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呂輕侯表現的恭謹有禮,但楚昊絲毫不敢大意。
鹽引一事,就是呂不凡這個呂家七子提議的,為的就是為了幫成謹對付他。
如今呂四公子現身,怕不是笑裡藏刀吧……
「不知呂四公子此來,有何見教?」
呂輕侯側身而坐,拱手道,「不敢,草民這次來,一是仰慕大人,請七弟代為引見,二是有關於鹽引一事。
老實說,朝廷歷來發放鹽引,都會引起不小的波動。
草民也知道,大人負責此事,肯定難免承受一些壓力。
不過陛下既然將這麼重要的事交於大人,相信大人一定有過人之處。
草民也是奉家主之命,不得不過來討擾,還望大人見諒。」
這話說的就有水平了。
楚昊開門見山,「呂四公子的意思,是希望本官在鹽引一事上,多多照顧呂家一些吧?」
讓他意外的是,呂輕侯直接搖頭,「鹽引如何分配,是朝廷的決定,呂家豈敢輕易干涉?
當然了,商人逐利。
如果呂家真能比往年多分一些額度,自然更好。
即便不能,呂家也希望朝廷儘量顯得公平一些。」
楚昊聞言緩緩點頭,正色道,「不瞞四公子,其實早在此之前,呂慧呂先生和五皇子就已經知會過本官,希望這次鹽引分配能向呂家傾斜一些。
本官深受五殿下大恩,自當盡力而為。」
「呂慧嗎……」呂輕侯搖頭輕笑,「他的意見,楚大人可以不必在意。」
呂慧是丹陽呂氏旁支,根本不被重視,呂輕侯這樣的態度,楚昊一點都不意外。
「那麼……呂不凡呂大人又是什麼態度呢?」
「七弟?」呂輕侯眼中精光一閃,迎著楚昊的目光,嘴角微翹,「一樣,呂不凡代表不了我呂家,楚大人想怎麼做,儘管去做,就算他是戶部右侍郎也不行。」
有趣,有趣……
一番交流,楚昊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四公子這次進京,是住在呂大人家中?」
呂輕侯搖頭,「草民住在天香酒樓,甲字四號。
對了,這次進京的各大鹽商,為了信息通暢,方便交流,幾乎都住在那裡。
楚大人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抽時間過去逛逛,或許會有意外收穫呢。
楚大人公務繁忙,草民不敢過於打擾,就此告辭。」
楚昊起身將對方送到門口。
「秦侍衛,再有人來訪,就說本官不在。」
「是。」
午飯時間,楚昊只隨意對付了幾口。
實在是心裡太過煩悶。
呂輕侯此人看似態度謙和,可他畢竟在丹陽呂氏地位不凡,要不然也不會連呂不凡都不放在眼裡了。
這樣一個人,為何不明不白向他示好呢?
甚至連住的具體房間都告訴了他,這暗示的意味也強烈些了吧?
沉思片刻,楚昊起身從衙署後門離開,直奔五皇子府。
「楚大人,鹽引派發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剛一見面,成殷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殿下放心,微臣正想辦法,爭取給丹陽呂氏爭取最大利益。
而且今天呂不凡大人給微臣引見了呂四公子。
四公子為人謙和,甚至告訴微臣,他現在就暫住在天香酒樓甲字四號房。」
成殷聞言眼前一亮,「呂四公子這是在暗示你隨時可以過去找他啊。」
一旁的呂慧也點頭笑道,「不錯,四公子在呂家地位極高,隱隱已是下一代家主人選,如果能和四公子交好,比結交呂不凡要強出太多太多了。」
楚昊附和道,「微臣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四公子說過,這次進京的那些鹽商們,如今都集中住在天香酒樓。
微臣如果冒然去找四公子,恐怕會引起不好的影響。
不過殿下放心,微臣已經當面向四公子保證,盡全力助呂家在鹽引派發一事上,獲取最大利益。」
目送楚昊離開,成殷心情大好,可轉身之際,卻發現呂慧眉頭緊皺,下意識的問道,「呂先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不知殿下注意沒有,剛才楚大人提及,這次進京的各大鹽商,都住進了天香樓?」
「這能有什麼問題——」成殷隨口答道,可下刻卻反應了過來,「是啊,呂四公子按理說,應該住到呂不凡家裡,還有謝家和裴家那些人,在京城都有自己的住處,按理說,不會住在酒樓才是。」
「不僅如此。」呂慧目光越加凝重,「各大鹽商之間本就是競爭關係,如今卻不約而同的聚到了一起……」
說到這裡,呂慧直接起身,「為免意外,屬下打算喬裝一番,到天香酒樓打探一下消息?」
成殷點了點頭,「有勞呂先生了。」
天香酒樓二樓,相鄰的兩個酒桌旁,圍坐了十幾個豪客,除呂輕侯之外,還有裴家一位公子。
「謝管事,我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每天守在戶部司衙署外,可那個楚昊根本不接見我們哪。」
「是啊謝管事,咱們連人都見不到,就算想給他施壓也沒辦法呀?」
謝忠呷了口酒,淡笑一聲,「諸位已經做的很好了。
別忘了,咱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儘量讓楚昊焦頭爛額。
需知無形的壓力才是最大的壓力。
只要諸位繼續守在那裡幾天,鬧得動靜越大越好,九天一過,楚昊拿不出派發鹽引的具體策略,陛下自然會降罪於他。
至於鹽引派發嘛——」
說到這裡,謝忠衝著呂輕侯拱手笑道,「呂七公子是楚昊的上司,想必這次鹽引派發,呂家肯定會拿最大頭啦。」
呂輕侯聞言,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身邊的裴家公子,繼而輕笑一聲,「謝管事此言差矣。
以往每年鹽引派發,都是謝家獨占鰲頭,今年也不會例外。
而且也呂家也沒那個野心,將會繼續與謝家共同進退。」
呂輕侯說完,裴家公子隨即笑道,「不錯,鹽引派發事小,關鍵是能借這個機會,剔除掉礙眼的傢伙,免得那位為這點小事煩惱。」
至於「那位」是誰,眾人心照不宣,紛紛附和,場面一派祥和。
獨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算命先生,卻拿起卦幡,不聲不響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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