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去皇宮見天子!不知道會做出何等跋扈之事!」
荀爽的老僕得到消息,來與荀爽通報。
有人希望荀司空能夠在這時候,前去皇宮,在中間做上一些周轉,維護一下天子,不要讓董卓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真的做出不忍言之事。
荀爽聞言,嘆了口氣,出聲對老僕道:「走吧,過去看看,這時候總有要有人站出來的。」
說罷,就用手拄著拐杖,顯得有些顫顫巍巍的往外走
漢天子劉協很慌。
自從他得知王允呂布二人,假借自己的名頭,除董卓還沒有除去之後,心裏面就一直顯得慌。
擔心董卓這個囂張跋扈的傢伙,會因此而找自己的麻煩。
不過,對於王允和呂布二人這樣做,他心中並不怨恨。
相反還很感激。
因為從這樣的行為之中他能夠得知,這大漢終究還是有人心向漢室,心向他這個天子的。
而且,在這個過程之中,王允還多少留了一些後手和餘地。
當初在受封台那裡,對董卓進行攻打的時候,呂布喊出奉天子詔討賊的話。
實際上並沒有天子詔。
這就是王允為漢天子劉協留的餘地。
他們真的誅殺董卓成功了,那麼呂布喊出來的這話,不管有沒有亮出天子詔書,所能夠起到的效果,都跟亮出天子詔書一樣。
天子將會從中得到極大的威嚴,能夠加強天子的權力。
倘若是失敗了,董卓也沒有從他們身上得到討伐董卓的天子詔書。
如此,董卓就算是心中再憤怒,也不可真對漢天子做出不忍言之事。
漢天子劉協,雖然年幼,但很聰慧。
尤其是這一年多接連不斷的巨大變故,讓他有了極大的成長。
讓他能夠透過這些事情,看到王允的苦心孤詣。
「王司徒,真的是漢室忠臣!
只可惜董卓那狗賊過於陰險狡詐,提前察覺到了這些事情,卻按兵不動,專門引誘王司徒等人出手
等我掌權,一定要追贈王司徒為太傅,為異姓王!
以彰顯其忠心!」
劉協握著拳頭,心中按下決心。
不僅僅是王允,就連呂布他也記下了,準備到時間追封為太尉。
正如此想著,忽有人前來相告,說是太師董卓坐著車攆入宮了,要見天子。
劉協面色不由為之一白。
下意識就想要躲避。
不管如何說,他終究還是一個年紀比劉水還要小上幾歲的少年人。
他強行壓住內心之中的恐懼,讓自己冷靜下來
「荀司空,你怎麼來了?」
皇宮之中,董卓望見荀爽,心中暗自笑了笑,出聲向荀爽詢問。
荀爽對著董卓恭敬施禮:「聞聽王允逆賊被百姓審判而死,得到了應有的處罰,心中高興,特意找太師分享喜悅。
得知太師前來皇宮面見天子,我也就跟著過來了。」
董卓笑了笑:「司空來的正好,我前來皇宮也是準備向天子說這件事情的。
司空不如隨我一起見天子,咱們三人一起好好說說這個事情。」
荀爽點頭,隨在董卓車架後面朝前走
「劉協恭迎太師。」
車架往前行了一段兒距離之後,還未曾來到天子的寢宮,劉協便已經在幾個宦官的帶領之下,急匆匆的過來了。
見到董卓車架之後,快步上前,對著車攆上的董卓,率先見禮。
董卓開口道:「天子身份尊貴,怎麼能夠向臣見禮?這不合規矩。」
口中若此說道,卻並沒有起身,就這樣坐在車攆之上,坦然的接受了漢天子劉協的行禮問安。
接受過了之後,他也沒有從車攆上站起來對小天子還禮。
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和沉重。
荀爽見此,就拄著拐杖,顯得顫巍巍的上前,對著小天子行禮問安。
小天子劉協,連忙對著荀爽還禮問候,並詢問荀爽病情。
有了荀爽與他搭話,這裡面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好多了。
「外面炎熱,還請太師和司空兩位國之重臣到殿中相坐。」
與荀爽搭了幾句話之後,劉協陪著笑臉對董卓、荀爽二人進行邀請。
人都是會變,會成長的。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小皇帝劉協,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以陳留王之身份,對著率領大軍而來的董卓進行呵斥的少年郎了。
此時雖然是秋天,一些穀子已經成熟,按說已經秋高氣爽。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秋高氣爽的只是晚上以及傍晚和清晨。
其餘的白天,大太陽曬著,還是格外的炎熱。
「我等乃是臣子,進入大殿多不合規矩。
現在就已經有很多人在議論臣了,老臣若今日再隨著陛下進了大殿,只怕會有跟多人對老臣看不順眼。
說不定出去之後,就會有人再度奉天子詔,對臣進行襲殺。
老臣實在惶恐。」
董卓坐在車攆之上,望著前方站立的小天子劉協,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劉協聞言,身子不由的緊繃起來,他對著董卓連忙施禮:「太師言重了。
太師乃是國之重臣,若無太師,只怕這朝政,就已經被袁紹等人給把持了。
太師與國有大功。
若無太師,這關中之地,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死去
司王允呂布賊子所做之事,我根本就不知情。
更不可能向他們下詔對太師不利。
這乃是王允呂布二賊,假傳詔書,行作亂之事。
還請太師明察」
劉協顯得有些急切的出聲向董卓解釋,將自己的姿態放的非常低。
孤都不稱了,直接以『我』來相稱
同時,心中對董卓暗罵。
說什麼進入大殿不規矩,你娘的之前沒事就進入我後宮睡覺,就合規矩了?!
