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贏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漢群臣皆驚。
當眾學狗吠!
就算九皇子名聲再不好,那也是大漢的皇子啊,若當眾學狗吠,大漢還有什麼顏面面對天下人。
「九皇子好生傲氣,既然如此,那就定了!」
魏芷嫣連忙快語應下,生怕秦贏反悔。
她笑的眼睛都差點看不見了,這個紈絝傻皇子,實在是蠢到家了。
竟敢自己立下惡毒的賭注,本來今天就是故意來羞辱漢朝的,如今他搞這一出,簡直是推波助瀾,不讓漢朝無地自容才怪。
這時,李登高面帶微笑,手中摺扇收攏,漫步到人前來,慢悠悠的道: 「九皇子接下了第一首詩,那我便再出一首如何?」
秦贏瞥了他一眼,這大魏才子,號稱青衣居士,在魏國也算是名氣不弱的文壇高手。
「你就是再出三百首,我也對答如流。」
秦贏漫不經心的道。
第一眼見李登高,他就很不爽。
看似文人,實則笑裡藏刀,棉裡放針。
「在下早年去過漢朝的江南一帶,那裡以美女聞名天下,我便以美人為題如何?」
李登高淡淡一笑,手中摺扇輕搖,高聲吟道:
「江南風色秀越春,盈盈宮額勝花紅。
良辰佳渡美人骨,不夢黃粱不夢仙。」
李登高一詩吟畢,大魏使團立刻便是爆發出隆隆喝彩聲。
「妙!真是妙極!」
「李居士這首詩,讓老夫仿佛看到了江南美女的溫柔鄉,好文采!」
「九皇子,出詩啊!你可別作不出來,老夫還等著學狗叫呢,哈哈哈……」
秦贏一臉厭惡,怎麼連古代也有噴子?
「九弟這回丟臉大了,唉……」
八皇子秦舟無奈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漢朝眾臣亦是唉聲嘆氣,坐立不安。
漢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從額頭順著兩頰悄然滑落,連兩隻手掌都不知道該放才合適。
這逆子若敢當眾學狗叫,朕非砍了他不可!
面對眾人目光,秦贏嘴角上揚,平靜的眸光一瞬變得凌厲如出鞘利刃,一股旁人從未見過的霸氣與傲氣,自體內瘋狂肆虐而出。
秦贏看向一臉自喜的李登高,戲謔的道:
「大魏青衣,僅此而已?那你輸定了!」
話音剛落,秦贏雙眸如電,字字清晰: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轟!
一詩吟出。
猶如驚雷在眾人頭頂炸開。
「好!」
一聲暴吼,從老太師的喉嚨之間迸出。
他渾身顫抖,激動得一張老臉都漲紅,讓人害怕他會過於激動直接嗝屁。
當大漢文武群臣回過神來,滿堂爆出一陣熾烈的激動大吼,他們沒想到,秦贏居然真的作出了詩。
隨口一吟便是千古佳作。
煥章書院院長,宋鶴年兩眼圓睜,大聲驚呼:「詩才!當真是詩才!九皇子當真是我漢朝詩才!」
以美人為題,秦贏這首詩顯然略勝一籌。
字字不提美人名,卻句句都是美人影。
尤其最後一句,更是令人無限遐想。
究竟怎樣的絕世尤物,才能將帝王都迷得失了心智,以至於早朝都不顧。
聽到秦贏真的作出了詩,漢帝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緊握的手掌悄然鬆開,心頭巨石總算落地。
這個不成器的小兒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文採過人了?
「不錯!作得好詩!」
漢帝壓住心中激動,面色一片淡然,輕描淡寫的稱讚了一句。
「謝父皇盛讚。」
秦贏拱手施禮。
漢帝表情變化他都盡收眼底,心中欣喜,魏國今日真是送上門來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改變一下老爹對自己的固有印象。
「什麼?秦贏真的作出詩來了!這怎麼可能,他這個紈絝子弟也能作詩?」
「這……怎麼會這樣?」
秦贏作出詩來,就如同一個巴掌狠狠把大魏使團的囂張氣焰抽沒了,魏臣人人臉色鐵青,難看至極。
魏芷嫣和李登高兩人的表情更是十分精彩,三分愕然七分震驚。
如果之前他所吟之詩,可說是別人教他,那麼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現出的題,現作的詩,可就讓人無話可說了。
「為何會如此?」
魏芷嫣心中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她來之前,早已調查清楚,漢朝有九位皇子,其中八位都擅武。
太師、院長倒是文采斐然,可面對大魏青衣,也只落得個黯然失色的下場。
這九皇子一向紈絝跋扈,且不學無術,才學品行都最為低劣,怎麼今日突然力挽狂瀾?
