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啊,你們不要殺人滅口啊。」
見曹達華這一副哆哆嗦嗦地語無倫次的樣子,鄭繼榮忍俊不禁,臉上的陰霾一掃而淨。
「阿達你可是鐵膽的二當家,我怎麼會殺你呢。」
曹達華忙不迭地起身點頭哈腰,「那就好那就好,伱放心吧榮哥,我這人最忠心嘴巴最嚴了。」
鄭繼榮笑而不語,對於曹達華臥底的身份他心知肚明,不過要想通過他剛才質問左手的那些話就想對他上級通風報信抓走左手,那就有些想當然了。
左手乾的這些缺德事道上都傳遍了,也不見有哪位阿sir來找他的。
畢竟左手只是狠不是蠢,做這些事當然不會留下什麼可以指控他的證據。
揮揮手讓曹達華坐下,鄭繼榮轉首對阿廟說道:「讓經理把小姐們都叫進來吧,多給阿達安排幾個波大的。」
「不用這麼客氣的榮哥,我兩個就夠了。」曹達華連忙賠笑道。
「哎,阿達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你就覺得很親切。」
鐵膽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阿達,我之前不就說過嘛,榮哥這人最愛兄弟了,給你什麼你就收下,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沒一會功夫,經理領著一大幫鶯鶯燕燕進來。
曹達華眼睛都看直了,常年混跡雞欄的他哪見過這些高級貨色。
鄭繼榮掃了一眼後隨口問道:「飄飄怎麼沒來?」
經理看了一眼其他人,猶豫片刻後俯身對著鄭繼榮小聲道:「柳飄飄辭職跑去跟著上次的那個凌先生一起賣豬肉了。」
「咳咳.咳」,鄭繼榮聞言被酒嗆的猛咳了幾聲。
左右兩邊的小姐們連忙伸出手幫他拍背撫胸,「榮哥你慢點喝嘛,要不我拿嘴餵你喝?」
鄭繼榮沒理會身邊的燒雞們,他驚訝地對著經理問道:
「你剛才說柳飄飄辭職跟著我師兄賣豬肉去了??」
「對,也不怪飄飄,那位凌先生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樣子,我是個女人都會忍不住心動。」
見經理這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鄭繼榮翹了翹眉頭,將他打發了出去。
凌凌漆是他鄭繼榮的師兄,經理當然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他的工資都是鄭繼榮發的。
只不過少了柳飄飄這個頭牌在,他每月的提成肯定要少不少,所以心裡不自覺的有些怨氣。
話說回來,這柳飄飄還真和電影裡一樣是個戀愛腦,不過他師兄凌凌漆是有名的浪子,想降伏他,估計柳飄飄這次有點懸。
想到這裡,鄭繼榮也不為他兩擔心,摟著兩邊的小姐們和阿翼問道:
「最近尖東那塊怎麼樣,找你的撈家估計不少吧?」
阿翼點頭,「那些人知道榮哥你下發過規定,場子裡不准出現任何du品。
所以韓琛、林昆、金九和地藏這段時間一直在私底下偷偷地擺台子約我,甚至在東南亞走貨的冠猜霸都派了手下過來。」
「哼,一群冢中枯骨罷了。」鄭繼榮不屑的冷笑。
整個尖沙咀,不,應該說整個九龍最繁華的地方就是阿翼所管的尖東。
那些撈家也都知道這是塊寶地,見地盤易主後一個個都想著來拜下碼頭,不過他們也知道鄭繼榮不碰du,所以才都私底下偷偷找上了阿翼。
「你不用管他們,按照我的規定去做就行,但凡他們有誰敢跳出來,我剛好有由頭把他們給吃下,這幫冚家鏟一個個都富得流油。」
阿翼遲疑一會後,忍不住開口問道:「榮哥,其實那些東西哪怕我們不碰還是會有人來買來賣的,這幾天在我們場子裡抓出來散貨的少說也有十幾個。
我把他們手打斷趕出去後,第一個對我不滿的不是他們背後的老大,而是那些來場子玩的客人。有不少客人知道我們這裡沒那些玩意都跑去號碼幫恐龍的場子裡去玩了。」
阿翼抿了抿嘴繼續說道:「不如就讓他們撈家進來,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坐著就能有兩成的抽水,並且我們場子的生意也會更好」
鄭繼榮瞥了一眼阿翼,意有所指道:「看樣子那些人承諾你的好處不小。」
阿翼搖頭,「不是的榮哥,他們雖說確實給我做出了一些承諾,但我剛才說的確實是心裡話,那些道友哪怕我們場子不賣,他們也會去其他場子買,這錢不賺白賺。」
「阿翼,你現在覺得反正不用髒自己的手還能有錢拿,是天大的便宜。可等他們在我們地盤裡每月賺到上千萬,你到時候只能抽個一兩百萬的時候,你還會這麼淡定嗎?
