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慕早早窩在蘇言之的懷裡。
「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遇見什麼事情,你都先好好保護自己,好不好?」蘇言之真的害了怕,上次在樓頂的時候,錢瑩差點把慕早早推到三十二樓的下面。而這一次,慕早早又差點被濃煙大火吞噬。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保護慕早早不受任何傷害,如今卻覺得,有些時候,他哪怕竭盡全力,還是變不成超人。
「還說我呢,你就是這麼保護自己的?」慕早早喑啞著嗓子,竟有一番別樣的味道。
「這次是我不好,這麼多年來,都是獨身一人。有時候就算能想到辦法,卻還是下意識的獨自行動。以後我會改。早早,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任何事,你都要自私一點,先保全自己,才有能力幫助別人。如果你自己先倒下,別人不見得會來幫助你,你明白嗎?」蘇言之知道自己這麼自私不對,可在生死面前,誰不是自私的?他沒教慕早早去害人,像昨天晚上那個情況,哪怕是排隊,慕早早也早就輪到了。可那些自私的人,沒有一個去管慕早早。一個個大男人都從窗口出去了,卻把慕早早一個女孩留在裡面。
他知道酒吧里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也許事情出在別的地方,也不會發生那樣的狀況。可意外有時候不會給人準備的時間,必需下意識反應過來,然後迅速逃離到安全的地方。
「那你也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慕早早想起蘇言之後背上觸目驚心的淤青,現在心還震顫。
「我只要你沒事。」他不能保證,因為如果下次還遇到這種情況,沒有其他的選擇,就算自己搭上性命,也一定要護慕早早沒事。
「你要是有事,留我一個人沒事,你不覺得很殘忍麼?」慕早早不敢想,如果昨天晚上稍微出點差錯,她該怎麼去面對。
「你這是捨不得我麼?」蘇言之臉上帶笑。
「誰捨不得你了,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配偶欄變成喪偶。」慕早早嘴毒道。
蘇言之嘴角一抽,隨即道:「放心,我會留著自己一條命,好好保護你,保護我們這個小小宇宙。」
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讓他明白人世的無常,和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曾經親口對慕早早說過,會好好保護她,好好保護他們的婚姻與家庭。可這才多久,老天爺就給了他一記響亮的巴掌。
雖是如此,蘇言之知道言語是如此無力,心裡卻還是暗暗發誓,他要從獨身一人的習慣中走出來。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他不允許再次發生!
慕早早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將電話接了起來,是雷阮沁打來的。
「早早,你現在在哪?」電話一通,雷阮沁就劈頭蓋臉的問。
「怎麼了?」慕早早沒說自己在醫院,她怕雷阮沁擔心。
「你嗓子怎麼了?我問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找你!」雷阮沁的耐心明顯不夠用。
「有事麼?電話里可以說啊。」慕早早又道。
「你老實說,你現在是不是在醫院?」雷阮沁像是千里眼一樣。
慕早早沒說話。
「哪家醫院,病房號告訴我。」雷阮沁又道。
沒辦法,慕早早只好如實告訴了雷阮沁。
今天早上起床看到早間新聞,才知道昨天的她和慕早早去的酒吧出事了。而且,出事的時間,是在她剛剛離開酒吧之後。那個時候,慕早早還沒走呢。雷阮沁心裡擔憂,急忙給慕早早打電話過去。
聽到電話是慕早早接的,她總歸還放心一些。能接電話,說明死不了。
病房裡,旁邊的大媽只是扭傷了腳,不喜歡在醫院住著,就讓孩子們把她接回家靜養去了。臨走前還跟慕早早悄聲道:「你老公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能用自己的命來保護你,姑娘,這男人值得託付,可要好好處。」
慕早早笑著點點頭:「阿姨,那您回家好好休息。」
慕早早和蘇言之將阿姨送到病房外面。
不遠處,雷阮沁和雷啟明邁步走了過來。
慕早早差點沒認出她來。今天雷阮沁一改往日的暗黑色調,穿著一身粉紅色公主裙,身上背著一個白色的斜挎小包。腳上踩著一雙白色魚嘴高跟鞋。這畫風,完全變了。
更讓慕早早吃驚的是,她那一頭利落的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一頂假髮。長長的直發披在肩後,臉上化了妝,笑容明媚。
這,這……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雷阮沁嗎?