秦贏一臉冷笑看向李登高,「李兄,我這詩如何?」
李登高一臉尷尬,沉默不言,只是將摺扇並在手中,向他彎腰行禮。
「九皇子深藏不露,真是驚到了我。」
魏芷嫣冷笑一聲:「不過這文斗的規則,是斗到一方接不下去為止,秦贏殿下還不算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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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接著斗啊!我大魏何懼!」
魏芷嫣話音落下,魏國使團又開始叫囂。
李登高自信說道:「公主放心,在下還未認真。」
這時,秦贏卻搖起頭。
「九皇子可是怕了?」見他搖頭,李登高不由得譏諷道。
「我怕你?」秦贏一臉不屑: 「每次都是你出題,這太不公平,這回輪到我出題。」
聞言,李登高笑了,你出什麼題我都不怕,大魏青衣可並非浪得虛名。
一念至此,李登高笑著道: 「願聞其詳。」
「我以凌雲之志為題,你可聽好了。」秦贏胸中一股豪邁之氣勃發,聲如洪鐘: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時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當秦贏出口成詩,魏國使團全皺起了眉頭,陷入沉默。
漢朝眾多大臣皆是一驚。
這又是一首絕世佳作。
魏芷嫣俏臉猛地一變色,駭然的看向秦贏,美眸震顫。
「這……」
李登高眼睛睜大,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覺得不妥,沉默了一會兒,又想要開口,但幾次猶豫,又沉默了下去。
魏芷嫣眼珠狠狠一瞪,呵斥道: 「李登高,你在幹什麼!快點作詩!」
「容在下片刻!」 李登高額頭冒出細汗,臉色有些漲紅,神態窘迫。
方才他的狂言,此刻猶如一記巴掌抽在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他把摺扇放在掌心裡輕輕敲打,在這大殿之內不斷來回踱步。
漢朝官員見狀,紛紛大笑出聲。
「哈哈哈,你們看到沒有,他對不出來了。」
「大魏青衣不是號稱文采無雙嗎?吟詩啊!作對啊!你怎麼不狂了?」
「你剛才的氣焰呢?李大才子?」
「你不是還沒認真嗎?你倒是認真起來啊!」
書院內外皆是快活的氣氛,能看到李登高如此窘迫的樣子,讓他們頓感胸中惡氣得以抒發。
「李登高,本公主命令你馬上作出詩來!」
聽著大漢文武百官的嘲笑聲,魏芷嫣俏臉一陣火辣,好像今日來丟臉的反而是他們魏國。
「請容在下思索片刻。」李登高急了,額頭細汗已變成了豆大的汗珠。
他被魏芷嫣這麼一施加壓力,這下更是急切慌亂了。
魏芷嫣氣的波濤起伏,好不壯觀。
這可不是李登高一人榮辱,事關魏國的名聲。
天下皆知魏國盛文強武,若今天在大漢栽了跟頭,敗給一個文壇積弱的國家,以後還能混嗎?
漢帝坐在龍椅上,看著陷入窘境的李登高,那是笑的滿面春風。
這大魏青衣的名頭,他早有耳聞,在魏國名氣很大,以擅長作詩為傲。
只是今日,他恐要陷入大敗。
而且還是敗給大漢最不成器九皇子……這讓漢帝心裡,別提有多舒服了。
「九弟居然把李登高逼入絕境。」八皇子秦舟目瞪口呆,一臉震愕駭然。
大魏青衣李登高在文采方面有多強,連老太師,老院長都望塵莫及。
可秦贏只出一題,就讓他陷入無言以對的尷尬境地。
這……這簡直……
「來人,給李兄上香!」
這時,秦贏大手一揮,侍衛立刻便搬來香爐,在大殿中立下了一炷香。
秦命笑道,「李兄,文斗規矩,超過一炷香對不出來,就算你輸了。」
「這……這……你……我這詩……」
李登高看著殿中豎立的一炷香,頭皮都差點炸了,腳步踉蹌搖晃,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要他作詩,其實不難。
但要做出比這首詩氣勢大的,就很難。
這炷香無疑是給了李登高一個更大的心理壓力,而秦贏也當然知道這一點,於是便打算給他再加點猛藥。
秦贏滿臉笑容,「李兄,作不出來別勉強了。」
其實秦贏還有後話沒說。
你就是作出來了也沒關係。
我這裡唐詩宋詞有的是,總有一首能砸死你。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給你這個紈絝子弟,你算什麼東西!」 李登高方寸大亂,竟是破口大罵。
而他這一罵,也正中秦贏下懷。
高台龍椅上,漢帝勃然大怒,大手狠狠一拍龍頭扶手,龍威震怒: 「混賬!膽敢辱罵朕的兒子,拖下去斬了!」
眾臣一同大怒。
「李登高目無王法,辱罵皇子,按律當斬!」
「辱罵皇子,就是藐視大漢!斬!」
士兵立即從門外走進,一臉凶神惡煞直逼李登高而來。
看到披堅執銳的士兵,李登高嚇得瞬間清醒過來,心知闖下了大禍。
魏芷嫣可以罵秦贏,那是因為魏芷嫣是魏國公主,身份地位相當。
而他算什麼?
無官無職,只是一個頗有文采的魏人而已。
辱罵皇子,這可是死罪啊!
就算鬧到魏國,都是不占理的。
魏漢之間,如今還沒有到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的地步,魏王不會保他!
他今天真可能因為這句話而死。
眼看大禍臨頭,李登高連忙看向魏芷嫣,一臉悽慘求救。
魏芷嫣現在恨不得一腳踢死他,但終究是得維護自己人,於是立刻站了出來,拱手向漢帝賠禮道歉:
「陛下,李登高只是一時失言,他絕不敢對九皇子,乃至大漢有藐視之意。」
剎那間,朝堂內無數雙冰冷目光齊刷刷凝聚在魏芷嫣身上,一股沙場鐵血的殺氣,讓得她俏臉猛地一變。
「我相信李兄是一時失言,父皇就放過他吧!」見目的已經達到,秦贏便一臉大度的向著漢帝求情。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下不為例!」
漢帝大手一揮,士兵即刻退了下去。
滿堂殺意也退潮般散去。
秦贏走上前,拍了拍李登高的肩膀,笑眯眯的道: 「香燒完了,李兄你可得學狗叫了。」
喜歡開局一首詩,震驚滿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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