你會想這錢這麼好賺,為什麼要給他們賺去。到時候你會自己下場去做,你會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傻瓜為什麼不早點做這行,你知道再然後會發生什麼嗎?」
「額不知道。」
「然後我會親手幹掉你!」
鄭繼榮冷冽的聲音迴蕩在阿翼的耳邊,他驚出一身冷汗,接著頭如搗蒜道:
「我明白了榮哥,我會和他們說清楚的。」
丟了只雪茄給阿翼後,鄭繼榮指著他嚴肅道:「記住,有些口子是不能開的,一開就得有人死。」
見阿翼一臉受教的樣子,鄭繼榮也沒再警告他。
其實他自己也有些頭疼,阿翼和左手這兩人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怪不得原片裡能當上一方江湖大佬,為了穩定地位、擴大財路手段一個比一個狠。
反而是一開始不被他看重的鐵膽如今越看越順眼,雖說人楞了點,但自從跟了他後,對他鄭繼榮的命令向來是說一不二。
據他所知,韓琛等人之前為了賣貨進缽蘭街也找過鐵膽。
可鐵膽面都不見,直接讓小弟帶給他們一句話。
榮哥說過不讓賣,你們誰進來我打誰!
靠,這才有點心腹的樣子!
暗暗感慨後,鄭繼榮掃了一眼正和旁邊三個小姐閒扯的曹達華。
「達哥~我看你怎麼一直顫顫兢兢的,手也是一會抖一會停哎。」
曹達華心裡暗暗叫苦,要是在往常,他此時早就摟著這些小姐們吹牛打屁了,可此時身處魔窟哪還有那些想法。
不過對於身邊女人的疑惑,他還是挺直胸膛、皺著眉頭正色道:
「我怎麼做,你不要過問行不行?」
「知道啦達哥~人家也是擔心你身體嘛,你應該沒什麼病吧?」
「雞婆?」
「.」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鄭繼榮暗暗驚訝。
不愧是你,跟小姐們說話都能這麼硬。
說起來,他畢竟是個臥底留在鐵膽身邊始終不妥,鐵膽管理著自己在旺角的所有嗨道生意,曹達華跟久了知道的秘密也就越多,雖說這人是條混吃等死的鹹魚。
但保不准什麼時候就發奮圖強呢,電影裡連重案組都進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向他上級告發一些自己的事出去。
讓他去跟阿翼和左手也不妥,那兩人做事比鐵膽狠辣多了,被阿sir們抓到把柄直接就是無期。
至於逐他出門那更不行,今天送走一個曹達華,說不定明天那些阿sir明天又會派一個李達華、張達華過來。
鄭繼榮思索一陣後,敲了敲桌子向對面的曹達華問道:
「阿達,這麼拘謹幹嘛,都說以後我們就是自家兄弟了,放開點,來,我和你干一杯。」
曹達華見狀慌忙抬起酒杯,和鄭繼榮虛碰一下後,將杯口遞到嘴邊。
此時,碰杯時還穩穩的手突然像是得了十級帕金森一般劇烈的抖動著。
眨眼的功夫,杯子裡的酒水已經被抖出去一大半。
最後滿滿的一杯酒竟只有三成喝進了肚子裡!
這灑酒的功夫魯智深來了都得遞只煙。
鄭繼榮懵逼了,自己出來混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和他喝酒時偷奸耍滑。
他不爽地拍了一下桌子,「阿達!你這是喝酒還是灑酒?!」
曹達華臉色一囧,「我也不想啊榮哥,只不過我先天性帕金森,這手老是關鍵時候就亂抖,要不我再罰一杯吧。」
話畢,曹達華抬起桌上的酒瓶,剛想給杯里滿上,手又「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一瓶酒一半都倒在了杯外。
眾人沉默了,鄭繼榮擺擺手無奈道:「行了行了,你還是少喝點吧,這酒還挺貴的,幾千塊一瓶呢。」
「啊?這麼貴!」
曹達華瞬間後悔,血虧,早知道這麼貴剛才就多喝點了!
不過見到此時包廂里眾人同情的眼神,他剛才的鬱悶一掃而空,心底暗暗得意。
身處敵營怎能貪酒誤事?多虧了自己智勇雙全,想出了帕金森這一個完美的藉口。
他只要將自己帕金森患者的身份偽裝好,以後既不用拿刀砍人,也不用幫老大頂酒,有什麼重要任務上面更不會交給一個手會亂抖的人。
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天才?
不過對於他的偽裝,鄭繼榮早就一眼看穿了,只不過看破不說破而已。
拿起桌上銀勺子敲了敲手裡的玻璃杯,等包廂里都安靜下來後。
鄭繼榮對著曹達華說道:「阿達,我想了想你跟在鐵膽身後做個二當家,有些不合適。」
「啊?榮哥我當不了大當家啊,我有帕金森的,你看它又抖了,又抖起來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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