這表明就是來問罪,來找自己事的。
董卓車攆之上,配套設施非常全面,除了持盾力士等之外,上面還有遮陰的傘蓋。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正午,正是太陽毒辣之時。
董卓坐在車攆上,被陰涼罩著,倒不覺得多麼熱。
但站在太陽地里劉協,以及荀爽可沒有那樣輕鬆了。
尤其是劉協。
不僅僅要迎接著董卓那如山般的壓力,還要接受來自於毒辣日光的摧殘
董卓聞言半天不說話。
他這是故意給小天子足夠的心理壓力,並藉機使勁的曬小天子,讓劉協長記性。
不然的話,也不過專門挑選這樣的天氣,在這樣的事情過來了。
等了好一陣兒之後,他才開口道:「還是小心些的好,有些事情真真假假,誰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老臣若是不小心一些,指不定那天就就被人拿著天子詔將腦袋給砍下來了」
依舊是皮笑肉不笑,依然和誅心。
劉協已經滿頭大汗。
邊上不遠處,之前的時候,暗暗的幫天子解了一次圍的荀爽,腦門上也都是被熱出來的汗。
原本就有些顫顫巍巍的身子,現在變得更為顫巍了。
少年劉協聞言,在心裏面急速思索,想應對的話語。
正要開口,卻聽得董卓那顯得憤怒,明顯就是斥責的話再度響起。
「陛下口口聲聲說我與荀司空是國之重臣,可陛下就是這樣對待國之重臣的嗎?!」
劉協瞬間就被董卓這話弄得有些懵了,不知道他在所指什麼。
只得勉強應對:「太師何出此言,我如何敢」
「我看陛下您是敢的很!
之前王允呂布奉天子詔,要誅殺臣這個陛下口中的國之重臣。
老臣命大,沒讓賊人得逞。
現在,這太陽這樣大,天氣這樣熱,荀司空年事已高,又有病在身,陛下對此不聞不問,就任由荀司空在大太陽下面曬著!
荀司空可比不得陛下您年輕,身子強壯。
您能在這裡曬得起,荀司空可曬不起啊!
您這般作為,不就是想要謀害荀司空的命嗎?!」
聽到董卓這話,劉協才知道董卓所說為何事。
心中不由為之氣憤。
明明是你在這裡硬耗著不進大殿之中的好吧?
現在卻來誣賴自己!
況且,孤也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哪裡來的什麼身強力壯?
