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仁神色動容,這具骨骼很神異,很可能是古代那些高僧大德留下的骸骨。
至於呈現金色的骨頭……
路仁初步懷疑是不是死後被僧侶給鍍了一層金,只是鍍金工藝相當不錯,所以呈現一種金屬質感。
更讓他在意的是這具骸骨透露出的祥和慈悲氣息,如果不是血肉不在,路仁甚至絕對面前跌坐的是一名精通佛法的高僧。
他緩緩上前,伸出手輕輕觸摸了一下,確定沒事之後這才拉住遺骸肋骨,試著掰了掰。
微絲不動……
路仁挑眉,這具骨骼硬度極其驚人,超乎他的預料,但也不至於太過驚訝,頂尖的武道家通過秘藥和特殊的修行法,骨骼也能得到不斷錘鍊,在反覆如同百鍊真金般的方式,可以將骨骼練得如同鋼鐵般堅硬。
就是納悶對方的的骸骨如何使呈現金色的,用手指使勁兒的抹了抹,沒有刮下半點想像中的金粉。
是真的?!
路仁滿臉驚異,正想要做進一步研究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
「這位朋友,貧道跟你很熟嗎,這麼摸上摸下的?」
路仁頓覺驚悚,渾身毛髮炸開,頭頂如刺蝟,想也不想拉起一拳,拳如鳳喙,帶著尖銳鳥鳴聲朝著身前的精神骷髏腦袋啄過去。
鐺!!
一道如敲鐘般的聲音猛地盪開,響徹整個荒敗寺廟。
路仁只覺得自己手指仿佛插在超合金鋼板上,險些將他的手指都撞成粉碎性骨折。
劇烈的疼痛感讓路仁面容帶著一絲猙獰,但落下的攻擊點上,有絲絲難以察覺的裂紋。
攻擊有效!
路仁心中一振,旋即再次發力,準備再次出拳時,金色骷髏連忙開口。
「誒誒誒!!!打住打住打住,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去了別人家還打人是一種很不友善的行為嗎?」
路仁默然不語,眼下心中想得就是將眼前這具金身骷髏給打散架。
這太他嗎嚇人了!
為了防止自己的骨裂擴大,連續略微收力的數拳,讓隨拳頭搖擺的骷髏頭上攻擊落點的裂紋不斷變大。
這金身骷髏再也忍不住道:「你難道不想出去?這個秘境可是馬上就要破碎,一旦我金身被碎,你就再也無法出去,只能隨秘境同滅。」
路仁的拳頭終於緩止,卻依舊抬起,聲音冷冽道:「你到底是誰?」
這骷髏並不是從嘴巴發出的聲音,而是直接通過某種方式在他耳邊震動空氣製造出來的聲音。
磁場在振動空氣?
否則也不至於以路仁出拳的速度有空隙可以在一拳間說出這麼多話。
金身骷髏緩聲道:「朋友,沒看到我是僧人嗎?」
路仁看著對方一身金身骷髏,沉聲道:「你現在只是一具枯骨,我當然看不出!」
「啊呀?」金身骷髏終於驚叫了一聲:「我的肉身已經徹底消亡了,這可讓我如何是好!!」
路仁起身退開,正要退出金身骷髏三米開外時,金身骷髏連忙道:「唉唉唉,別再走了,你要是再走,我可和你說不上話了。」
路仁終於冷靜了下來,冷聲再次重複道:「你,是,誰?」
金身骷髏沉默了一下,旋即開口道:「我已經忘了我是誰,我的大部分記憶都在肉身當中,但如今只有一具骸骨,早已經失了記憶,我得想想,畢竟才甦醒過來,我也得捋一捋才是。」
確認對方沒有辦法傷害到他,路仁這才垂下手。
「你是,怎麼復活的?」
「復活?」金身骷髏嘿笑一聲:「嚴格來說我已經死了,世間可沒有什麼復活一說,就算是輪法而轉,前世今生輪迴之說也只是……唔,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打尼瑪的謎語人呢!
說話說半截。
兀自被嚇得不輕的路仁心中還在暗罵。
路仁面色依舊沉靜不懂,沉吟了下,旋即開口道:「我身上有什麼,讓你突然甦醒過來?」
「每個人都有氣,而你的氣卻格外強大,年輕人,你的實力看起來很強。」
氣?
對於沒有絲毫動彈,只有聲音的金身骷髏的話語,路仁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謂的氣,到底是指哪一方面,真的是內氣之類的,亦或者是人體精氣神,亦或者是一個人的健康狀態?
古代佛道兩教為了自身傳承,很多高明拳法武道都寫得相當隱晦,且牽扯有大量的道家術語,佛教佛偈,如果沒有熟讀大量的兩教相關經文,單單只是一路普通拳法都會覺得摸不著頭腦。
路仁皺眉道:「你說點人話,通俗易懂的,別搞故弄玄虛那套東西。」
金身骷髏有些無奈:「氣是人體先天而存在的,你要我怎麼給你解釋,這些得你境界到了之後,才能親自感悟知道氣什麼,它不是一種東西,而是天地的饋贈。」
「花里胡哨。」路仁冷哼一聲,他最煩這種打謎語的東西,有話不能好好說,非要裝逼格。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古時候生產力低下,知識傳播範圍多是流傳在上層社會之中,為了顯得高雅風流,便多會用莫名其妙的詞藻。
佛道兩脈尤其如此。
「需要怎麼出去?」
「很簡單,我知道辦法,但你得幫我個忙,帶我一起出去。」金身骷髏言道。
「你這一具骨架足有白百斤重,我恐怕力有未逮。」
路仁環抱雙臂,雙臂擠壓的肌肉維度顯得極其誇張,口中胡扯了一句。
在沒有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麼存續的狀態,以及是否可信,他得和對方扯淡一下,只有交流的越多,那麼雙方透露的有用信息便會越多。
金身骷髏嘿笑一聲:「朋友,可別逗貧道玩了,你的氣比之常人高出十倍不止,恐怕是即將步入圓滿之境,百十斤重的東西在你手裡,跟一片羽毛沒什麼區別。」
貧道。
路仁回想起來,記起僧人稱呼自己為貧道的時候,是東漢年間佛教進入中原大地傳教的時候,當時和道教沒什麼兩樣,都是以貧道自居。
那個時候佛教被人當做黃老道術的一種,最後到如今流傳下來的,佛道糅合,已然成了佛門禪宗。
也就是說,這具金身骷髏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歷史,而能維持這麼長時間保持自己的意識陷入沉睡不消散,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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