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吳二喜的名單上來看,二長老一派的,基本都在荊湖的各個巷子裡,人員比較分散。
找泥頭巷子十分簡單,畢竟有吳三桂這個本地人在前面帶路,只是到了泥頭巷子前,吳三桂說什麼都不肯繼續往前帶路了,就說讓古小天走在最前面,他跟著就好。
古小天也拗不過吳三桂,只好自己往前走。
吳三桂跟在隊伍的最末尾,越走越慢,時不時還停下腳步說自己累了,休息一會。
曲笑寒一眼就看出了吳三桂的心思,這傢伙就是找個藉口,好逃跑。
曲笑寒也找了個藉口,說等一等吳三桂,讓古小天他們先往前走。
吳三桂一臉的尷尬,撓著頭皮道:「曲盟主,我是真累了。」
曲笑寒也笑了一聲,「我也是想等等你。」
吳三桂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早知道就不跟過來了。
曲笑寒問道:「說說吧,為什麼這麼怕?」
其實,吳三桂內心並不是怕,而是不敢面對。
整個丐幫里,基本全是男性弟子,這也十分合理,畢竟女孩子家家的,整天穿的髒兮兮的,也不美觀。
而淨衣派之中倒是有幾個女弟子,但都長得不是那麼漂亮,基本也就是普通人樣貌。
污衣派之中,卻有一個特例。
在污衣派里,吳三桂被人稱為魔頭,還有一個女子被人稱為小魔女。
此人正是二長老的義女,鳳招娣。
吳三桂早年的時候跟鳳招娣玩的極好,甚至有點青梅竹馬的味道在裡面,但是後來吳三桂想練拳法大成,招呼也沒打就離開了。
鳳招娣一開始滿荊湖的找吳三桂,後來才得知吳三桂已經離開了,就放下狠話,說是吳三桂敢回來一次,她就揍一次!
要論實力,就是三個鳳招娣都打不過吳三桂,但是吳三桂自知是虧著理的,所以回荊湖也是偷偷摸摸的回,而且儘量不往泥頭巷子邊走。
曲笑寒笑道:「所以你覺得你對不起那姑娘?」
吳三桂默然,最後苦笑一聲。
「總要面對的。」
曲笑寒說完最後一句話後,就繼續往前走。
她只是告訴吳三桂一個道理,至於吳三桂願不願意往前走去面對,就交給他做選擇。
吳三桂躊躇了半天,最後心一狠,一咬牙,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頓,有什麼大不了的?
很快,吳三桂就追上了古小天,自告奮勇的帶著路,繞了七個彎後,總算繞到了一座小門前。
吳三桂指著裡面道:「二長老一般都住在這裡面。」
古小天走上前去,還沒等敲門,就發現這門還留著縫,顯然是知道今天會有人來,特意留的。
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穿著破爛的二長老就已經在一棵大槐樹下恭候多時了。
在二長老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破爛的少女,儘管灰頭土臉的,依然遮蓋不住她那精緻的五官,衣著破爛也遮蓋不住的身材。
不過,那少女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惕,那想殺人的眼神都有些藏匿不住。
當看到吳三桂後,那少女更是表情變得齜牙咧嘴,拳頭也握的很緊,想衝上來揍人的模樣。
二長老卻是一副笑意滿滿的樣子,起身道:「恭候各位多時了。」
古小天走在最前面,放下手中的玉竹棍,問道:「你早知道我要來?」
二長老點點頭,「猜到了。」
隨後,二長老看著玉竹棍,和站在後面的吳三桂,笑容更燦爛了
,似乎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最後才感嘆道:「三桂,你終於是想明白了。」
污衣派之中,二長老是毫無疑問支持吳三桂來當下一任丐幫幫主的,畢竟吳三桂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認為吳三桂就是毫無疑問的當幫主的料。
吳三桂對於二長老的態度還是比較恭敬,有點不好意思道:「二長老,你誤會了,我還沒想拿起這根棍子。」
二長老卻是微笑道:「不急不急,只要這根棍子在你面前,你終有一天會拿起來的。」
鳳招娣在後面冷哼了一聲,「一個不辭而別的人,真要當丐幫幫主,怕是哪一天又要不辭而別。」
二長老斥責了一聲,讓鳳招娣不可對少幫主如此無理,有恭敬的起身問道:「三桂,拳法可有大成?」
吳三桂搖搖頭道:「還未大成。」
古小天插話道:「二長老,想必您也知道我的目的。」
丐幫里,消息傳播的速度是很快的,畢竟有這麼多乞丐在外分散著,你一言,我一嘴的,那些零碎的消息就自然而然的湊成了一條完整的消息。
只是可信度上,還是有待商榷。
二長老向來是個嚴謹的人,像那些弟子嘴裡說的什麼古小天想要整個天下都歸屬與他,他是不會信的。
二長老點點頭道:「知道你的目的,我自然是支持的,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古小天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他都會答應。
畢竟對方都已經支持他了,就等於是擺明了告訴他,我是跟你站在一頭的。
二長老笑呵呵的,他所謂的條件其實壓根也不難,甚至都算不上什麼條件,只是他作為一個長老對於丐幫的寄託而已,他就是想讓吳三桂拿起這根玉竹棍接任丐幫幫主,這一點上倒是跟古小天不謀而合。
鳳招娣站在後面,突然說道:「義父,我有一事相求。」
二長老疑惑了一聲,自己這個義女的脾氣他可清楚的很,那也是個小辣椒脾氣,凡事不順眼,就得打一架才行。
他也知道自己的義女對於吳三桂是怎樣的一種情感,畢竟活了這麼久了,這麼點事他還能看不明白?
