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光了拉倒,人死卵子朝天。全本小說網作為一方大豪,張金稱身上缺乏很多成為綠林霸主必要的氣質,惟獨不缺的便是賭性。當年沒造反時,穿越馬賊橫行的燕山往來塞上販貨,其實也是賭,賭自己運氣好,不會被賊人半路劫了貨,落得人財兩空!賭贏了,每年便能比老老實實種地多攢仨瓜倆棗。帶頭殺官造反,還是賭。賭一旦不當場戰死,便能揚眉吐氣地過幾天人過的日子。之後他火併好朋友孫安祖、驅逐竇建德,尋機剪除八當家劉肇安,幾乎沒有一次不是行走於懸崖邊緣。稍不留神便要搭上性命。然而,他一次次地贏,贏得驚險刺激,贏得盆滿缽圓。
所以,聽完程名振的整個計劃,他于震驚過後,心中更多的是興奮。程名振推薦的玩法可比他先前的那些玩法過癮多了。如果將他前幾次賭博比做擲色子壓大小,程名振制定的進一步方案簡直就是雙陸、天九、甚至黑白子,不到最後一步很難看到輸贏。
「賭,咱們要贏就贏一把大的!」當程名振的進一步方案被張金稱親口介紹給幾個核心寨主的時候,大夥的表現幾乎和張金稱聽到這個方案時一模一樣。新的方案雖然比大夥先前商定的那一個更危險,但其背後所收穫,卻讓看到者無不兩眼通紅。大夥本來都是一無所有,輸光了不過還是一無所有。瓦片不怕跟玉碰,縱使碰得粉身碎骨,那玉上掉下來的渣渣,也夠重新再買幾車碎磚爛瓦的。
在幾個寨主的協力支持下,張家軍四面出擊。一個月內,將滏山臨近的縣城、堡寨逐個梳理了個遍。兵臨城下勒索錢糧,綁架肉票收取贖金,有幾次甚至殺到了魏郡治所安陽城下,把四門堵得嚴嚴實實,直到看見援軍的旗號不慌不忙地揚長而去。
看到賊軍的氣焰如此囂張,右武侯將軍馮孝慈帶兵緊追不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的張家軍在恆水河北岸以逸待勞,半渡而擊。卻無奈府兵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雙方廝殺兩個多時辰,張家軍戰敗,丟下兩千多具屍體落荒而走。而馮孝慈麾下的府兵傷亡不足三百,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隨即,匪首郝老刀領兵前來報復,雙方在漳水河南岸又大打出手。憑藉個人勇武,郝老刀陣斬隋將三人,奪旗五面,最終卻因為臨敵指揮能力與馮孝慈相差太遠,不得不率部放棄漳水南岸所有土地,退往滏陽縣附近休整。
四天後,恢復過精力來的官軍強渡漳水,一日連破張家軍四壘。漳水河全線失手,郝老刀抵擋不住,帶領殘兵敗將退往滏山大寨。
馮孝慈進駐滏陽縣,以通敵罪將滏陽縣令楊儀、縣丞余子明以及一干兵曹、捕快等盡數誅殺。然後揮師臨水,在距離滏山十里的平原安營紮寨,與張金稱的主寨遙遙相對,
「你去告訴張金稱,老夫來了。無論他想幹什麼,老夫奉陪到底!」將臨水縣令楊文鼎責打了二十脊杖後,馮孝慈將戰書摔在他的臉上,怒氣沖沖地命令。
「將軍,將軍大人,卑職,卑職冤枉!卑職實在冤枉啊!」楊文鼎匍匐在地,不敢接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哀告。
