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區軍務一把手和政務二把手聯袂登門,這種情況,自新港特區成立以來都不常見,所以,高弘毅給予了一定重視,親自在臥室接見了他們。
「使相大人一切安好?」區尉刀創一進門就連走幾步,走到高弘毅床前,一臉關切道。
「哎,人老了,精神難免不濟,比不過刀區尉年輕力壯……」高弘毅半靠在軟枕上,笑呵呵的道。
這時,區左丞遲岸上前一步,恭聲道:「下官見過使相。」
「嗯,寧前也來了……」
遲岸,字寧前。
床上的高弘毅身形這個日漸消瘦,自入冬後,其遲暮之色就愈發明顯。
遲岸心下悲嘆:老大人是真的老了,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遲岸的擔憂真心實意,反正即便高弘毅死了,新港區尹的位子也輪不到他,既然如此,還不如高弘毅一直坐在位子上,保持現狀。
可惜,老天爺的心情,不是凡人可以揣度的。
時也,命也!
「咳咳,咳……」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那邊,高弘毅突然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伺候在一旁的僕人連忙奉上手帕,還有溫水和藥丸。
如此折騰了老大一會兒,高弘毅的呼吸才平復下來,望著刀、遲二人,苦笑道:「老夫這把骨頭,是越來越不中用了,不知還能不能吃到明天的新麥……」
「使相大人老當益壯,些許小毛病,多調養一番就會好,新港還離不開老大人啊!」
「是啊,新港正處於時代變革的風口上,正需要老大人這樣的持重之人來引領,使相萬萬不可說喪氣話!」
高弘毅好笑的伸手止住了兩人還要說的話,指了指自己,道:「你們覺得老夫是需要哄的人嗎?」
頓時,刀創和遲岸不由得表情訕訕。
「孔子十五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順。老夫今年六十有四,早已至耳順之年。」高弘毅道,「哼,不用你們拿好話來誆我!」
「……從老天處竊活三年,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老夫知足了,只是可惜不能親眼見到大王位尊九五,大夏威震環宇的那天,甚可憾也!」
高弘毅看來是真的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不然絕不會在外人面前說這種話。
一時之間,刀、遲二人相顧無言。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你二人一起來找老夫,想必有重要的事兒要跟我說,卻又有閒工夫聽老夫絮叨,看來要說的事也算不得緊迫啊……說吧,什麼事?」
「使相明察秋毫!」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由遲岸回答道。
「今早,區府門衛發現有一個可疑分子在門口徘徊不前,就將人拿下,後問話得知,此人的身份居然是海上一強人。」
「海盜?」高弘毅驚訝,海盜跑官府門口晃悠,這是要自首?怎不能是活的不耐煩,跑來自殺吧?
「我們也很奇怪,此人自己說是奉了他們老大的命令,來找軍情司的人。」遲岸臉色很是怪異,「只不過他不知道軍情司衙門開在哪兒,故而才找到咱們新港區府,但來了後,他又很害怕,這才在門口躊躇不定,從而被門衛當成賊人給抓了!」
「問出了他們找軍情司有什麼事吧嗎?」高弘毅問道。
遲岸搖了搖頭,「此人雖是匪類,然嘴巴甚嚴,見不到要見的人死活不開口。」
刀創補充道:「我們不知道這些人是否真的有要事,所以一些手段不好動用。」
高弘毅明白,點了點頭,道:「那就請李大使去見見他……還有白主事,也一併叫過去。」
李要俠,新港軍情局大使,正五品,直屬軍情司領導,新港區尉只能指導,特殊情況下,也可以調動軍情局協助工作,但軍情局有權向上說明事情原委。
白方,外部駐新港辦處主事,正五品,受外部山海司和新港區府雙重領導。
讓這兩家都去,屆時,無論這幫海盜有什麼打算,總有一個有權處理,不用推來推去,浪費時間。
「這件事,你們盯著就成,事後只要派個人跟老夫說一下結果。」高弘毅明顯精神頭不佳,只說了這麼點話,就哈欠連天,眼皮子開始打架。
刀創和遲岸很有眼力勁的提出了告辭,不打擾高弘毅休息。
走出區府一號大院,刀創和遲岸不約而同的在門口停了下來,回首往院內望去,目光中皆是複雜之色。
這座大院,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換主人了!
哎……
兩人互相告辭,各自登上馬車,匆匆離去,雖然他門就住在隔壁的二號、三號大院,但他們又沒病重,還有一大堆工作在區府等著他們去處理呢!
…………
新港起點碼頭,福源客棧。
歲有方安靜的坐在桌邊,自顧自飲著酒,他們的兩個親信卻無法做到他這樣淡定,兩人分別占據左右兩邊,轉來轉去,轉來轉去,轉的歲有方腦袋西昏。
「好了,都轉了半個時辰了,頭都被你們轉暈了,一直走不累嗎?坐下來喝口酒,潤潤嗓子!」歲有方放下酒杯,一臉嫌棄的道。
布特悻悻一笑,乖乖坐了下來,而金海鷗坐是坐下了,只不過將腳下的頻率移到了嘴上,只聽他道:「大哥,撒挖地是不是出事了,這麼久還沒回來……要是夏人不懷好意,將撒挖地給扣了,然後順著找到我們……」
「金海鷗!不要懷疑自己的兄弟!」歲有方直視進海鷗,嚴厲道。
金海鷗自知失言,忙道:「我當然相信撒挖地不會出賣我們,但這裡是夏人的地盤,鷹犬遍布,想要找到我們根本不是難事,我們是海上的英雄,但離開大海到陸地上,就等於被割了翅膀的鯊魚,到時候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大哥,為了安全,你還是和布特先回海上去,留我一個人在這盯著就行。」
「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那種拋棄兄弟自己一個人逃跑的人嗎?」歲有方的右掌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義正言辭的說道,那表情,好似受到了莫大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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