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大人,想不到你這裡這麼快就結束了啊!」
三斗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一隻手倒拖著大野木,步履蹣跚地走來,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
他的一隻胳膊無力地耷拉著,胸膛微微凹陷,顯然肋骨斷了幾根。
一隻眼睛腫得幾乎看不見,另一隻則嚴重充血,仿佛隨時都會爆裂。
鼻子也斷了,鮮血不斷流淌。
然而,就算如此,他的臉上卻閃爍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樂,是一種扭曲而病態的勝利喜悅。
少年大野木的情況更為糟糕,他的臉腫得像豬頭一般,幾乎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
四肢中,只有左手還能微微活動,雙腿顯然已經折斷,無力地拖在地上。
另一條胳膊則被燒焦,皮膚焦黑一片。
他看到無躺在地上,又望向遠處散落半截身體的石河,眼中閃過難以言喻的痛苦,忍不住痛苦地大叫:「爺……爺……」
三斗聽到後有些厭煩,他手腕一用力,將大野木扔到無的跟前,然後一腳用力踹在大野木的臉上,惡狠狠地說道:「老不死的石河已經死了,你再多喊一句,我就送你和老頭子一起下去!」
一旁的泉奈抬手輕輕一揮,淡淡道:「等等。」
三斗聞言,臉上的狠厲之色瞬間收斂,換上了一副訕訕的笑容,解釋道:「哦,我是在和大野木這小子開玩笑呢,我怎麼可能真的殺了他。」
「我就是想讓他親眼看看自己的爺爺死在他面前,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就像當初他害我成為叛忍一樣,對吧,大野木?」
大野木聽到三斗的話,眼皮猛地一顫,仿佛被揭開了心底最不願面對的傷疤。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羞愧,嘴唇緊抿,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泉奈也不在意這些,微微掃視了大野木和三斗一眼,說道:「你打了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也狼狽至此,三斗,看來你的爆遁也難堪大用啊?」
三斗臉色微微一僵,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他不得不承認,這次與大野木的戰鬥遠比他想像的要艱難得多。
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大野木這小子的確厲害,還學會了無那傢伙的塵遁,幸虧他還不是很熟練,不然我今天可能就真的要折在這裡了。」
泉奈冷哼一聲,目光如刀般銳利,冷冷道:「那也是你活該,小孩子都在進步,你不進步就得死。」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沒有永遠的勝者。」
「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不足吧,下次可沒像今天這麼好的機會了。」
三斗連忙點頭,「是是是,我好好努力。」
泉奈冷哼一聲,並未再多說什麼廢話,只是招呼道:「走吧,仇也報了,初代土影也死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岩隱村他們自己人來處理吧。」
三斗應了一聲,雖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敢違抗。
他轉頭看向蜷縮在地上的大野木,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再次不解氣地踢了他一腳,同時嘲笑道:「大野木,好好記住我的樣子,將來等你來找我報仇時,可別認錯了人,哈哈哈!」
一旁的無卻艱難地抬起頭,身體靠著岩石邊,勉強支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
他高聲喊道:「三斗,等等。」
三斗微微側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冷笑道:「怎麼,無,你也想追隨你最敬愛的石河老頭子而去嗎?可惜,你恐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無並未理會三斗的嘲諷,他的目光掃過大野木,虛弱地開口道:「剛剛你說大野木陷害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三斗感覺自己聽錯了。
隨後回頭伸來,微微一怔,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
他指著無,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不會吧,無,你都被石河這個老頭子帶在身邊,作為他的接班人,這點小事都不知道?」
「看來你還真是被保護得太好了,連村子裡的暗流涌動都一無所知,還是說石河還是把你當外人啊?」
無輕輕搖了搖頭,緩緩道:「我的確不知道,說吧。」
三斗轉頭看向泉奈,後者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
於是,三斗走到無的面前蹲下,輕笑一聲。
「當初我被派去砂隱村執行任務,任務內容是竊取重要文件。」
「村子給的情報說對方只有三名中忍,可當我們真正到達那裡時,面對的卻是十二名上忍!」
「任務自然失敗了,給村子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我認罰,畢竟情報失誤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大不了被關一段時間,我無話可說。」
說到這裡,三斗的語氣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他猛地指向大野木,厲聲大喝道:「可是!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明明就是大野木這小子負責的情報工作啊!」
「就因為他是石河那個老不死的寶貝孫子,不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反而參與了對我的審判!這算什麼?公平嗎?正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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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斗的面色變得瘋狂扭曲,他一把抓住無的肩膀,將自己的憤怒和不甘全部傾瀉而出:「就因為他有個好爺爺,我什麼都沒有!」
「無,你他媽別忘了,老子一家人為岩隱村流盡了血!」
「我的妻子,身為醫療忍者,在一次救援任務中犧牲了,我的孩子,也在一場戰爭中不幸被炸死!」
「而我呢?我失去了所有,卻還要背負著村子給我叛忍的污名!」
無聽到三斗的話後,瞳孔猛然放大,心中震驚無比。
他一直跟在石河身邊,對於三斗的事件雖然略有耳聞,但從未將大野木與這件事聯繫在一起。
在他的記憶中,大野木似乎總是那個默默無聞、勤奮好學的少年,從未見他與任何陰謀紛爭扯上關係。
而現在,從三斗的口中得知,原來這一切都是石河刻意為之,為了保護自己的孫子而抹去了大野木的名字,無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背叛。
他的嘴唇劇烈打顫,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無看向因為憤怒而雙目含淚的三斗,同情、憤怒、還有一絲絲難以言喻的愧疚。
三斗搶先一步,用諷刺的語氣說道:「我不要你的理解,無。」
「我們倆都是從戰國時代走過來的人,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不會阻攔,但現在,我也要走我的路了。」
說罷,他伸出大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是要將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抹去。
接著,三斗又看了一眼羞愧難當的大野木,淡然道:「最後送你一句話吧,無。」
「大野木這小子和石河一個樣,看似溫和,其實城府極深,你多注意點,別像我一樣,最終栽在自己人手裡。」
無抬起頭,目送著三斗和泉奈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三斗,我……我很抱歉……沒有……」
三斗並沒有回頭,只是淡然地留下一句話:「無,你和石河、大野木這對爺孫不一樣。」
「你……其實……一直是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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