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
夜風如刀,寒鴉嘶鳴。
砰!
莊十方讓人如沙包似的丟在地上。
屁股和堅硬冰冷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疼得他齜牙咧嘴。
但回過神的他,旋即爬起來跪謝:
「多謝總舵主出手相救。」
「屬下無能,輕信小人。」
救他的鬼面人正是紅花堂總舵主。
他面具背後的兩隻眼睛,迸射出凌厲的寒芒,冰冷麵具下緩緩傳出聲音來:「你是無能,叫人當成傻瓜戲弄,若非我就在附近,你早死了!」
「不過這附近也不能待著了,我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追蹤我,不過他們還未發現我的蹤跡。」
他說的就是影子。
這古城,乃至方圓幾十里。
都在影子的監視範圍之內。
莊十方鼻青臉腫,不敢還嘴,這次的確是他年輕江湖經驗不足,叫王騰狠狠上了一課。
在聽到有人跟蹤總舵主後,他驚訝道:
「這世上竟有人能追蹤您?」
總舵主可是大宗師,而且極其神秘,最擅長的就是隱匿潛行。
在紅花堂里,白惜若,紅梅傲雪二人與他共事多年,都未曾能探尋得他蹤跡。
「這江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什麼可驚訝的?」
總舵主冷哼一聲,「修養一夜,天亮跟我走。」
莊十方問道:「去哪兒?我們不找白堂主了麼?」
總舵主道:「我已找到她,就在洞天湖,風鈴小榭。」
莊十方欣喜不已。
失蹤數日的白堂主,終於找到了。
而他也終於可以見到心心念念的人了。
……
山野密林深處。
一個地堡中傳出王騰的大笑聲。
「哈哈哈,我終於得到了!」
「秦贏的火器,他的火器!我終於得到這舉世無雙的火器了,我再也不怕他了。」
王騰就像是瘋了似的,手舞足蹈,模樣極為滑稽。
一旁。
李老神情漠然看著,「不就是一把暗器罷了,有這麼神奇?」
他練了一輩子武功,自是瞧不起那些外力之物,唯有自身本事才是真的。
王騰見他不信,便說道:「李老,你久居於此,都快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吧?」
自上次被圍剿。
他們僥倖逃脫之後,死士折損超過九成,眼下不剩什麼手下了,這才一直躲著不敢出門。
李老冷哼,「有話就說,何必拐彎抹角。」
見此,王騰說道:「江湖第一神箭燕子青,你應該認識吧?」
李老點頭,道:「認識,他的弓例無虛發,威力十分可怕。」
王騰炫耀著手裡偷來的左輪,道:「燕子青的神箭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這玩意兒,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麼?秦贏便是以此物打爛了他!」
「江湖第一神箭,從小就練功,居然抵不過這小小的火器,可笑不可笑?」
聽到這裡。
李老終於正視了過來,緩緩站起身。
這時倘若有外人在場。
便是可以看見,李老的大腿竟是纏著布條,原來他在上次的圍剿中雖然帶著王騰脫困,但卻廢了一條腿。
李老驚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王騰道:「當然是真的。」
說著,他又道:「秦贏的鐵浮屠之所以能所向披靡,能用三百人在一線天滅掉四萬人,靠的就是火器,這東西簡直就像天雷地火,人力根本無法抵抗。」
李老驚訝,卻仍有懷疑。
「此物真有這麼厲害?」
「你且試試,叫老夫看一眼。」
王騰聞言,當即臉色僵住,尷尬的道:
「這……這怕是不能試。」
「裡面只有一枚彈藥,打完就沒了。」
李老冷哼一聲,旋即不再多言。
王騰也是頗為無奈。
他倒是真的手癢想試試這東西的威力,可——裡面就一顆子彈。
這是要留著去殺秦贏的。
他再怎麼手癢,也只能強行忍著。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
這就是秦贏故意的。
因為裡面是空包彈,所以秦贏肯定不能讓他試槍,否則一下就暴露了。
就只留一顆給他。
這樣王騰就無法去實驗真假,因為這顆子彈太珍貴了,不到關鍵時刻,他絕不會用的。
而一旦他要用了。
就是他主動出現在秦贏面前的時候。
……
悅來客棧。
鐵浮屠回來了。
毫不意外,一無所獲。
「殿下,我願領責罰!」
田戰當眾下跪。
他沒有抓到人,心裡有愧。
秦贏把他扶了起來,領著他和老黃一塊進去。
房裡,秦贏把計劃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得田戰佩服不已。
「那殿下,萬一您的槍被弄壞了,豈不是可惜嗎?」
田戰擔憂的道:「又或者萬一,被人仿造了呢?如蔡大師這樣的人才,江湖上可有一些的。」
秦贏自信一笑,「這可不是那麼容易能仿造出來的。」
熱武的設計概念至少領先這個時代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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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一下,一個連工業體系都不存在的時代,沒有圖紙,沒有理論更沒有人教,他們怎麼仿造?