雖然這一身真的很好看,畢竟雷阮沁本來長的就很漂亮。只不過,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她穿這麼粉嫩色調的衣服,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她是長發,讓人好不習慣啊。
「早早!」雷阮沁看到慕早早站在病房門口,她小跑過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腦袋暈不暈?」
這緊張的樣子,逗笑了慕早早。
雷啟明跟在後面也走了過來,看得出來他一臉怒氣。走到蘇言之面前,二話不說,猛然一記重拳打在了蘇言之的臉上。
蘇言之沒想到雷啟明會動手,而他一晚上沒睡,身體還受著傷。被雷啟明這一拳打的,直接後退了三步,後背狠狠撞在牆上。
他悶哼一聲,重重的咳了起來。
慕早早心下一驚:「言之!」
她急忙上前,去扶蘇言之幾乎要倒地的身體。
天哪!蘇言之後背的傷,碰一下他都疼的倒吸涼氣。現在直接撞到牆上,是得有多疼。
雷啟明還要上前,雷阮沁急忙拉住他,怒道:「雷啟明,你瘋啦!」
她只知道剛才跟他說,慕早早現在在醫院的時候,雷啟明很生氣。卻沒想到,一見面竟然就打了起來。
「蘇言之,你昨天晚上怎麼說的?是誰說要好好保護早早?你們這才見面三天,早早就進了兩次醫院。這就是你這個老公幹的好事?」雷啟明雖然被雷阮沁拉著,還是上趕著往蘇言之的面前沖。
「啟明哥,我沒事。反倒是言之受傷比我還重。」慕早早心疼的回頭,聲音還是有些喑啞。她要跟雷啟明解釋。
平日裡雷啟明是霸道了些,可他跟蘇言之是這麼多年的好兄弟,怎麼說打就打,問都不問的。
「是我不好。」蘇言之靠在牆上,聲音已經無力,「是我沒保護好早早。是我失職。」
就算雷啟明不打他,他心裡也自責的要命。
「不怪你,你已經很努力了。而且我這不是沒事麼。」慕早早說著,聲音帶著哭腔。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而自己只是昏迷了一晚上,嗓子啞了而已,身上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還說你沒事。你嗓子都啞的說不出話來了,這還叫沒事?」雷啟明上前,知道蘇言之受傷,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確是衝動了點。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我真的沒事,是我自己沒保護好自己,自己犯傻。當時那種情況,言之能想到辦法已經很厲害了。啟明哥,真的不怪他。」慕早早知道雷啟明是擔心她,所以才生蘇言之的氣。她從小就把雷啟明當自己的親哥,所以現在明明覺得他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蘇言之,卻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蘇先生狀態不太好。」雷阮沁說完,邁步跑開。
蘇言之此時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雷啟明雖然還在生蘇言之的氣,可畢竟是這麼多年好兄弟。
「你沒事吧?」他聲音冷淡,語氣中帶著擔憂。
蘇言之勉強扯開嘴角,搖了搖頭:「你這一拳,就想打倒我麼。」
話一說完,蘇言之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雷啟明嘴角一抽,說好的不倒呢。
見蘇言之身子一軟,慕早早心頭緊張,急切的叫著:「言之,言之你醒醒啊!你別嚇唬我,不是沒事麼,你不是說自己沒事的麼!」
是她錯,剛才一醒來,就應該讓蘇言之看醫生的。膩膩歪歪那麼久,他說沒事,慕早早就真的以為他沒事。那可是從二樓跳下去,還是抱著她一起跳下去。怎麼可能沒事。沒死都是命大,沒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病房裡,蘇言之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醫生幫他後背做了檢查和治療,胳膊骨折,撕開了一道口子,聽醫生說,剛來醫院的時候,骨頭都快露出來了。
直把慕早早給心疼的,眼眶泛紅。
旁邊的雷啟明,看到慕早早如此在乎蘇言之,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甚至有些自虐的在想,如果受傷的人是自己,如果是他現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慕早早會不會也這麼擔心?
她應該也會擔心的,卻不會像擔心蘇言之這樣。
她一直把他當自己的親哥,雷啟明是知道的。
「你們還沒吃早飯吧?我出去買點東西回來。」雷啟明說著,邁步離開了病房。
「早早,你真的沒事麼?」雷阮沁現在還是不放心慕早早。這蘇言之個大男人,都傷成了這樣。更何況是慕早早。
「我真的沒事。」慕早早喑啞著嗓子,搖頭對著雷阮沁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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