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的響聲,記錄了一張一張的照片。借位的角度選的很好,如果這些照片發給蘇言之的話。依照五年前陸銘和慕早早之間的關係,蘇言之還會對慕早早毫無顧忌的好麼?
不過,這照片可不能她自己交給蘇言之。她只需要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
慕早早和陸小小坐在一起,陸銘坐在她們對面。陸小小吃的嘴巴上面都是冰激凌奶油,陸銘站起來,俯身幫陸小小擦了擦嘴角上的東西。慕早早怕他離的遠不方便,就接過蘇言之手裡的紙巾,她來幫陸小小擦。
而剛才錢瑩的借位,看起來就像是陸銘在幫慕早早擦嘴,慕早早有些不好意思。
蘇言之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情緒一點一點平復下來。正在此時,手機響起一個短訊的聲音。記得剛才給慕早早發過去簡訊,她還沒回。心想應該是慕早早發過來的。
邁步繞過凌亂的地面,拿起手機,發現是一條圖片信息。
當他看到圖片內容的時候,原本緩和了一點的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
撥出去一個電話,蘇言之聲音冷淡:「幫我查個號碼。」
歡樂谷今天人並不是特別多,很多其他的學校也還沒有正式放暑假。時至傍晚,慕早早陪陸小小几乎將整個歡樂谷小孩子能玩的東西,玩了個遍。
小小畢竟還是個孩子,瘋鬧了一天,現在已經累的趴在陸銘懷裡安然的睡著了。
「一起吃晚飯吧。」陸銘和慕早早並肩走出歡樂谷。
慕早早禮貌的搖搖頭:「不了,晚上言之還要回家吃飯。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回去休息吧。好不容易休班,好好陪陪小小。」
「那我送你回去。」陸銘似乎知道慕早早要拒絕,繼續道:「你陪了小小一天,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只是送你回家而已,反正也不是很遠。」
「那,好吧。」慕早早也不好意思再推辭。
「小小我來抱,你開車。」慕早早上前,伸出胳膊。
陸銘將陸小小遞到慕早早懷裡,走到不遠處的車邊,紳士的幫慕早早拉開了車門。
慕早早抱著陸小小鑽進車後座,心中想著,她跟蘇言之什麼時候也可以有個孩子呢?陸銘跟蘇言之年齡差不多大,女兒都已經這麼大了。早生孩子也有早生孩子的好處。
路上,陸銘透過車內的反光鏡,看著慕早早溫柔的抱著懷裡的陸小小。想起五年前,陸銘的心頭,犯上一抹失落的情緒。那個時候,他們無話不談。自己雖然生性冷淡,平日裡話也少,只是因為沒人懂罷了。
他們說過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卻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那樣。
這些年,陸銘不怪蘇言之不肯原諒他。其實就連陸銘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聽陸深說過,慕早早的記憶,已經開始慢慢復甦。如果她記起當年的事情,恐怕也不會原諒陸銘吧。
「陸銘,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慕早早忽然開口,怕吵醒陸小小,所以說話的聲音很輕。
陸銘點點頭,算是回應。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我知道這樣有點狗血,但是,我還是想問你,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陸銘沉默,良久都沒有回答慕早早的話。
「我就知道我們肯定有關係的,那種感覺太強烈了。」慕早早已經明白,陸銘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不認識。」陸銘卻忽然開口,否認了慕早早:「可能見過面吧,但是不熟。」
「你確定?」慕早早皺著眉,透過車子前面的反光鏡,看著陸銘。
「嗯。」陸銘臉上表情冷靜而淡定,眼神直視前方,認真的開著車子。
慕早早也緩緩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你如果願意,我們現在認識,也不算晚。」陸銘再次開口,倒是讓慕早早有些訝異。
這男人向來高冷,不願意主動多說一句話。能夠一口氣說這麼多,真算是不容易。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慕早早臉上揚起一個笑容,看了眼懷裡熟睡的女孩兒,輕笑:「不過我還真沒想過能跟你成為朋友,你都不知道,一開始我知道小小爸爸那麼忙,從沒送她上過學,也不陪她參加任何活動,甚至連她感冒發高燒都不在醫院。我真是氣死了。我給你打過電話,打了好幾個,你一開始沒接,後來竟然直接關機了。我當時就在想,這輩子要是跟小小爸爸見面了,一定得好好罵他一頓。」