「既然吃了我大隋的俸祿,就該有殉社稷的自覺。賊軍從滏山一直打到了安陽,你臨水縣與張金稱的老營近在咫尺,卻沒受到任何攻擊。老夫說你沒通敵,這天下有人會信麼?」馮孝慈冷冷地揮了揮手,命人將楊文鼎架起來,丟出中軍。「如果張金稱殺了你,老夫立刻向朝廷上本,要朝廷下旨表你之忠。如果你敢半路逃走,哼哼,老夫已經殺光了滏陽縣所有官吏,不在乎將臨水縣的官吏也清理一遍!」
「將軍大人…….」楊文鼎的哀告聲噶然而止。張金稱雖然不講理,好歹收了「保安費」後就真的沒有攻打臨水縣城。而馮孝慈老將軍比張金稱更不講理,他甚至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不給,一上來就把人往死里逼。
明晃晃的橫刀面前,任何狡辯都顯得蒼白。除了硬著頭皮去賊營下書外,楊文鼎幾乎沒有其他選擇。好在最近張金稱脾氣不錯,接到戰書後,也沒難為下書之人。先是好吃好喝招待了一番,然後將一封「親筆書寫」的回信塞給楊文鼎,讓其轉交給馮孝慈將軍。
「大,大當家……」一想到回去後還要面對馮孝慈那張閻王臉,楊文鼎的眼淚立刻涌了滿臉。「大當家開恩,容在下在山上先躲幾天。您把在下關起來吧,在下願意做您的俘虜!不,請准許在下當您的肉票。肉票!在下乃滎陽楊家之後,您抓了在下,日後肯定有大筆贖金拿!」
天吶,還有主動想當肉票的?眾寨主們被驚得大眼瞪小眼。張金稱卻絲毫不肯考慮對方的要求,從腰間拔出尖刀,奮力向桌子上一插,「你把老子當什麼人了?老子既然收了你的保安費,自然不能再搶你綁你。吃完了飯趕快給老子滾,倘若賴著不走,老子就拿你當下酒菜!」
「大,大,大大……」想到張金稱的特殊嗜好,楊文鼎嚇得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抄起張金稱給的信,連連作揖,「在,在下,在下這,這就走!」
「快滾,快滾!」張金稱用力揮揮手,命令侍衛們將楊文鼎和他的隨從從酒桌旁叉起來,丟出山寨。
賭局已經開始了,這是第一次下注,雙方斗的便是一個氣勢。
在賊軍那裡沒找到避難所,倒霉縣令楊文鼎只好慢慢吞吞地向回爬。等到他捱回馮孝慈的軍營,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本以為馮孝慈看到張金稱的信後肯定會勃然大怒,拿自己這個不相干的人撒氣。誰料馮孝慈將信仔仔細細地讀完後,臉上居然泛起了笑容。
「你先下去吧,讓老夫想想怎麼回答他的質問?想好了,少不得還要勞煩你跑一趟!」老將軍收起信紙,笑呵呵地命令。
「那,那,那卑職就先走了?」楊文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退著向帳外蹭。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毛氈絆了下,「撲通」摔了個四腳朝天。
「滾出去!這等貨色,居然也堪為地方父母!」馮慈明突然又翻了臉,上前一腳,將楊文鼎踢出了五尺開外。
「老將軍息怒!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帳中眾將強忍笑意,紛紛上前替楊文鼎說情。好說歹說將馮孝慈勸回了帥案之後,再看楊縣令,已經連滾帶爬衝出了軍帳,唯恐爹娘沒給生了四腳腿。
「這等貨色,這等貨色!」馮慈明怒火難消,拳頭捶得帥案咚咚作響。「也不怪幾個蟊賊就能千里,我大隋的地方官員都如此窩囊,是個人便能將他們打得不敢出頭!」
