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笑眯眯地回應:
「眼下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前去茶館品嘗香茗,賈仁也與我說道說道。」
賈仁聽後眼睛一亮,頓時覺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好好好!就依李兄所言,我們一同前往茶館,邊飲茶邊暢談。」
兩人剛要動身,賈仁朝著李順身後揮手:
「趙兄,幾日不見,怎變成這般模樣?」
李順回過身,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身材瘦削、臉色枯黃的男子正在走近他們。
趙德柱默默將手中的衣物遮掩在身後,露出那雙蒼白的嘴唇,略帶諷刺地反問道:
「賈兄竟然還能自行走出宅邸,我本以為你需僕役攙扶著才能行走呢!」
聽到此番話語,賈仁並無怒意,反而以笑語盈盈的口氣調侃道:
「趙兄沒有妻妾,拿這麼多衣服回去幹嘛?是要自己穿嗎?」
趙德柱聽後頓時有些惱火,他的妻子在新婚第二天就跑了,還說到處說他不是男人。
這讓即使是趙家三公子的他,依舊沒有人願意上門說媒。
趙德柱立即回擊道:
「要說拿衣服,還是你先拿的,怎麼,賈兄上次拿的是送給妻子了?」
賈仁聽後神色一僵,他拿著衣服高興回家,要送給他娘子,結果被他媳婦拿著棍子追了五條街。
後來這件事傳遍整個朝元城,不少人當做一個笑話,還有一些人開始打風月閣衣服的主意。
李順似有所感,不會就是因為賈胖子,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去風月閣偷衣服。
望著在庭院中激烈爭辯的兩人,李順後退兩步,將空間留給他們。
李順發現趙德柱雖然瘦弱,但這吵架的功夫確實了得,一盞茶內,愣是沒有找到一句重複的話。
相比之下,胖子這邊就比較單一,左右不過一句:『你媳婦跑了,還說你不行。』
待兩人辯論得口乾舌燥之時,李順出言提議道:
「兩位不如同去茶館,坐下來慢慢聊。」
兩人聽後也是停止爭吵,隨即勾肩搭背,跟在李順後面。
坐下之後,賈仁笑著介紹道:
「趙兄,這位是李三夜,李兄。」
「李兄,這位是趙德柱,趙兄。」
李順以為自己聽錯了,罩得住?
看著他瘦弱的身體,他能罩得住誰。
不過他沒有糾結,而是笑著打招呼:
「趙兄,一看便知乃性情中人矣!」
趙德柱亦禮貌地回應,能與賈胖子結交為友,想必亦出身商賈世家,只是他從未聽說過李家的存在。
三人閒聊片刻後,賈仁與趙德柱便起身告辭離去。
看著他們虛浮的腳步,想必回家後要將枸杞當飯吃。
轉眼就到了晚上,李順此時看上去像三十歲的模樣,貼著鬍鬚,臉上額頭上多了些皺紋,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身著小廝裝束的他,現在化名張三。
雖然風月閣和醉花樓都在雲環街,但為了體面,李順還是駕著馬車來到醉花樓前。
他翻身躍下馬車,伸手攙扶著林芯怡下車。
隨後從懷中掏出請柬,遞交給站在門口的侍者。
經過確認無誤後,一名侍者引領李順與林芯怡步入其中,另一名侍者則將馬車駛至側門停放。
醉花樓不僅是雲環街最大的青樓,在整個朝元城也是排得上號的。
踏進大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塊巨型石壁,李順文化有限,分辨不出來。
石壁之上鐫刻著一首詩:
醉花樓中春色濃,花影搖曳映簾櫳。
琴瑟和鳴聲聲慢,舞姿翩翩似夢中。
玉杯輕舉邀明月,金樽淺酌醉意融。
此間風月無限好,莫負今宵樂無窮。
繞過玄關,便能將花園的美景盡收眼底。
經過一條寬敞的長廊,終於抵達了醉花樓的正中位置。
整座醉花樓金碧輝煌,即使在夜晚,其光芒依然如同白晝般耀眼奪目。
剛到門口,便能聽見屋內傳來的歡聲笑語以及杯盞交錯的聲音。
侍者轉身向林芯怡行禮:
「林掌柜,宴會將在五樓舉行,您可以直接上去。」
稍作停頓,他又補充道:
「當然,您也可以在前面幾層遊玩放鬆一下,我們醉花樓不僅擁有眾多佳麗,更有英俊瀟灑的公子。」
話畢,他輕輕鞠躬,隨後迅速離開。
李順跟在林芯怡的身後走進醉花樓。
此時,中央的舞台上正在上演精彩紛呈的舞蹈表演,伴隨著悠揚的樂器旋律,兩側的屏風上展示著眾多女子的畫像。
畫像下面有著十、二十、三十、五十的文字,想來應該是價格。
不錯,明碼標價,沒有宰客,沒有亂收費。
太陽剛剛落山,此時大廳就坐著不少人,丫鬟們穿梭其中,為眾人斟酒。
儘管有些客人藉機揩油,但她們總是報以微笑,若遇有緣之人,甚至會拋出一個嫵媚的眼神。
正當李順準備仔細端詳姑娘們的身材時,林芯怡的輕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於是,他只能收回視線,跟隨林芯怡走上二樓。
相較於樓下的喧囂,二樓顯得寧靜許多。
透過欄杆,仍能看見一樓的歡樂景象。
二樓則是一個個獨立的包廂,由小廝負責傳遞飯菜,而姑娘們則陪伴在客人身旁,為他們服務。
三樓房間傳出陣陣刮骨銷魂之音,李順因為五感強化聽得格外清晰。
大乾王朝的建築多採用木材建造,因此隔音效果並不理想。
見林芯怡加快腳步,李順豎起耳朵,快步跟上。
當他們到達四樓時,李順聽到了骰子撞擊骰盅的清脆響聲。
好傢夥,這醉花樓果然不簡單,這吃喝女票賭一個不落。
來到五樓則是一個宴會廳,在過道兩邊放著一張張桌案,在一旁還立著牌子,上面寫著各大青樓的名字。
風月閣的木牌離最裡面的主位隔了快十張桌子。
雖然風月閣排在最末尾,但光看盈利,應該可以在前進兩桌。
因為時間尚早,二十四桌只來了五桌,還都是靠後的青樓。
中間最大的四張桌子,只有一個侍女守在一旁。
李順環顧四周,林芯怡則與其他掌柜交流經驗心得。
在此期間,李順意外發現了一位熟悉的面孔——飄香樓的萱掌柜。
只是此時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柳兒正與春香閣的一位姑娘低聲私語,顯然她們早已相識。
而李順則獨自坐在桌案前,品嘗著瓜果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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