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蘞,新來的轉學生,因其過分張揚的長相,目前整個湘城中學話題度最高的學生。
見過都不會忘記。
剛剛說話的女生中午看到白蘞在二樓,記憶深刻。
現在見任晚萱這麼憤怒的樣子,多少也有些怕。
「班長,不會出事吧?」那女生看向八班班長。
班長顯然也知道白蘞這個轉學生,他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我去看看,不知道跟那個新生有沒有關係,找到了還好,要是真不明不白的丟了,我們班都保不齊要倒霉!」
他踢開凳子跟出去。
身後,時雨彤眸光閃爍,她跟上去露出了個幸災樂禍的笑,「肯定是那個轉學生!」
十五班。
午間,大部分人趴在桌子上午休,有人奮筆疾書。
「砰——」
門被人打開,驚醒了一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人。
任晚萱、時雨彤,八班班長,還有好幾個八班其他人。
學校里沒人不認識他們。
十五班整個安靜下來,連小聲討論的幾個人都不由收聲,只靜靜看著他們。
噤若寒蟬。
八班人被稱為太子班,蓋因他們行事張狂,其他班級的人也習慣了他們的態度。
任晚萱誰也沒看,目光只在整個班級掃了一圈,她沒看到白蘞人,冷冷問:「白蘞呢?」
沒人敢說話。
趴在桌子上補眠的張世澤被巨大的踹門聲驚醒,他瞥了任晚萱跟八班班長一眼,坐直,往後一靠,「她去衛生間了,你找她幹嘛?」
八班人經常跟張世澤一起打球,八班班長怕張世澤得罪任晚萱,立馬鑽進去按住他,並低聲向他解釋緣由。
任晚萱根本就不理會張世澤,「她坐哪?」
沒人回答,但有人眼睛忍不住往白蘞位置上看。
張世澤跟八班是有些交情的,更何況陳著的妹妹陳微喜歡他,八班人也一向給他面子。
他擰眉,根本不相信白蘞是這種人:「弄錯了吧,我前桌去二樓是因為你們班主任找她。」
張世澤還在說著。
時雨彤根本就不用思考,她直接走到白蘞的位置,將白蘞桌洞裡黑色的書包一把掏出來,往下一倒——
嘩啦!
一堆書跟本子掉在地上。
任晚萱沒看那些書,她目光只在一堆書中間,異常顯眼的紅色封面。
彎腰,冷笑著從一堆書中把紅色邀請函撿起來,又從兜里拿出紙巾,仔細擦了下,才拿在手裡,似笑非笑的看向張世澤,「弄錯了?」
張世澤以及周圍的人,看到任晚萱手上的紅色邀請函,也有些愣。
楊琳從始至終都坐在位子上,她本來面無表情看著時雨彤翻白蘞的書包,等任晚萱從一堆書里挑出那張紅色的邀請函。
她臉上緩緩出現了一個類似問號的表情。
**
白蘞剛從衛生間回來。
「我不想說,」看到白蘞回來,任晚萱只冷冷的收回目光,「你去跟老師解釋吧。」
然而白蘞並沒有看她。
她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座位,黑色書包被隨手丟在地上,凳子上、桌子下方散落著一堆書,還有一瓶早上紀邵軍在她走之前塞她包里的牛奶。
班級一如既往的安靜。
白蘞慢慢走到自己位置邊,踢開凳子,低頭看著散落的書幾秒。
她抬頭,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只有三個字:「誰弄的?」
她向來都一副懶散的樣子,除了學習對其他事情興趣不大。
此時她眉目深冽,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是籠了一團晨霧,原本精緻的眉宇卻斂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狠勁兒!