心中如此想著,口中卻連忙賠罪,說是自己考慮不周之類的,並連讓身邊宦官去去傘蓋與荀爽遮陰。
取凳子讓過來讓荀爽坐。
荀爽推辭,劉協連忙好言相勸,並過來親自攙扶荀爽坐下。
荀爽也就只好謝恩,告罪之後坐下。
而劉協,則返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繼續站在太陽地里等待著董太師訓話,很是老實
兩個時辰之後,董卓的車攆掉頭,緩緩的駛離皇宮
荀爽對著天子施禮辭別之後,在老僕的攙扶下,上了牛車,乘坐牛車從這裡離開。
一張臉被曬得通紅的劉協,跟著後面,送出皇宮。
立在門前朝著董卓的車攆以及荀爽的牛車施禮,恭送兩位國之重臣離開。
看起來,乘坐著車攆離開皇宮的董卓,才是這大漢的天子,而真正的天子劉協,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可憐蟲罷了。
劉協強忍住頭暈目眩,口乾舌燥,站在這裡恭敬的目送他們離開。
一直等到董卓車攆看不見蹤影之後,他才轉頭咬牙一步一步顯得艱難的朝著寢宮走去。
「陛下,您喝點水。」
有宦官捧來一碗水與劉協,劉協一口氣就將之給喝了一個乾淨。
「再與我倒一碗。」
他說道。
宦官連忙再倒。
一連喝了三大碗水,實在是將肚子撐的喝不下了,這才算是罷休。
覺得回過來了一點魂
劉協看起來很正常,與董卓荀爽在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直到他進入自己的寢宮,將寢宮的門都給關上之後
保持著鎮定的漢天子消失不見了,只餘下了一個坐在角落裡,蜷縮成一團,用曬傷的手臂抱著曬傷的腦袋,在那裡壓抑著哭聲,顫抖流淚的小小少年
董卓與荀爽說了幾句話,就與其分別,車攆轉向,朝他的府邸而去。
荀爽則在老僕的攙扶下,從牛車上下來,恭送董卓離開。
董卓回想著今天在皇宮裡面發生的事情,只覺得渾身都是舒坦的。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太欺負人了
董卓並沒有覺。
畢竟之前的時候,王允和呂布可是說了奉天子詔,誅殺他的。
雖然不曾真的從他們身上以及家中得到天子詔,但並不能說這事情,這小天子就能脫得了干係。
對方都要殺他了,他做上這些事情,並不過分。
在董卓看來,自己沒有將小天子當場給斬殺了,已經是夠給他面子了!
正這樣想著,忽聽得前面起了沸騰之聲。
董卓的三百飛熊軍精銳護衛立刻警覺起來,對董卓進行保護。
董卓的目光顯得有些奇異。
在想是什麼存在,這樣大的膽子。
王允今天才被處死,就又有人在這裡喧譁。
倘若這喧譁之聲,真是有人造反的話,那他抓到這人之後,可就要好好的研究研究,這造反之人,心裏面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劉皇叔西川大捷!
破劍門關,破綿竹!斬首反賊劉焉!!」
正這樣想著,有顯得嘶啞的吼聲,從沸騰的聲音之中透了出來。
然後那沾染著風塵,披星戴月而來的紅翎急使,就出現在了董卓的視線里。
在他們身後,是跟著他們奔跑的長安百姓。
以及一片的歡呼雀躍聲!
董卓坐在車攆之上,愣了一下,一張胖臉之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之前在皇宮裡面,面對小天子劉協都不曾從座位上站起來的他,猛的一拍大腿,按著邊上的扶手,就站了起來。
朝著前方那熱鬧歡騰的景象望去,整個人都非常激動。
「克德果然鋒利為天下冠!!
益州險峻地形,竟不能阻擋其步伐半分!!
離開時曾與我言,快則三個月,慢則到年關,便將益州解決!
這才剛剛兩個月多一點,便已經傳來了誅殺劉焉的捷報!!」
董卓立在車攆上,激動的喃喃自語。
那邊被自己家老僕保護在身後的荀爽,也伸手將自己家老僕給扒拉到了一邊。
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格外激動。
「果然鋒利為天下冠!劉皇叔有大帝之姿!」
荀爽喃喃自語。
在那響徹起來的歡呼聲中,荀爽口中所說出的喃喃自語,剛出口,就已經衝散的消失不見,不曾有人聽到這驚人之語
「啟稟相國,張文遠偷渡陰平道,捨命下摩天嶺!劉皇叔連番大破葭萌關,劍門關!
綿竹城下,罵死劉焉,一戰而破綿竹」
紅翎急使看到董卓車攆,就一路奔馳而來,向董卓匯報這激動人心的消息。
他們一路從西川疾馳而來,路上基本沒有怎麼休息,不知道董卓已經成為了大漢的太師,還以相國相稱。
董卓對此,不以為忤。
相反還極為的開懷。
「哈哈哈」
他開懷大笑,然後猛得一拍邊上一個力士手中拿著的大盾,口中稱讚道:「真吾之賢孫婿也!」,
說罷,直接將自己腰間掛著的玉佩解下,拋給為首的那個紅翎急使道:「這玉佩拿去賣了,你們幾人買酒吃!」
幾個一路而來,顯得很是狼狽的紅翎急使,連忙拜謝。
從董相國腰上解下來的玉佩,定然不凡。
很值錢。
直到這時候,興奮不已的董卓,才忽然間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方才你們說,那逆賊劉焉是怎麼死的?」
為首的紅翎急使連忙道:「啟稟相國。
當時劉焉反賊,立在綿竹城上,大罵劉皇叔,讓皇叔與他面談。
皇叔站出來,對其責之以大義,動之以真情。
劉焉這逆賊,被劉皇叔說中心事,羞愧難當,慘叫一聲,從綿竹城城牆上倒撞下去,摔死了」
饒是董卓以往帶兵經歷過諸多陣仗,這時候聽著這紅翎急使說出來的話,也是被驚的一愣一愣的。
不論如何,他都想不到劉焉會是這樣一種死法!