「他畢竟是個文官,沒見過什麼大場面。」鷹揚郎將趙亦在旁邊笑著相勸。「自從先皇定鼎以來,河北各地已經三十餘年沒聞金鼓。此人敢去張金稱那裡下書,還敢帶著張賊的信回來,已經是非常難得!」
「哼!這等貨色也能被委以官職,也怪不得百姓造反!」馮慈明心內余火未散,冷哼一聲,說了幾句大逆不道的話。軍帳中除了幾個汲郡太守張文琪派來幫忙的郡兵將領外,其餘都是追隨他多年的心腹。所以他也不怕被人偷偷地向朝廷高密。又罵罵咧咧地數落了幾句,將帥案上的信拍了拍,低聲命令,「你們也看看吧,這是張賊寫給老夫的回信。無論文理還是字跡,都比那姓楊的縣令強了一百倍!」
眾將領半信半疑,湊到帥案旁默默觀看。乍看之下,還真的大吃一驚。回信是以標準的右軍體書寫,翩若驚鴻,矯若游龍,一筆一划都透著灑脫。能把字練到如此程度的,整個朝中也找不出幾個。而信的內容居然完全用駢文寫就,四四六六,一氣呵成。非但氣勢磅礴,文理通達,字字句句中還透著股子自信和正氣,仿佛他們是官軍,馮孝慈等人才是作惡多端的山賊一般。
「這是張金稱請了教書先生捉刀的吧!」鷹揚郎將趙亦達不敢相信賊軍中有如此文雅人物,想了想,撇著嘴質疑。
「你看那字的間架結構,像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所寫麼?」馮孝慈搖了搖頭,不住冷笑。「真正的賢才全都沒有出路去當了賊,草包軟蛋卻憑著祖上的餘蔭做了地方官。還能怪我大隋朝的境況一天不如一天麼?我早就說過,土匪不是出自山中,而是出自朝中。可這話就是沒人聽!」
也不怪馮孝慈話里總是充滿怨氣,近半個多月,他幾乎日日受到朝庭的責難。開始時語氣還比較溫和,只是催促他儘快履行職責,平定叛亂而已。到了後來,簡直是滿紙的威脅喝斥,宣布如果他繼續在黎陽按兵不動,朝廷就要另派一位主帥來。同時追查相關人等的消極避戰之罪。而馮孝慈卻認為,眼下不是出擊的好時候。張金稱氣勢洶洶,肯定是有備而來。即便府兵們能打敗他,倒下一個張金稱,緊跟著還有王金稱、李金稱扯旗造反。不如徐徐圖之,一面安撫百姓,梳理吏治,從根本上消滅土匪的來源,另一面將幾伙悍匪限制在固定區域地,不斷分割之,蠶食之。最終一舉犁庭掃穴。
但河北與河西各地的告急文書雪片一般向東都送,朝廷中儘管有來護兒與蘇威兩個反覆替馮孝慈辯解,也起不到太大作用。眾口鑠金,在段達、宇文述、裴蘊等人的合夥詆毀之下,到後來連很少過問政務的皇帝陛下楊廣都發了怒,命令虞世基親筆謄寫聖旨給馮孝慈,督促他速速出兵剿匪,否則將依照吐萬緒的前例處置。
大將軍吐萬緒因為長時間與流寇僵持,又不肯給朝中權臣送禮,所以被楊廣下旨處斬。馮孝慈當然不敢步他的後塵,接到聖旨後,才不得不將剛剛恢復了元氣的府兵拉出來,追到滏山下與張金稱一決雌雄。
抱怨歸抱怨,仗還得去打。弟兄們也希望決戰前能儘量對敵手的了解多一些,所以很認真地分析來信的筆跡。經馮孝慈一提醒,他們還真的發現,此信的確出於一名武將之手。單看那起筆、落筆兩處的力道,就能得出此人手臂沉穩,腕力非凡。
「想不到張賊麾下,竟有此等文武雙全人物!」輕車都尉劉克己書法方面造詣最高,第一個得出結論。
「想必這人就是程名振了!」鷹揚都尉趙亦達低聲附和。「此賊和張金稱兩個費了這麼大力氣把咱們從黎陽引到這裡來,恐怕不只是為了炫耀一下文采!我總覺得,恆水和漳水兩戰,賊軍都沒盡全力。看上去損失巨大,實際上卻是在向咱們示弱!」