被她目光一掃張世澤都不由往後倒退半步。
他目光看向時雨彤。
「是你啊?」白蘞伸手,纖長的手指直接捏著時雨彤的脖子拽過來。
「砰——」
時雨彤被她一手抓著脖子扔到了板凳上。
巨大的響聲讓所有人不由又往後退了一步。
白蘞拔下了腦後的木簪,尖銳的簪子對準時雨彤的大動脈,白蘞手慢慢往下壓著,幾乎是殘忍的對著她笑,「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時雨彤脖子那一塊紅到不行,隱隱能看到血跡。
「怎麼了?」教室門口,陸靈犀匆匆趕過來。
陸靈犀聲音溫和又有力量。
早在八班的人過來時,十五班就有人去找陸靈犀。
「白蘞!」張世澤也反應過來,他伸手一把抓住白蘞的簪子。
白蘞定定看了時雨彤幾秒。
不能鯊。
陸靈犀說這都是祖國未來的花朵。
可這人是磁通量。
她既然是磁通量,那就算了吧。
白蘞想了幾秒,然後慢條斯理的收回簪子。
「咳咳——」
時雨彤連忙爬起來,一種驚恐的目光看著白蘞,在動白蘞桌子前,她根本沒想到面前這個人是個瘋子!
**
任晚萱的東西失竊,最後在十五班找到。
這不是一件小事。
副校長聽聞是任晚萱的事,也放下手邊的事來到高三教學樓。
「不用找家長了,」任晚萱拿著邀請函,她掐斷紀紹榮的電話,對陸靈犀跟學校領導道:「直接報警吧。」
找家長那不就如了白蘞的願?
最後不僅成了任家的家事,甚至全校都知道了這個新生是任家人。
任晚萱絲毫不懷疑這件事不是白蘞做的,除了她,任晚萱不知道還有誰能這麼蠢做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想到找家長鬧大,最後迫於輿論任家只能不計較。
可任晚萱偏就不如她所願。
「任同學,」陸靈犀並不覺得這事是白蘞做的,但不管是誰做的,她也不贊同報警,「這是校內的事,報警對學生一生影響太大」
旁邊,副校長頻頻點頭。
「不報警?輕拿輕放,」任晚萱看著辦公室的人,「你們要是不知道我這張邀請函有價無市,可以問問陳著。」
她身旁,陳著沉吟了一會,「老師,這是白虎拍賣行的邀請函,除了特殊渠道能買到,確實有價無市。」
這群老師們哪知道什麼是白虎拍賣行。
但聽陳著跟任晚萱兩人的話,也知道事情不簡單。
陸靈犀跟副校長面面相覷。
「咳咳,」任晚萱身邊,不敢看白蘞的時雨彤啞著聲音,「伱們不報警,我幫你們」
陸靈犀皺眉:「可」
「沒事,」白蘞長得比陸靈犀高,她安撫陸靈犀,一副沒所謂的樣子,「你讓他們報警吧,我沒事的。」
「但是他們家」
陸靈犀知道這幾個大家族不好惹。
她看向陳著,八班這群人,陳著不會仗著家世惹是生非,跟其他人不一樣,若在學校能找到一個制止任晚萱的。
可能也只有陳著了。
陳著收回目光,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這是底線問題,他幫不了陸靈犀,而且
白虎拍賣場的邀請函對於他們陳家來說也非常重要。
陸靈犀有些泄氣。
時雨彤早就報警了,她滿眼惡意的看著白蘞的方向。
白蘞本就沒在意那個邀請函,只拿出手機,找出手機上一個人的頭像,慢悠悠詢問——
【。】
白背心:【姐,我剛要跟你說,有人出價買了您的邀請函。】
白蘞:【小毛,那玩意有沒有什麼購買記錄】
白背心:【沒有記錄啊,不過每個人的都是獨一無二,乾爹讓拍賣場重新給您做了一份,所以您是貴賓,背後有個金色的「白」字。】
白蘞瞭然,敲下一個字:【。】
白背心:【姐,那我晚上在老地方等你,把賣家的錢給你。】
白蘞:【1】
白背心:【好嘞,姐!】
**
涉及到任家的事,警局也不敢含糊,出警很快。
因為是學校,他們怕打擾學生,都是穿著便服來的,沒有開警笛。
為首的片警將白蘞單獨帶去問話,又去調取走廊上的監控。