「這這真是讓人吃驚,是吾之賢孫婿也!」
腦袋懵懵的董卓,在心裏面想了好一陣兒,才算是想出一句誇讚的話。
「唇槍舌劍可以殺人,古人誠不欺我!」
驚的呆住的李儒,也跟著出聲感慨。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不是太遠處,口中喃喃說出劉皇叔有大帝之姿的荀爽,都被這消息給聽得呆了半晌。
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紅翎急使一路自西川而來,帶來了劉成西川大捷的消息,整個長安,頓時就再度沸騰起來。
充滿歡喜。
這種軍事上的大勝,最能鼓舞人心。
「蔡侍中,你我都需要好好的準備嫁妝,為克德這孩子之後的婚禮進行操辦了!
原以為克德這孩子破益州破不了這樣快,咱們還能夠將各自的掌上明珠,多在家中留上一些時日,多陪伴陪伴。
誰能想到,克德這孩子打起仗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兵鋒所指,擋者披靡。
這才多長時間,就已經將益州給拿下了。
這是逼著咱們,趕快將各自的掌上明珠嫁給他呀。」
董卓府上,董卓望著蔡邕,滿是笑意的這樣說著。
言語之中,似乎有些不滿,但整個人早已經是要快活的起飛。
邊上的李儒,見此將臉轉到了一邊,暗自撇撇嘴。
這個狀態的老丈人,他是一刻都不想看了
話說之前自己與自己夫人成親的時候,也沒有見自己老丈人這般的歡喜。
果然,人比人會氣死人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隔代親?
李儒心中如此想,只覺得像是吃了檸檬,酸的他呲牙勒嘴的
「太師說的是!
我就這樣一個女兒,還想在身邊多留上一段兒時間,哪成想克德這孩子打仗這般勇猛
唉
一想起我家掌上明珠,就要被人給娶走了,我這心裏面就覺得空落落的。」
蔡邕臉上的笑容都已經憋不住了,濃郁到臉上的褶皺都能夾死蒼蠅。
卻在這裡故作嘆息,說不舍之類的。
看著這兩個老頭,在這裡互飆演技,一個比一個的會得了便宜還賣乖,李儒臉皮抽抽,只想快步從這裡離開,不再理會這兩個傢伙
可能自己的孫女,與蔡邕的女兒都嫁給了一個人的緣故,董卓看著蔡邕覺地分外親切。
當然,也有可能是,從這種關係上來算的話,董卓自己憑空就比蔡邕高上一輩兒,成為了蔡邕的叔叔輩有一定的關係
兩人在這裡商議著婚禮該怎麼進行,很是認真和喜悅。
如果讓外面那些被董卓凶名給震懾到的人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定會非常的震驚。
這還是那個無比殘暴,動輒就要殺人全家的董卓董仲穎嗎?!
歡喜是會傳染的。
就比如呂布的遺孀嚴氏,就被劉成益州大捷,斬殺劉焉的歡喜消息給感染到了,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歡喜。
都喜極而泣了。
原本,按照董卓的想法,屬於賊首的王允家人,以及呂布家人,都是要斬殺的。
定下的時間,乃是王允被處死之後的第三天。
之所以會拖這樣長的時間,是因為王允這傢伙的一部分家人並不在長安,而是在太原那裡,需要有時間進行逮捕。
之前黃忠與荀彧二人,曾經為呂布家小講情,想要董卓繞過她們死罪。
董卓不肯。
但今天,王允呂布被百姓審判而死。
這這種死法,對於王允來說,比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他的肉都要難受。
董卓又去皇宮,將小天子好好訓斥了一頓。
緊接著就又遇到紅翎急使,傳來劉成西川大捷的消息。
今日對於董卓而言,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他心情大好之下,再想起呂布的家小,倒也不覺得有那樣的恨了,當下就將之給赦免了。
在得知自己是因為劉皇叔益州大捷,董太師心情大好,才因此將自己與女兒赦免之後,嚴氏一時間忍不住的喜極而泣。
隨後又覺得心中極為複雜。
她是呂布的枕邊人,知道自己丈夫最終走上這樣一條路,根本上的原因,就在這劉皇叔身上。
結果現在,自己母女卻間接的因為這劉皇叔而免除了死罪
這可真的是有些掰扯不清
「娘,孩兒沒有阿爺了,孩兒要阿爺」
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女孩兒,抱著嚴氏哭出聲來,。
正是呂布與嚴氏唯一的女兒,呂玲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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