「的確如此。張賊這次胃口很大!」話題轉到軍務上,馮孝慈的心情稍稍舒緩了些。「他想拿老夫的腦袋立威,老夫就親自給他送到家門口。現在,跟咱們文四駢六的掉書包,恐怕也不是為了炫耀,而是想把我們拖在山下,然後找機會動手罷了!」
話音剛落,郡兵校尉周文立刻上前進諫,「那老將軍何必遂了他的意!咱們的兵強馬壯,弟兄們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早日跟他決戰便是,讓他沒機會使陰招!」
軍帳中議事諸將,隨便拉出一個來都是五品以上。像周文這種郡兵校尉,如果不是看在太守張文其幾個月來糧草供應無缺的面子,根本連門口都沒機會邁進。見到他如此不知道長幼尊卑,一干將領紛紛側頭,從嘴角流露出一絲兒似有若無的冷笑。也有人性子急躁,乾脆直接質問道:「周校尉說得輕巧,賊軍居高臨下,占據地利之便。我軍初來乍到,人困馬乏,拿什麼跟其硬拼。弟兄們個個能以一當十的確不假。但弟兄們也是肉做的,如果毫無把握就帶著他們上前,不是故意謀害他們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在眾人鄙視下,周文立刻面紅耳赤。「我,我只是覺得,不能把主動權交給賊人。他們越想怎麼幹,咱們越要反其道而行之!」
鷹揚都尉趙亦達掃了周文一眼,不屑地追問:「那周校尉以為敵軍到底想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肯定不想現在就跟咱們廝殺!」周文向後退了半步,四下拱手,「如果諸位將軍不信,周某可以帶本部兵馬先給大夥探探路。待周某麾下這三百弟兄全打光了,大夥再繼續商議如何進山便是!」
這話倒是帶著幾分男兒氣,不由得人不重新打量他。馮孝慈想了想,笑著出言阻攔,「周校尉勇氣可嘉,但你肩負運送保護糧草的重任,不能輕易受傷。老夫的確想儘早跟張賊決戰,他故意拖延時間的伎倆,老夫也心知肚明。但老夫也在想一件事,張賊憑什麼本事將老夫這萬餘精兵一網打盡?他欲一戰而定乾坤,老夫亦不想老是拖拖拉拉跟他糾纏個沒完沒了。所以先讓弟兄們休息兩天,一方面看看敵軍的動靜,另一方面等待武陽元寶藏與清河楊善會的消息。他們兩個早已接到老夫的親筆信,如能渡過漳水,三面合圍,河北定能一戰而安!」
「就怕楊善會和元寶藏不肯幫忙!」周文聽馮孝慈沒有速戰速決的打算,非常失望地提醒。「將軍也看到過,這些地方官員是何等貨色。說實話,除了汲郡太守張大人外,卑職還真沒見過一個有擔當的!」
馮孝慈被他說得一愣,心中暗道:這後生說得也倒是實在話。如果楊善會和元寶藏都被張賊打怕了,想一戰而竟全功恐怕有些難度。可直接衝上前跟十幾萬賊軍拼命,即便獲勝,也是個慘勝。到時候張賊向巨鹿澤裡邊一縮,老夫肯定沒力量繼續收拾他。轉眼賊軍療好傷口,再度出澤攪亂地方,朝庭中那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們必然又要藉機打擊異己。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先將攻勢緩上一緩。一方面可以讓麾下將士養回些連日征戰所消耗的體力,另一方面,也能觀察一下敵軍的進一步動向,以靜制動。此外,上次敵軍之所以偷襲得手,是借了巨鹿澤周圍的複雜水道。而這次主戰場卻位於山下,賊軍並無上次的地利可趁。並且眼下秋糧剛剛入庫,各地的堡寨、府庫裡邊都有些積蓄。即便糧道受到威脅,大軍也不會像上一次一樣,轉眼便斷了炊煙。