連基礎的零件參數都沒有。
田戰提到蔡敬仲,生怕王騰拿到了槍,會找到一批如同蔡敬仲那樣的靈巧匠人,加以復刻。
其實這都是杞人憂天。
蔡敬仲之所以能製作出火器來,那是因為秦贏給了圖紙,並且給他詳細講述了原理還有細節,並不斷幫他糾錯。
這才讓他掌握了製作火器技術。
即便是這樣,蔡敬仲掌握的也只是最基礎的火器技術原理。
如果只靠這個時代的土著自己琢磨的話,就算有原型,恐怕十年也不一定能能復刻出來。
即便做個假設,退一萬步講。
王騰他們真的掌握了手槍的製作,那也僅僅是最基礎的槍械罷了。
在秦贏這裡,手槍可算不上火力。
他有巴雷特,有步兵炮,還有各種別的黑科技,照樣能碾壓一切,領先時代。
所謂的強大。
就是先進。
快人一步即是強大。
「殿下,那我們現在該如何行事?」
田戰抱拳詢問。
秦贏道:「等。」
老黃接過話,道:「我們現在只有等,等白惜若傳回消息,等王騰主動投網。」
他不愧是最了解秦贏的人。
秦贏平靜道:「沒錯,就是等,只要順利的話,咱們可以班師回朝了。」
能一次性解決王騰,紅花堂。
秦贏也可以安心回朝了。
眼下年關將至,他可不想留在外面。
離家許久,秦贏很想念梧桐苑,更思念他的仙兒。
……
與此同時。
深夜,皇宮。
雪從三天前就在下。
古老威嚴的宮樓掛滿了雪白。
燈籠在屋檐下搖曳。
燭火似隨時會熄滅。
大皇子寢宮。
太監宮女進進出出,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中,竟也顯得繁忙。
推杯換盞的聲音此起彼伏,酒肉之氣瀰漫周圍。
「大哥來,我再敬你一杯。」
八皇子秦舟笑容滿面,一杯酒敬到大皇子面前。
此時大皇子秦盪已喝的滿臉通紅,嘴裡鼻子裡呼吸出來的都是酒氣,眼神迷離,顯然已是不勝酒力。
這樣的酒宴,他們幾乎天天都有。
秦贏離開皇宮後,他們二人就像是入水的魚兒,再無束縛。
漢帝那邊有德妃,整天也是醉生夢死,更不可能管他們了。
「老八,今晚咱們去逍遙快活如何?」
借著酒勁,秦盪嘿嘿怪笑,示意他湊近來聽,「我們去梧桐苑,去玩老九的女人!」
八皇子秦舟可笑不出來,也沒這興致,他說道:「你昨晚不是去了一趟梧桐苑麼?結果怎樣?還不是被暴打一頓,今晚還要去,不怕讓那白衣女子殺了!」
秦盪大手一拍桌子,發酒瘋道:「我是大皇子!她……她敢殺我?嘿嘿,不過……那白衣女人真漂亮,老九女人也漂亮。」
「老九這個廢物,艷福就這麼厚?身邊女人一個個都傾國傾城,我若能一親芳澤,嘿嘿……」
這些酒瘋似的話說得極為大聲,毫不掩飾,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嚇得跪地瑟瑟發抖。
大皇子嘴裡蹦出的每個字,那……那都是敗壞人倫啊。
兄弟妻不可欺,身為大皇子,他竟然對九皇子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這要是傳出去,可就是皇室醜聞。
大皇子要是酒醒了,還不得殺他們滅口。
秦舟掃了一眼跪地的下人,道:「今夜你們什麼都沒聽到,如有泄露,夷三族!」
下人齊聲道:「是!」
秦舟擺擺手,「下去!」
寢宮內的下人如蒙大赦,很快便走得一個不剩。
在人走後,酒宴上只剩他和秦盪。
「大哥,你醉了,別喝了。」
秦舟搶過他手裡的酒杯。
秦盪大叫,「我沒醉!」
說著又動手去搶了回來。
秦舟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無腦莽夫,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貨。
難怪鬥不過秦贏,還被他弄斷一條手。
「酒呢?我還要酒!」
「送酒進來,你們這群奴才是不是不想活了!給我酒!」
秦盪踩在桌子上,野蠻匪氣十足。
他是個嗜酒如命的人,酒興上來十頭牛都拉不住,非得喝個爛醉才罷休。
秦舟無奈長嘆,「別喊了,人都讓我遣散了。」
他話剛出口。
忽然有兩名太監端著酒壺進來。
「哈哈哈,酒來了!」
太監送酒到案台前。
秦盪一把抓過酒壺,便是仰頭豪飲。
秦舟看在眼裡,不免心生厭惡,他看了那太監一眼,「我不是讓你們都出去麼,你進來做什麼!」
送酒太監惶恐不敢抬頭。
秦舟突然覺得,這兩名太監好像很面生,不是大皇子府上的人。
「你抬起頭來!」
他招了招手,示意一名太監抬頭。
太監緩緩抬起頭,目光與秦舟對視的剎那,一股殺意迸射而出。
錚!
袖子下,一柄利刃射出。
噗嗤!
利刃準確插入秦舟腹部,用力拔出便帶出一串鮮血。
靠近大皇子秦盪的那名太監,亦是雷霆出手,一刀刺入他身體。
兩個刺客顯然訓練有素,出手極其狠辣精準,瞬間就放倒了二人,連慘叫都沒給機會,下一刀便直衝心臟而來。
「住手!」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震怒大吼。
緊接著便見一道人影閃來。
竟是當朝大將軍狐平雲。
他悍然對兩個假裝成太監的刺客出手。
砰!
僅是對拼一掌。
兩名刺客倒飛出去,砸在牆上吐出鮮血。
「撤!」
二人對視一眼,知道不是對手,當即掏出兩個黑色的藥丸,扔向來人。
轟!
藥丸落地炸開,濃煙滾滾。
趁著掩護,兩名刺客飛身跳出窗外,縱身入夜色消失無蹤。
「該死,跑了!」
狐平雲大罵一聲,卻也顧不得去追,連忙上前查看被刺二人的傷勢。
「狐……狐將軍,刀上有毒!」
秦舟咳出一口黑血,便昏死了過去。
喜歡開局一首詩,震驚滿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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