鳳招娣直接走到了吳三桂身前,指著吳三桂的鼻子道:「我要跟你打一架,我看看你的拳法離大成,還差多遠!」
吳三桂往後退了幾步,嘴上無話。
他心裡自知是虧欠鳳招娣的,又怎會答應鳳招娣的要求?
但是鳳招娣的眼神看起來如此炙熱,似乎這一架她是必須打的。
其實鳳招娣並不怨恨吳三桂,她清楚吳三桂心中的追求,她只是有點氣憤吳三桂當初的不辭而別,哪怕臨走時留一封信也好,也讓她心裡有個掛念。
人活一世,不就是有掛念,有希望,才能活的下去嗎?
二長老趕忙起身,拉回鳳招娣道:「少幫主,義女無理,可萬萬別往心裡去。」
吳三桂搖搖頭,「我欠她的。」
從進門起,古小天就已經感知過鳳招娣的實力了,鳳招娣的實力放在平常人中確實能算的上是大拿,可她要清楚,自己面前站的皆是這個八荒中怪物的存在,即便鳳招娣使出全力,也近不來吳三桂的身啊。
古小天有點佩服鳳招娣的勇氣了。
「要不,你就和她打一架,做個了解,總比一直把事情放在心底的好,別等到時間過了,有你後悔的。」
誰也沒想到,一直沉默的曲笑寒突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其實這皆是曲笑寒的經歷,在這麼多人裡面,曲笑寒毫無疑問是個過來人,多多少少是有資格勸人的。
吳三桂攥緊了拳頭。
古小天也湊到吳三桂耳邊道:「你不是在找拳法大成嗎?若是這一次將心底的事全部了解,或許真能找到你所謂的拳法大成。」
這話說的讓吳三桂都有些心動,仔細想想,自己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以前的他,天天嚷著要拳法大成,可每一次不管是修煉還是對戰,他皆是一副輸贏無所謂的模樣,這麼下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何時才能算拳法大成了。
吳三桂走上前,微微低下頭道:「打一架便打一架,算是了解我一個心事。」
鳳招娣冷哼一聲,拿起放在大槐樹下的棍子走到中央。
吳三桂則是空手迎戰。
鳳招娣也沒有說些客套話,直接提棍上前,棍在空中畫出一個半圓,隨後一道真氣匯與棍尖,發出耀眼藍光,一聲憤吼,就朝著吳三桂直衝上來。
勁風撲面,吳三桂腳下一凝,右手微微一探,就抓住了鳳招娣手中的長棍。
鳳招娣微微抽動了下長棍,發覺猶如千金鎖鎖住了她的長棍,臉色變得有些難堪。
之前她就清楚吳三桂的實力,為此她想追趕上吳三桂的腳步,一直苦心修煉,幫中的那些個年輕高手皆已是她的手下敗將,可如今面對吳三桂竟然還會如此輕易。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切磋。
反而有點像是老叟戲頑童。
下一刻,吳三桂側步擰腰,左手如錘,狠狠地擊到長棍之上,拳鋒落處,鏗鏘作響。
鳳招娣突感一股巨力撕扯,仿佛有千頭象足踏至,握著長棍的虎口被震的生疼,本還想繼續灌輸真氣來以此抵消,卻發覺自身的真氣卻被從各方面壓制在體內,一時間釋放不出來。
手掌一空,長棍脫手飛走。
吳三桂拳勢連貫,右拳跟進破入空門,在那一刻間,仿佛有龍吟在天邊吟叫。
最終,右拳在鳳招娣的小腹前一寸停了下來。
鳳招娣原本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吃下這一拳,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萬萬沒想到,在最後一刻間,吳三桂收了手。
她頹廢的坐倒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
為何實力與實力的差距就如此巨大?
吳三桂微微攙扶起了坐在地上的鳳招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都被咽回了肚子裡,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鳳招娣問道:「吳三桂,你的拳法真的已經大成了?」
在鳳招娣眼裡,拳法能有龍吟作伴,若非大成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吳三桂卻是搖頭道:「還沒有,還差一些。」
二長老看的也有些失神,他原本以為吳三桂的拳法未大成,就真的是未大成,可如今在外人眼裡看來,這拳法若都不算是大成,那到底何樣才能算大成?
二長老算是丐幫的老人了,丐幫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過來,那拳法能轟出龍吟聲的人他只見過一個。
那就是丐幫幫主李懷民。
如今,能讓拳法轟出龍吟聲的人,又多了一個。
曲笑寒總算知道了,為何吳三桂說自己的拳法還沒有大成。
曲笑寒點醒道:「拳法轟出龍吟,沒有意義。」
「能殺人,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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