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孫悟空化身走了,這邊端木槐則大踏步的朝著獬豸洞走去。很快就有小妖看見端木槐,頓時嚇的大喊一聲,怕的掉了下來。
「有妖怪上門啦!有妖怪上門啦!」
「喊什麼呢,我們不就是妖怪?」
下面有人聽到,回了一句,好奇的抬頭來看,也是嚇了個踉蹌,跌倒在地,站起身來轉頭就跑,還邊跑邊喊。
「妖怪殺上來啦!妖怪殺上來啦!」
尼瑪!
聽著這些妖怪大呼小叫,端木槐一頭一臉的黑線,你們才是妖怪好吧,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怎麼回事?」
這會兒山洞裡的賽太歲大王聽到外面吵擾,也是一愣。接著就看見一個傳令小妖跌跌撞撞的撲了進來。
「大王,大王,外面有個妖怪!」
「你們不都是妖怪嗎?」
賽太歲一臉無語,這是怎麼了,嚇的話都不會說了?
「不是,不是,那人…那妖…那怪…」
傳令小妖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個人五人六來。
「那魔頭長相兇悍,滿身殺氣沖天,身高八尺,像是要把我們吃掉一樣可怕。大王,定是哪家魔頭來尋咱們的晦氣啦!」
「哦?還有這事?」
聽到這裡,賽太歲也是坐不住了,看自己小妖一個個打著哆嗦,那不像是裝的。莫非真有什麼混世魔王來了這裡,想要尋他的晦氣不成?
想是這麼想,但是在自己小弟面前,賽太歲也不能丟了面子。於是他也是拿了法寶,出得洞去,向外張望。
接著賽太歲就看一身高八尺,橫眉怒目,一臉猙獰的光頭大踏步走來,沖天殺氣從他身上暴起,染的千里山河天空一片鮮紅。那狂風呼嘯陣陣,吹在他身上,便見那長袍抖動,右邊現「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加特林菩薩」,右邊現「六根清淨貧鈾彈普照眾生渡世人」。
雖然看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一股殺氣撲面而來啊!
就連那大王,光是與那光頭眼神一瞪,瞬間也是腿一軟———還好立住了,沒跪下。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大聲喝問道。
「來者何人,為何擅闖我獬豸洞府!」
「你就是那強搶了金聖宮娘娘,抓了宮娥去吃的賽太歲?」
看著眼前這個長的不成人樣的怪物,端木槐眼睛一眯。
「正是本王!伱有何事?」
「事情倒是有那麼一點兒。」
一面說著,端木槐一面握緊雙拳。
「洒家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取經的,這一路降妖除魔,正好遇到此事,你作為妖魔邪怪,居然膽敢吃人虜人,罪該萬死,待洒家殺了你,拿你祭洒家的五臟廟!」
「好膽!!」
雖然端木槐的氣勢的確嚇人,但是賽太歲也不是嚇大的,這會兒聽到對方自報了來歷,也是兩眼瞪的像銅鈴,張開嘴巴露出森森利齒。
「本王倒要看看,你個禿驢有什麼本事,小的們給我上!!」
伴隨著賽太歲一聲令下,便見五百小妖喝喝呼呼,手持兵器,朝著端木槐撲去。
換做平日,端木槐一巴掌就拍死了,不過考慮到目前自己這是要吸引注意力,給孫悟空救人。於是他也是緊握雙拳,怒吼一聲,就這麼朝著那些小妖撲了過去。
按照道理來說,這些妖怪也算是成了精,得了道,有那麼一點點道行。虎爪可切堅石,鷹翅可扇狂風,狐口可吐熔鐵之火,尋常軍隊都擋不住。但見那端木槐大步向前,緊握雙拳,虎虎生風,見怪錘怪,遇妖殺妖,殺的那叫一個興高采烈。
但見一虎大將上前對著端木槐迎頭抓下,卻反被對方一拳轟爆了身子。旁邊的狐妖小怪眼見不好,轉身就要逃,被端木槐伸手抓住尾巴提留了回來,然後一手抓著脖子一手抓著後腿,用力這麼一撕,硬生生便將那狐妖撕成了兩截,什麼心肝脾胃腎散落一地,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
那些小妖怪哪兒見過這麼可怕的陣仗,眼看著自家兄弟個個死無全屍,剩下的也是不敢上前。而端木槐哪兒管這麼多,所謂山不過來我就過去,見那些妖怪不敢上來送死,他就直接一把扔掉手中的殘屍,直接朝著前面的妖怪們沖了過去!
「大王救命!!」
這會兒那些妖怪看著渾身是血的端木槐,面目猙獰的像個混世魔頭般朝著自己衝來,一個個也是嚇的手軟腳軟,急忙找賽太歲求救。而看到這光頭如此能打,賽太歲也是內心打鼓,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寶貝,對著端木槐猛的一搖。
那寶貝是三個鈴鐺,但第一個搖一搖,頓時煙火起,第二個搖一搖,自是狂風現,第三個搖一搖,便是飛沙走石漫天撲,帶著熊熊烈火直殺了過來。
「好傢夥,這年頭妖精的法寶都挺厲害啊。」
看著眼前這像是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一般煙熏火燎,端木槐也是一愣。不過這可難不住他,只見端木槐瞪著雙眼,盯著風沙,接著右手伸出,用力一揮!