陸靈犀內心不安,她看著副校長,想說什麼。
副校長嘆息,他壓低聲音,有些頭疼,怕了這群八班的特殊子弟:「陸老師,你也知道,八班哪個人好惹?你這學生,如果不想留下什麼案底,直接讓她轉學吧。」
他雖然是副校長,但在任家跟陳家面前也只能戰戰兢兢。
整個問話過程好像很簡單。
不到三分鐘,隔壁辦公室的片警跟白蘞就出來了。
兩人一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
陸靈犀更是直接站起來。
目露詢問。
「任小姐,」警察已經提前被告知任晚萱的身份,他禮貌開口,「能把你手裡的邀請函給我看一下嗎?」
任晚萱皺了皺眉。
但還是將邀請函遞給對方。
與群眾不一樣,警察常年維護湘城治安,自然是知道黑水街跟白虎拍賣場的,他看到紅色邀請函上那栩栩如生的白虎,小心翼翼。
他往後翻了翻。
白蘞沒有仔細看過邀請函,此時才看到背後很小的「白」字,她緩過神,重新從口袋裡拿出原木色簪子,不慌不忙的將頭髮重新挽上去。
她手指纖細,乾淨瑩潤到毫無雜質。
很難想像這隻藝術品般的手之前是如何掐著時雨彤脖子的。
她看向警察,眉眼清澈見底,風姿綽約,看起來就很乖:「那我可以回去了嗎?我作業還沒寫完。」
兩個警察哪裡見過這麼又漂亮又乖還愛學習的學生,有些父愛在身,連忙道:「可以了可以了,回去寫作業吧。」
白蘞點點頭,一邊扯開校服拉鏈,一邊往外面走。
想起來什麼,她又回頭,很委屈:「老師,她剛剛推我桌子。」
她向陸靈犀告狀。
警察立馬看向時雨彤,警惕且嚴肅:「同學,請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陸靈犀連忙擋住時雨彤看白蘞的目光,並溫柔回頭:「白蘞你別怕,先回去自習,老師在。」
時雨彤不敢置信的看著白蘞:「???」
什麼推桌子,tm的她只翻了書包,白蘞就差點沒給她脖子捅穿了!
你們是不是都瞎了?
時雨彤現在才是真的想報警。
白蘞已經離開了,辦公室里,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
陳著愣愣看著警察手裡的邀請函,又看向門口。
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雨彤啞著嗓子叫喚,「警察叔叔,她可是小偷,你怎麼就這麼放她走了?是什麼人給你們發通知了嗎?你可知她偷的是誰的東西?」
任晚萱也「騰」的一下站起來,她擰眉看著警察,抿唇,「任家給你們打電話了?是誰?我爸嗎?」
兩個警察一愣,「什麼電話?」
任晚萱一臉冷笑,不想再跟他們爭辯,「你們倆裝什麼呢?沒接到電話你敢放她走?算了,東西給我吧。」
她伸手。
「任小姐,您的邀請函什麼時候買的?」一個警察沒忍住,開口。
任晚萱開口,「昨天,花了五十萬。」
五十萬對普通人是天價,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錢。
重要的是這個渠道。
「五十萬,按照我們了解的白虎拍賣場的市場價,就是普通客戶。任小姐,你應該是不知道,白虎拍賣場有種邀請函是獨一無二的吧?」
「什麼?」任晚萱一愣,她確實沒聽過。
警察將邀請函背過來,將那個小小的『白』字指給她看,「看到沒有,這右下角是個『白』字,說明這是剛剛那位白同學的私有物品,白虎拍賣行的貴賓邀請函。你拿著別人的東西說報警就算了,怎麼還非說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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