得尋找到了終身的依靠,踏實而又幸福。
「清,我愛你!」出發前,白遲遲主動抱住司徒清的脖子,深情地看著他,說道。
「嗯,知道!」他很拽地回答。
「你好過分啊,你要說我愛你!明天就登記了,你不說我可不嫁。」白遲遲噘著小嘴,不依不饒地要求他。
他摟住白遲遲,雖然覺得說這種話很彆扭,還是決定為了他的白痴,面子神馬的都別要了。
不過他還是板著臉,語氣很生硬,生怕誰會笑話他似的說道:「我只說一次啊,以後不准讓我說這麼肉麻的話!」
他終於肯說了,她相信這個男人,只要他說一句愛她,他就會愛她到底的。
她彎起嘴角,哄道:「行,就說一次,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愛你!」司徒清把三個字都咬的很重,說的很誠懇,他的眼神執著而深情地看著她,裡面寫滿了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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