「滅!」
剎那間,那風也不颳了,火也不燒了,沙也不飛了,四周一片個清淨樂土,藍天白雲。那賽太歲看到這一幕,也是內心大驚,想著:「我那鈴鐺乃是先天摶鑄之物,道祖八卦爐中煉金而成,從未出過差錯,怎的這次卻是不響了?莫非這凶人也有法寶克制不成?」
想到這裡,那妖怪也不敢戀戰,急忙想要回洞。端木槐哪兒會放過他,眼見這妖怪要跑,也是不再掩飾,怒吼一聲。
「著!」
只聽這一聲怒吼出,四面八方皆是迴響,周邊妖魔紛紛炸裂,那賽太歲也只感覺耳朵一響,隨後便見血水從七竅八孔里噴出,更是張開嘴一口鮮血,接著跌落在地。
「受死吧,妖怪!」
這會兒端木槐也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著那妖怪的腦袋便要一拳轟下。而就在這時,卻見這天上忽然傳來一聲音。
「且慢動手。」
「嗯?」
端木槐聽到這聲音,挑了下眉頭,抬頭望去,只見一白衣觀音駕祥雲而下,落在了端木槐面前,朝著他行了一禮。
「菩薩這是何意?」
端木槐抓著那妖怪,卻是不鬆手,而是盯視著觀音開口詢問道。
「實不相瞞,我是來這裡收妖的,它原本是我跨的個金毛犼,因牧童盹睡,失於防守,這孽畜咬斷鐵索走來凡間,卻是與那西梁女國王消災也。」
「消災?消的什麼災?」
「你有所不知,當年這女王尚未繼位時,曾有過巡獵,當時有西方佛母大明王菩薩所生二子,乃雌雄兩個孔雀,被她射中。傷了雄孔雀,那雌孔雀也帶箭歸西。佛母懺悔以後,吩咐教她拆鳳三年,那時節我跨著這金毛犼同聽,不期這孽畜留心,故騙來皇后。」
「哦呵,真是有意思。」
聽到這裡,端木槐嗤笑一聲。
「這佛母好大的脾氣,若是自家孩子,就該好生看管。既然放了出去,就該想到會被人射殺。若不是這孔雀是佛母孩子,那女王也就不會有這一劫了對吧。佛家還講眾生平等呢,要是真的平等,你佛母又何必找人家的麻煩?」
「這…」
「算了,這孔雀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管。但是這金毛犼可不能放了你。」
端木槐一面說著,一面提起那金毛犼的腦袋。
「這貨不但抓了人家王妃,還每隔幾個月就搶幾個宮娥過去吃了,若只是抓人還好說,但是殺了人可就不行了。這玩意兒我殺定了,待我殺了它,祭我的五臟廟,菩薩還是請回吧。話說回來,這玩意兒是菩薩你的坐騎,按照道理來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而這玩意兒卻是吃喝玩樂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沒查菩薩你個管教不嚴之罪,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話音未落,只見端木槐一拳轟下,還未等菩薩阻止,就見那賽太歲已然氣絕,化為了原形。
「哎…阿彌陀佛…」
看到自己坐騎被殺,觀音菩薩也是無語。
「你這般性子,縱然到了西天又如何求得真經?」
「真經?敢問菩薩,何為真經?」
端木槐冷哼一聲,盯視著觀音菩薩。
「昔日那如來說西牛賀洲者,不貪不殺,養氣潛靈,雖無上真,人人固壽。更說有三藏真經,可以勸人為善。然後呢?我這一路走來,進了西牛賀洲,不貪不殺倒是沒見,殺人放火的妖怪卻是見了許多,而菩薩更說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無去。但是呢…?」
端木槐面色一肅,眼露殺氣。
「那車遲國和尚被殺被砍,卻是沒得人管,這大乘佛法也沒見得度難人脫苦啊。那烏雞國王倒是樂施好善,只是被你們為難,泡了三天菩薩就弄的人家雞犬不寧。佛家不是講與人為善麼,怎麼就為這麼點兒小事就動手了?反正我一路走來,都未曾看見那如來佛法有個屁用,可笑那如來居然還說我大唐南增步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菩薩你可實話告訴我,那如來到底想要做什麼?當初唐王聽了你的鬼話,才派洒家前來取經,菩薩你是不怕唐王治你個欺君之罪怎麼的?」
「一啄一飲,皆是命定,因果輪迴,便是如此。」
「那就沒辦法了。」
端木槐攤開雙手。
「既是如此,那說明這金毛犼今個兒註定死在洒家手中,既然一切都是因果循環,那菩薩也不要再來阻止,這才是亂了因果,動了天命啊。」
「哎…」
看著端木槐腳下躺著的金毛犼的屍體,觀音菩薩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既是如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觀音便駕雲而去,只留下端木槐站在那裡,他眯起眼睛,盯視著觀音菩薩的背影,露出了一抹獰笑。
「既然佛家講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那洒家殺上西天,滅了靈山,也是註定了。所謂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那如來禿驢就等著吧,待洒家到了靈山,有你好果子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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