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紛紛低頭,噤若寒蟬。
這也太狠了。
上一秒還笑嘻嘻。
下一秒直接狂毆你五十殺威棒。
雖然沒打死,但看這傷勢,沒有個十天半個月別想下床了。
「剛才被指認出來的一百人,全部斬首!」
秦贏白皙的臉上涌動著一股殺氣,聲音仿佛也帶著血腥味。
「殺……殺了?」
黃景升驀地一驚。
馬峰指認出來的一百人,全都殺了?
這可是一百名軍士啊。
即使上次處置天字營。
殿下都沒有大開殺戒,今天居然要斬一百人。
黃景升猶豫了,上前一步,「殿下,這人數眾多,都殺了豈不是……」
他話剛說出口。
突然只感覺到一隻乾枯的手掌,捏在了他的後頸上,黃景升臉色大變,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也那手掌傳來陣陣寒意,猶如冰塊。
「黃……黃大人?」
黃景升冷汗直流,哆嗦的道。
出手之人,當然就是老黃。
「想死你就多嘴。」
「鐵浮屠的規矩,你忘了麼?」
「不聽話的人,殿下是不會留下的,哪怕你很優秀。」
老黃很難得的主動說話。
要知道,平時他都是惜字如金。
秦贏不讓他做,他就不做。
很少會主動去做什麼。
更別說去救人。
——不錯,他在救黃景升。
在鐵浮屠里,有一條絕不可逾越的鐵規。
那就是,絕對服從!
絕對服從秦贏的命令。
哪怕他叫你去死,你抹脖子也不能猶豫。
這就是鐵浮屠的軍規。
這也是秦贏建立鐵浮屠的初心。
他要的不是一支忠於朝廷的軍隊。
他要的是一支只效忠自己的軍隊。
可黃景升剛才卻是想做什麼?
他竟然想反駁秦贏的命令。
老黃出手,這是在救他。
「老黃,放了他吧。」
秦贏平淡的聲音緩緩傳出。
他的側臉對著黃景升,很冷漠。
下一刻,他轉了過來。
清澈而冰冷的眸子,仿若寶石一般不參雜質,也正因此,才能叫人更清楚的看到他眼裡的冷漠。
「下不為例。」
他淡淡看了黃景升一眼。
便是如此冷漠而又淡然的眼神,已是令得那黃景升的臉上,瀑布般的冷汗流了下來。
他身邊的關月嬋無奈搖了搖頭。
剛出城時,路上她就提醒過黃景升。
多聽多看多想,但不要多說。
更何況秦贏是當眾下令。
你身為他隨從,卻要與他唱反調?
此舉與當眾打他臉有什麼區別?
看得關月嬋都想上去踢他一腳。
這人真是太木了。
噗通。
黃景升跪在地上。
「屬下……知錯。」
秦贏淡淡道:「你算半路加入鐵浮屠,算給你開個特例吧。」
黃景升兩條腿微微顫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
要說鐵浮屠里誰沒有感受過秦贏的狠,那一定是他。
他是半路才加入。
相比於從帝都就選出來的鐵浮屠,黃景升經歷的還是少了。
這一幕落在軍營的眾人眼中。
已是讓他們驚得說不出話。
心裡更是籠罩了一層絕望。
秦贏對自己人都如此嚴格狠心。
更別說對他們了。
「殿下饒命啊……」
「別殺我,別殺我啊~」
「饒命,只要不殺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一陣求饒哭喊之聲響徹周圍。
尤其是那即將要被斬首的一百人。
更是覺得哭的撕心裂肺。
看著這些人哭爹喊娘,秦贏並不覺得可惜,他只是覺得可悲,要是有選擇,秦贏也不想對自己人下刀。
可今天,必須殺雞儆猴。
以正軍風。
地字營六千多人。
他知道全員都有參與那些事。
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可他不能把全營的人都殺了。
點出來的這一百人,算作殺雞儆猴。
至於他們為何被點,那就要去問馬峰了,說到底也只能說他們倒霉。
六千人中,偏偏選中他們。
……
天府城。
城主府。
李二河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老爺,您快拿個主意啊。」
「要是九皇子回來,看到咱們還沒有開倉賑.災,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幾個捕頭圍著他,要拿個主意。
「我能有什麼辦法?」
李二河怒罵一聲,「哪兒還有糧食?哪兒還有!」
「太平湖不是有三座糧倉嗎?」
一名年輕捕頭提議道:「咱們偷偷從裡面取出一點,應應急?」
這話一出。
李二河當即給了他一腳,踹在屁股上。
「那是軍糧!你讓我去動軍糧?你嫌我罪過不夠大是吧?你想讓我滿門抄斬,連誅九族是吧!」
李二河破口大罵,聲音都在哆嗦。
那太平湖的糧食,那可是軍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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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戰備的糧草。
非戰時不可用。
除了漢帝之外,誰也沒有權力去動裡面的一顆糧食,誰要是敢動,那可就是誅滅九族。
就算是九皇子手持漢帝令,那也不能動。
這可是大漢幾百年的死命令了。
誰敢違抗?
「可是您不用軍糧,咱們也會被斬啊。」
那被踹了一腳的捕頭一臉委屈,「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唉~」
李二河長長一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報~」
這時,門外一聲長嘯。
有個衙役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見李二河便稟報:「老爺,有個商人要見您。」
這個節骨眼上,李二河哪有什麼心思會見商人。
他隨口打發一句,「讓他走吧,老爺我現在沒心情見任何人。」
這衙役一臉為難,道:「他說非要見您。」
其實是剛才他收了對方一根金條。
這可不得說好話嗎?
李二河不耐煩的吼道:「都說了沒心情,什麼商人如此大膽,非要見我?」
「讓他滾出去,否則抓進來打一百大板!」
話音剛落。
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
一道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進來。
「李大人,我這可是千里迢迢救您的命來了,怎麼連一面都不肯見?」
這聲音,頓時把衙門大堂內所有人目光吸引了過去。
李二河抬頭,頓時一愣。
只見那來人,身高七尺,錦衣華服。
皮膚白皙,濃眉大眼。
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異常。
身上有一股子書卷氣和貴氣,仿佛是久居高位之人,自然而然養成的氣質。
「你……閣下是?」
李二河一眼驚為天人,脾氣不知不覺間收斂了。
他是官場老油條,混跡多年全靠這眼力勁,在看到來人的瞬間,他就知道對方不簡單。
「在下王雲霆,只是東陵一小小商人。」
俊美男子王雲霆微微行禮,笑容春風的道。
「東陵?」
李二河皺眉,道:「東陵距離江南可是有著半個月的路程,你不在東陵經商,來江南做什麼?」
東陵靠近大漢的邊界,那裡也是富庶之地。
大漢領土三十六郡。
要說江南十五郡占據了大漢半壁江山。
那麼東陵,就是另外的一半。
「你剛才說來救我的命,你怎麼救?」
李二河雖然覺得此人身份不一般,但也並沒有被嚇住,而是冷著臉問。
倘若他敢亂說,那今天可就難走了。
王雲霆自信一笑,「我有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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