「現在呢?」陸銘笑的揚起了嘴角,發出『哼哼』的聲音。這是慕早早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笑。那張冰冷的面容,就像是雪山頂上的一輪日光,雖然說不上溫暖,卻明亮的耀眼。
他笑起來挺好看的,雖然比不上蘇言之那麼溫暖帥氣,但是比起冷冰冰的一張臉,真的讓人舒服很多。
「你平時怎麼都不笑?」慕早早下意識問出口。
陸銘只覺得腦海中有一股記憶瞬間閃現出來。這句話,好熟悉好熟悉。
五年前,他們第一次有了接觸之後,他記得那一夜她不敢一個人回宿舍,陸銘把他送回學校,站在宿舍樓下。慕早早也是這樣一副很不解的樣子,歪著腦袋問他:「你平時怎麼都不笑?」
從那個時候起,陸銘單獨面對慕早早的時候,是這輩子笑容最多的時候。
只是,往事不堪回首。
蘇言之呆在辦公室里也沒有心情上班,於是就提前回來了。看了一眼時間,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剛才跟慕早早發了簡訊,她說還沒回家。蘇言之就坐在樓下發著呆,也沒告訴慕早早,他已經回來了。
陸銘的車子很快到了慕早早住的別墅,她看了一眼懷裡的陸小小:「我下車了,她怎麼辦?要不,我先把你們爺倆送回去吧。」
陸銘遲疑了一下:「放後座就行了,我路上開慢點。」
「那怎麼行,車子來回晃,你看她睡的這麼好,再多讓她睡一會兒吧。沒關係,反正現在還不到言之下班的點,我一會兒回來路上也正好要去超市那邊買點菜。」慕早早沒有下車,再次輕聲關上了車門。
話已至此,陸銘也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再次啟動了車子。
不遠處,蘇言之坐在車子裡面,看著陸銘的車子來了,又走了。慕早早坐在車子裡動了動嘴唇,說了幾句什麼,卻沒有從車上下來。
他緊繃了一天的情緒,久久無法放鬆。
心裡空空落落的,很想拉開門把慕早早從陸銘的車子上拽下來,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現在慕早早不記得五年前的事情,如果蘇言之太過情緒化,反倒會讓慕早早不適應。
不管自己心裡有多難受,蘇言之都不想破壞他跟慕早早之間,這難得的和平相處。
其實算起來,蘇言之應該慶幸而滿足了。從當初的討厭和噁心,到現在每天都對著他笑。這樣的結局,是蘇言之從來都不曾奢望過的。能夠有一天,就賺一天。
蘇言之啟動了車子,想著晚上給慕早早炒幾個菜。車子開向了超市。
陸銘的住處離慕早早和蘇言之的別墅並不遠,將陸小小放在床上,保姆照顧著。陸銘又陪慕早早下了樓。
「不用再送我了,你回去陪小小吧。我打車回去就好了。」慕早早揮揮手,跟陸銘告別。
陸銘少有的扯出一個笑容:「你說過我們是朋友,而且小小還沒醒,我在家裡也是閒著。」
慕早早有些被蘇言之打敗了,這男人雖然話真的很少,但是每次說出的話,都好有道理,讓慕早早無法反駁。
只能笑著點點頭,恭敬不如從命了。
現在已經快到下班的點了,路上估計打車也有點麻煩。自己還要去超市,有個朋友送,的確是方便一些。
蘇言之從超市里買了很多東西,幾樣蔬菜和慕早早最喜歡吃的魚。還有一些小零食,跟幾瓶啤酒。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喝點啤酒。說逃避就逃避吧,有些感受,他真的無力去面對。能夠讓大腦麻痹一下,自己好好清醒清醒,才有力氣去面對第二天的太陽。
將東西放進了後備箱,蘇言之鑽進車裡。剛準備開著車從地下停車場出去,就看到陸銘的車子,停在了他的車前。
陸銘下車,紳士的幫慕早早拉開了車後座的門,還伸手在車門上方遮了一下,防止慕早早磕碰到上面。
慕早早對著陸銘笑了笑。
蘇言之在心中罵娘,恨不得暴跳起來:又是對著他笑!笑的那麼美!
緊咬牙關,才忍住沒讓情緒占主導。蘇言之緊緊握著方向盤,將方向盤上面的膠套握出手指的印子,還不肯鬆開。
眼睜睜的看著慕早早跟陸銘一起進了電梯,上了樓。
慕早早特意買了一些蘇言之喜歡吃的東西,大包小包的提著,從超市的地下電梯口出來。陸銘幫慕早早提了兩個最重的袋子。
蘇言之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進了車子,緩緩開車離開了超市的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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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噢no!蘇大男神生氣了,早早回家會不會被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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