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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李家姐妹就把李英傑喊到了跟前。
那會子李英傑正在家裡睡大覺。
冷不丁被喊起身,李英傑進到自家客棧的時候,腦子還懵懵的。
他張口就問:「大清早的,大姐二姐這是幹啥?是不是讓我去買烤鴨?這還不到飯點呢。」
前一日,他打包回來了一整隻沒動的烤鴨回來。
想著自家兩個姐姐都不愛吃油膩,他就自作主張讓人切了一半,拿出去分給酒肉朋友了。
結果後來李家姐妹嘗過烤鴨之後,都覺得挺好。
尤其是佐上黃瓜和大蔥,再蘸上一點甜麵醬之後,真是一點都不膩人,令人回味無窮。
可惜的是,那會兒烤鴨都已經放得有些涼了。
清風客棧的廚子技藝實在有限,根本片不出來李英傑說的一百零八刀,更別說什麼片片帶肉、片片有皮。
多少影響了宋記烤鴨原本的美味。
更可惜的是,烤鴨只剩半隻,姐妹倆再一分,都覺得沒吃夠。
她們就叮囑李英傑今日再去打包一隻,還得讓宋小娘子片好切好,趁熱趕緊拿回來。
李英傑就下意識地以為自家姐姐喊自己過來,是為了這事兒。
李二姐啐他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滿腦子想著吃?!家裡的生意可真是一星半點都指望不上你!」
李英傑沒睡飽,本就有些起床氣,現下稀里糊塗地被罵了一通,他實在冤枉,臉色也變得不好瞧起來。
李大姐看了妹妹一眼,然後心平氣和地詢問道:「英傑,我問你。昨日宋記可有去不一樣的食客?」
李英傑想了想,說是有的。
「昨日我去宋記的時候,就看到門口停著好些個豪華的馬車和轎攆。宋小娘子還在二樓放了一個屏風,專門隔開了一方天地……等我吃完、打包完走的時候,那一桌人還沒走呢。聽其他人說,那桌富客把宋記所有的特色菜都點了一遍。」
李二姐的臉色越發凝重,「這樣的事,你回來怎麼不早說?!」
李英傑冤枉到姥姥家了,「呂掌柜在宋記上工後,這幾日好些那樣的食客去往宋記。我跟你們提了啊……要說有什麼特殊,大概是先前的富客只是稍微坐了坐就走了,那桌客人卻是在宋記好好用了一餐。」
說完,他察覺出不對勁了,問到底發生啥事兒了?
李大姐嘆了口氣,「附近都在傳,昨日福海樓的東家陪著友人去往宋記用飯。用過之後,他對宋小娘子的廚藝讚不絕口,對宋記拋出了橄欖枝,想同宋記合作。」
李英傑驚訝道:「這怎麼可能?福海樓是城內有名的大酒樓,雖比吉祥、如意兩家差了一些……但他家做的就是吃食生意,同宋記這樣的食肆,合作個什麼勁兒呢?!」
李二姐沒好氣道:「這我們上哪裡知道去?我們讓你日日出入宋記,不就是讓你負責觀望宋記的動向嘛?!誰知道你連個消息都探不好……」
「怎麼全成我的過錯了?」李英傑也有了點火氣,「早先我聽說賭坊里的地痞流氓想對宋記不利,宋記又沒招到合用的雜役……那會兒我就跟大姐和二姐提過,咱家正好可以出面幫宋記處理麻煩,給宋記賣個好,再直接去談合作。是你們還說要再看看,沒個準話。人家宋小娘子的廚藝那麼好,現下也算在城中站住了腳跟,又挖來了呂掌柜那樣的人物坐鎮……別家想同宋記合作,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眼看弟弟妹妹就要爭起來,李大姐趕緊擺手,示意他們都閉嘴!
「事情發展到如今,都是咱們不想看到、也未曾料到的局面。現下互相推諉,又有什麼用呢?還是想著如何亡羊補牢才是。」
李二姐嘟囔說哪兒有那麼容易?
她方才火氣那般大,就是覺得自家已經沒了勝算。
就像弟弟方才說的那樣,福海樓可是城裡有名有姓的大酒樓,實力遠超現下生意還半死不活的自家客棧。
開出的合作條件肯定很優厚!
傻子也知道怎麼選!
李大姐知道她的意思,不禁又是一嘆。
但很快她又振作道:「事在人為。咱們籌謀了這麼久,總不能就這麼死里糊塗地輸給別家,還是要去試一試!一會兒你們就和我一道去宋記。姿態擺的低一些,咱們同宋小娘子談談看。」
*
宋記推出烤鴨的反響實在熱烈。
昨日好些個熟客跟往常一樣,兜里只揣幾十個銅板就來宋記用飯了。
烤鴨一百八十八文的定價,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但是品嘗過一個烤鴨卷餅之後,他們就知道宋記還是那個物美價廉的宋記。
就這樣滋味絕頂、別家還都沒有的大菜,放到別家酒樓食肆,那都得當成鎮店之寶,定上個三五百文的賣價!
心急的客人昨日晚間便準備好了銀錢,想著正好給全家人添個好菜。
可惜昨日午市宋玉枝累得太過,直接把晚市給停了。
眾人等過一整夜,肚裡的饞蟲徹底徹底被勾了出來,自是熱情高漲來買烤鴨了!
李家姐弟特地早了一些過來,然而還不到飯點,宋記卻已經熱鬧得不像話。
三人只能在外頭排隊。
「好你個『子十八賭神』,自己來還不算,還帶了兩個貌美的娘子。天下好事兒全讓你一個人占了得了!」
李英傑瞪了相熟的食客一眼,「莫要胡說,這都是我親姐姐!」
那食客笑著拍了自己的嘴一下,「兩位娘子莫要同我一般見識,我這人嘴欠!」
此時隊伍動了,排在最前頭的李英傑引著兩個姐姐進店,解釋道:「姐姐別同他一般見識,宋記二樓夥計少,桌子又挨得近,食客們用著飯,少不得就會和其他人聊兩句,漸漸也就熟絡起來了。那人沒啥壞心,就是嘴閒不住。」
李家姐妹都說無礙,或者說也沒心思去管別人的言語。
她們正在仔細感受宋記的特別之處。
而也因為那一遭,宋玉枝沒多會兒就聽趙大娘過來報了信,得知李家姐妹親自登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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