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狐平雲。
秦贏一皺眉。
他李二河一個江南的地方官,四品官銜說大也不大,朝廷中屬不上不下之列。
此人,如何能跟那遠在帝都上朝的護國一品大將軍為友?
「你是說,你的背後有狐平雲做靠山?」
秦贏緩緩蹲下身,抓起他的頭髮,將李二河那滿是鮮血的臉扳了過來。
李二河已被打得頭破血流,嘴巴歪斜,牙都不剩下幾根,可他臉上卻有著一絲猙獰的冷笑,「我……我本不想亮出這層關係,是你逼我的!」
「秦贏,別以為你是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的身後不是只有狐大將軍,還有整個狐家。」
他話說完,秦贏眉頭緊蹙。
門閥的爪牙,倒是真的無處不在。
見秦贏不說話,李二河覺得他有所顧忌,也是怕了狐家,當即冷笑:「我年輕時,曾在狐家當過門客,與狐大將軍是至交,得狐家提攜當官。」
「九皇子,你就算有天大的權力,難道也不看狐家的面子?」
「我即便有罪,這也得交給刑部審判,你怎能擅自處置,你身為皇子,竟敢不守王法。」
李二河如今也是沒了法子。
他也想不到,秦贏會上來就暴打他一頓。
若再不把靠山搬出來,恐怕就得被打死了。
「九皇子,咱們得過且過吧?」
「皇室,門閥都是一家人,咱們不說兩家話,就算我倒賣了官府糧倉,那餓死的也不過是一群賤民,並未傷及皇子你分毫啊。」
「你何必非要殺我呢?如今你打也是打了,氣也出了,咱們到此為止,你繼續回去當你的皇子,我還在這裡當我的老爺。」
「再者,成外難民已經有糧食吃了,不會再有人餓死了,這件事便就此打住,如何?」
「您跟我說王法,這王法自然是治民的,哪兒有用來治自家人的說法?您說是不是。」
李二河拿出了他為官多年的話術。
言辭無比懇切。
在他眼裡,皇室與門閥地位是一樣的,都是大漢權力金字塔的頂端。
關係親密猶如一家人。
他雖然不是門閥中人,但好歹也有些關係,大家都是一夥的,何必非要你殺我,我殺你呢?
這些話,一字字落入秦贏耳中。
仿佛是在湖面砸下一塊千斤巨石。
濺起的波瀾何止是壯闊,簡直是翻江倒海。
原來,大漢的官都是這麼想的。
他們覺得,餓死的是百姓,沒有餓到秦贏,所以不關他的事。
他們覺得,朝廷設立王法,是約束於民而非約束於官。
在這種心境之下為官,這世間焉能有好官。
「你覺得,我不敢動門閥的人?」
秦贏笑著,拍了拍他的臉,神情逐漸危險,「你不是我殺的第一個門閥走狗,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天字營的丁裘我都殺了,他背後是舞家,我也不在乎。」
「你覺得,我會在乎狐家?」
李二河歇斯底里大吼:「我不一樣,我是狐大將軍的摯友,那丁裘只是舞家的狗而已。」
「你殺我,狐平雲會報仇的!」
……
二皇子聚賢閣內。
「什麼?」
「老九要殺李二河?」
二皇子秦破怒吼著質問來人。
此時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從衙門逃出來的捕頭。
他出得後門來,選了上好的千里馬,一路風馳電掣趕到聚賢閣。
「二殿下,您快去救人吧。」
捕頭跪地懇求,「再晚一點,我家老爺就沒命了。」
秦破心亂如麻,面容苦澀。
「老九啊老九,李二河殺不得啊。」
「他早年與狐平雲是摯友,你殺了他,豈不是要跟狐平雲結仇,往後如何在朝中相見?」
「欽差大臣江大人已在來江南的路上,就是要查你在江南殺官之事,這個風頭上你還要殺人。」
他急得在廳堂中來回踱步。
秦贏這些天都在外奔波,或許不知道朝廷的動向,可他坐鎮聚賢閣,那是天天有回報。
狐平雲在上朝時已經上奏彈劾老九。
支持者眾多。
父皇迫於壓力,特地派來了江朝民大人做欽差大臣,全權負責此事。
老九在江南殺官,這件事放在任何時候都相當的駭人。
要斬官員的頭,必須經刑部審判。
倘若是四品及四品以上,則須三司會審。
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三司會審確定無誤,才可斬下官員的頭顱,而這老九直接跳過了全部過程,上去就殺。
從天字營殺到地字營。
手段之狠,震驚朝廷。
「二殿下,如今當務之急是趕緊去救人。」
一名相貌俊郎的青年文官站起來說道。
「程大人,為今之計該怎麼救?」
二皇子抱拳詢問。
這位文官名叫程之節,官職如李二河一般,他正巧在秦破府上做客。
江南有十五郡,各路官員眾多。
光是縣令,就有一大把。
但如李二河那樣,縣令兼城主事職,倒是僅此一人,這也證明他在朝中的確有硬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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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召集一些官員,大家聯名上保,先把李二河的命保住再說。」
程之節苦澀一笑,無奈的道:「九皇子手段太狠戾了,動不動就殺人,算起來五大門閥,他已得罪之三。」
「如此行事作風,如何長遠得了?哪怕有軍功在身,怕也不得善了。」
聞言,那捕頭也是連忙道:「不錯,我家老爺也是這個意思,召集多點人,好保下我家老爺的命。」
秦破嘆了口氣,幽幽道:「是啊,給老九這樣殺下去,江南還能剩下幾個官,門閥那些人,怕是得弄死他了。」
秦贏現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在砍門閥的爪牙,無論是天字營,還是這次的天府城,他們都有門閥背景。
況且他在朝中扳倒了王太傅,就已經把王氏門閥得罪大了,如今又去得罪其他門閥,長此以往,怕小命不保啊。
皇子地位看似尊崇,其實在未成太子之前,門閥也並不會看在眼裡。
「程大人,我們兵分兩路。」
「儘可能多的召集一些官員,最好都是四品,說話分量重,總之不能再讓老九殺下去了。」
程之節點了點頭,便立刻下去安排了。
「你也下去吧。」
他打發了這捕頭。
「老九啊,你跟我當年太像了,嫉惡如仇,看到貪官就忍不住想殺……可,正因如此,我不想你失去太多。」
二皇子秦破望著空蕩蕩的廳堂,眼中止不住的湧現落寞苦澀。
這江南的天,沒有想像的這麼清澈,門閥的人,也不是這麼好殺的。
秦破當年對抗過,他付出了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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