想到這,老將軍用手指敲了敲帥案,低聲命令,「決戰不必急於一時。既然賊軍目前跟老夫來文的,老夫也不能被他們笑話失禮。咱們文來文對,先周旋兩天,順便熟悉一下這周圍的地形地貌,也讓弟兄們稍作休整。三天後,無論武陽和清河兩地有沒有動靜,咱們都率部攻上山去,砸爛了張金稱的賊窩!」
三天時間,不過是彈指功夫。馮孝慈真真假假跟替張金稱捉刀的程名振打了幾場筆墨官司,從朝政**聊到民生艱難,再聊到天下大勢,談著談著,就把光陰耗過去了。與此同時,出人預料,清河與武陽兩郡也作出了積極響應,楊善會帶領五千郡兵渡過漳水,直插滏山後的邯鄲,時刻準備切斷張金稱部的退路。武陽郡的魏元長和魏徵兩個也奉郡守元寶藏的命令,率部撲向清漳,隔著河與張豬皮、王二毛等賊對峙。
「王賊麾下有多少兵馬!」接到友軍的書信,馮孝慈在輿圖上看了看,皺著眉頭追問。
「據說是千餘騎兵。魏元長正在徵集船隻,準備強行突破!」鷹揚郎將趙亦達明白主帥在擔心什麼,笑著回應。
千把蟊賊,雖然是騎兵,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來。各地秋糧都存在城內,騎兵攻城,簡直是痴人說夢。又仔細查探了一遍其他各路蟊賊的動向,馮孝慈終於下定了決心。「命令弟兄們整頓衣甲,擦亮兵器。今日巳時整,咱們先跟張賊會一會!」
「遵命!」眾將領擦拳摩掌,大聲回應。就在此時,一陣低沉的號角聲突然從營盤北側傳了過來,「嗚、嗚、嗚嗚——」聲音低沉,吹得人心煩意亂。
「小子倒是反應迅速!」僅僅憑著號角聲,馮孝慈便猜到了敵軍的意圖。笑了笑,非常自信地命令,「派人加急送信給楊善會,請他將營地再向前推進三十里,卡住武安。讓他放心,如果張賊敗向武安,肯定已經成了殘軍,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張賊沒敗,也會先打老夫,不會調轉頭來攻他!」
「是!」幕僚答應一聲,記錄下將令,用印,交給親兵快速送出。
馮孝慈點點頭,繼續補充,「給魏元長寫封信,讓他不必過河,隔著河牽制敵軍便是。如果賊人向他那邊撤退,立刻半路劫殺。不要擔心損失,他損失多少,老夫過後給他補充多少!」
幕僚們將這條命令記錄之後,找恰當的信使送出。馮孝慈親自檢點兵馬,殺出了營盤之外。
眾將士與賊軍交戰多次,已經非常了解對手的打仗風格。賊軍通常不肯正正經經的列陣而戰,所以官軍也不過多浪費精力,不慌不忙整頓隊列,在營前依照左、中、右、後四個方位排出了一個「十」字。中軍突前,兩翼分開。後軍作為預備隊,時刻準備衝上前在關鍵時刻給敵軍以致命一擊。
只是,這次賊軍的表現卻有點出乎人預料。他們只來了三萬人,數量僅僅是府兵的二倍多一點兒。卻整整齊齊地排成了鋒矢型,前鋒尖利,兩翼陡峭,長長的後隊拖出一里許,方方正正,整整齊齊。
「好一個將門之後程名振!」馮孝慈心頭的血一下子就熱了起來,仰天讚嘆。那是大隋府兵最常用的攻擊陣型,帶了一輩子兵的他非常熟悉。此陣長於進攻,短於變化。一旦進攻失利,則主將很難全身而退。
嗚嗚,嗚嗚,嗚嗚,悠長悽厲的號角聲再度響起,天地為之變色。下雪了,第一波雪花伴著羽箭落下來,綻放出奼紫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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