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錢莊後院塌了,據說是進了旱魃!」
「現在官府已經把那裡封鎖了,周圍還點了火,準備燒死旱魃呢!」
「走走走,我們也瞧瞧去~」
...
快正午的時候,破舊客棧外面傳來了兩三個村婦的閒聊聲。
雲霄道人雖然住在二樓,但是這嘈雜的聲音隔著這麼遠,還是能吵得他不能安穩。
於是,他起身去敲了敲寧浩的房門,想要叫他出來透透氣。
不一會兒,精氣十足的寧浩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看著師叔那無精打采的模樣,寧浩好奇道:
「師叔,您昨晚沒睡好?」
雲霄道人打趣道:
「我輩修士,睡覺也非是必要。實在是這客棧下面的幾個村婦太能吵鬧了,把師叔我攪的心煩意亂,根本不能修煉...」
寧浩笑道:
「她們都說了些什麼,居然能讓師叔你心神不寧?」
雲霄道人悄悄湊到了寧浩旁邊,附耳道:
「昨天半夜,旱魃在定海城裡出現了,他隨便一出手,無邊的煞氣就籠罩了定海城......」
...
雲霄將那村婦的對話一一轉述給了寧浩,最後他問道:
「甄氏錢莊距離我們這兒不過五里,要不一起去看看?」
寧浩嘴角微微揚起,答道: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旱魃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的。」
說罷,二人一路西行,來到了甄氏錢莊的門口。
此時的甄氏錢莊,大門緊閉。
身穿鐵甲的守衛把守在了整個街道了兩頭,還有一批,則是圍在了甄氏錢莊的周圍。
因此,許多百姓都是在遠處圍觀,不敢湊上近前。
在錢莊後院的周圍,一隊官兵正在把燒紅的烙鐵塊往院牆裡扔。
此時,一名外務府的執事也趕來了。
他身穿棕色道袍,手中捏了幾張黃符,上面有硃砂筆寫著的『諸靈退避』靈籙。
雲霄道人開啟靈識,探入那錢莊後院之中。
整個錢莊後院都被一種奇怪的紫色煙氣給籠罩住了,即使雲霄道人已經放開了全部的靈識,但還是感覺探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收回靈識之後,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忙托住了寧浩的肩膀。
稍微緩和了一陣之後,雲霄道人言道:
「這後院裡的紫煙帶著劇毒,居然可以傷到靈識...」
寧浩趕忙問道:
「師叔,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要不我們回去休息一下?」
雲霄道人按住了寧浩的手,搖頭道:
「沒什麼大礙的,反倒是那紫煙里躺著的兩個修士,他們倆如果不救一下的話,反而是要性命不保了。」
寧浩一邊扶著雲霄道人,一邊說道:
「我看那前面有人作法,想必是外務府的執事已經趕到,他應該會想辦法救出這二人的吧。」
「要不我們就在這裡等等看?」
雲霄道人此時是一臉的不屑:「不過是個何如境的小嘍囉,他成不了事。」
接著,他指向了那一堆堆燒紅的烙鐵說道:
「那個傢伙的手裡握著『諸靈退避』的符籙,然後又往那院子周圍安排了成堆的烙鐵,顯然是打算驅妖。」
「那院子裡的毒煙,哪裡是一個最末等的驅妖符陣就可以驅散的?」
寧浩點頭道:
「沒錯,如果這裡真受重視的話,只派一個何如境的修士來,確實很不應該。」
「唯一可以說得通的,就是定海城的三司府衙都不願意插手這裡。」
二人交談之際,一個衙役端著一個鑲金藍漆盒從甄氏錢莊的後院裡跑了出來。
剛走出後院的門,他就雙眼翻白昏死了過去,手中的漆盒也被甩出去老遠。
漆盒被打開了,裡面掉出來了六把金光閃閃的彎刀,這正是賈克齊的遺物。
外務府的執事見狀,收起了自己裝模作樣的鬼畫符,直奔地上散落的六把金刀而去。
「沒錯,這是賈克齊執事的遺物,看來她已經死了。」
「既然已經死了,那也就沒什麼好調查的了,都撤吧。」
那執事朝著下屬擺擺手,然後就轉過頭去撿拾地上的幾把金刀。
等到三隊守衛和衙役都到齊之後,那執事也將鑲金的藍漆盒帶在了身上,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雲霄道人見此情景,暗中握緊了拳頭。
沉思片刻之後,他開口道:
「寧浩你聽著,趁那燒紅的烙鐵還未冷透,我要進去救人。」
「師叔你......」
寧浩欲言又止。
雲霄道人大笑道:
「師侄你放心守著外面即可,我去矣!」
說罷,他慢慢張開了手掌,將一道威力極強的紅符放在了半空之中。
緊接著,他催動了準備已久的神行符,整個身軀化作了一道火焰流光,衝進了紫煙瀰漫的深處。
「水火道符!」
寧浩身軀微微一震。
水火道符,靈寶層次的符籙,它裡面蘊含著少量的水精和火精,可以隨著主人的意願變化形態。
而且,它還具有一定的增長潛力,可以隨著主人的實力來繼續變強。
但是由於它煉製起來十分不容易,所以修士一般都是將其用作自己的本命靈寶。
可是,本命靈寶一旦受損,那就相當於損傷了修士自身的根基,需要數月甚至數年的蘊養才能恢復。
作為人人畏懼的旱魃,寧浩曾經主修的就是水火之道,所以他很了解水火道符。
而正是這樣,他反而更加的感到內心不安。
寧浩很清楚,此時的紫色濃煙里躺著的兩個修士,其中一個就是李宵隱。
但是雲霄道人還沒有到達靈境,根本辨認不出裡面是誰。
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捨得拿出自己的本命寶物去救人,甚至不惜損耗自己數年的修為,這是何苦呢?
思考片刻之後,寧浩忽然冷笑了起來:
「道號雲霄,本意超脫凡俗,直上雲霄。可是雲霄道人,他卻困在了塵世淤泥之中,無法自拔。」
「心燭滅而復燃,仙路斷而又接,雲霄你連這種事情都能辦到,居然會不明白如此淺薄的修道之理,真是可笑至極。」
言罷,寧浩雙臂環抱,看向了那散發著紫色毒煙的錢莊後院。
忽然,他的眼前閃過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純陽殿裡,師叔一把將自己推出了大門外,獨自去面對那暴怒的雷獸......
瞬間,一股暖流湧入了寧浩的心頭。
在他的臉上,洋溢著從來都沒有過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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