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馬大當家巧遇初到太闔州的王妃並直接從觴王府帶走十箱銀子。
這可大大刺激了周邊的土匪屯子。
要知道,在太闔州盤踞的可不止大馬寨。
楚河以南大大小小的土匪寨子有數十個,這裡就跟一個小江湖似的,各自為營又常有互動。
看到一個撈到了好處,人人都想效仿吃肉。
不過沒等他們挑到良辰吉日,龍頭大哥梅花寨的二當家就死了。
據說死於山崩,屍骨無存。
明明是很簡單的事,誰曾想梅花寨卻因此發生內鬥,甚至還波及周邊土匪屯子。
梅花寨可不是等閒之輩,被它盯上比被官府盯上可怕得多。
一時間周邊寨子人人自危,自然就顧不上光顧觴王府了。
再後來宮裡來人,王妃還債,甚至召集二十萬人到西郊幹活,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完全把眾人給繞懵了。
土匪都有些摸不清這王妃的路數,不知她是否跟觴王一樣軟弱好欺。
說她厲害吧,被馬大當家劫走十箱銀子是事實。
說她軟弱吧,可看觴王妃近段日子乾的這些事又不像等閒之輩。
於是乎大夥乾脆按捺不動,都等著別人先去踩雷。
等了又等,直至三日前,涼冰寨完全揭不開鍋了,迫不得已,他們只能去當這個踩雷的。
不過,涼水寨也很聰明,他們的目標不是觴王妃,而是西郊服徭役的人。
據說這些人每天都有200文,幹了這麼些天,應該存下不少了吧?
既能得到錢,又不與觴王妃直面衝突,還能順手摸摸觴王妃的底線,一石三鳥。
梁大當家都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叫好的地步。
就這樣,涼水寨趁著觴王妃不在發起了進攻。
他們攻擊的目標是營地負責領做飯打雜的老弱病殘組。
老弱婦孺完全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會有流寇作亂。
此時,幾乎所有壯勞力都在開山伐木,距離這裡非常遠。
即便他們現在呼救,眾人也難以及時趕回。
然而好不容易才有了個賺錢的營生,錢還沒焐熱,就要被土匪搶走,這怎麼行。
而且,一旦這群流寇得手,就會有千千萬萬群流寇蜂擁而至。
他們在這一刻服軟,未來將面對無窮無盡的流寇騷擾。
人說複雜不複雜,說不複雜倒也複雜。
當人們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命是最重要的,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可是當有了希望有了盼頭,命又突然變得不那麼重要了,為了守住一些東西,他們可以選擇犧牲。
畢竟,誰也不想像從前一樣任人宰割,失去一切。
看著眼前的老弱婦孺無一退讓,涼水寨流寇不由得譏笑:「既然你們不怕死,那我就把你們全殺光!」
「我們身後是二十萬徭役,他們會幫我們報仇,即便他們打不過,王妃也會幫我們報仇!」
「沒錯!王妃會幫我們報仇!」
老弱婦孺並不害怕,一臉視死如歸!
「你們指望大楚的貴族幫你們?哈哈哈別忘了你們只是亡國奴,誰會為你們以身犯險?」
「我們不是亡國奴!」人群里的小孩忍不住皺眉:「王妃說了我們是大楚子民!」
「呵!好一個認賊作父,才五年,你們就忘記太和國了嗎!」
「是太和國國君先丟棄我們的!他不顧百姓死活,我們也不要他!」小男孩仍舊乾淨利落地回擊。
他的母親嚇了一跳,連忙把孩子的嘴捂上。
雖然這是老百姓們心照不宣的事實,但誰都不會明晃晃地說出來。
她家孩子倒好,嚷嚷的這麼理直氣壯,被舊黨聽到如何是好。
「哈哈哈你這小屁孩離經叛道的勁兒我倒是挺喜歡的,要不你跟我回寨子當流寇吧,我保證你在寨子裡的日子絕對比太闔城快活。
至少你不用服徭役就能吃香喝辣!」
小孩還待繼續回嘴,母親卻是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再說出什麼得罪人的話來。
然而捂住了一個小孩的嘴有什麼用,在他周遭還有好幾個孩子呢。
這些孩子都受到大牛的鼓勵,紛紛開口懟了回去:「誰要當你這破土匪!我們以後要當捕快,專門捉你們!」
「!」
坑爹的娃們嘴皮子太快,周遭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巴拉巴拉說了。
大人們眼前一黑。
都怪王妃!
這些天孩子們一直跟王妃玩,一開始大家也誠惶誠恐,擔心自家孩子得罪貴人。
不過王妃似乎很喜歡與孩子們玩,也沒什麼架子和講究,大人便慢慢放下了。
孩子們和王妃親近也不是壞事,若是得到王妃另眼相看,前途就一片光明了!
所以大夥都默認了這事兒。
誰知,前途不前途的他們沒看到,孩子們倒是變得嘴皮子利索起來!
他們發誓從沒跟孩子說過任何國事。
孩子們有如此認知,就只有一個可能——王妃教的。
大人們後悔當初為何不阻止自家孩子跟王妃接觸,現在惹禍了怎麼辦!
然,得罪土匪的後果可想而知。
涼水寨的土匪徹底被惹怒,梁大當家拔刀下令:「殺!」
於是雙方陷入了混戰。
土匪人數雖然不多,但人人身強力壯,有尖銳的武器。
反觀老百姓這邊,他們沒有趁手的武器,沒有強壯的體魄,有的只是人數上的優勢。
不過危急關頭,眾人也都顧不上其他,尤其是那些幹了一輩子農活的老頭子,紛紛扛起鋤頭鐵鍬跟土匪拼命。
女人孩子則不停往土匪身上砸東西,一個人打不過那就十人二十人一起上。
拽頭髮的,摳眼珠子的,***的,咬人的能想到的下三濫法子全都用上了。
一時間土匪倒也討不到好處。
就在這混亂的時候,老管家和王府的三十名隨從趕到了。
蕭九兮的人實際上都會武功,平時因著主子的命令布「不得與地方勢力交惡」他們才不得不隱忍。
不過此時,土匪都大開殺戒了,他們再不出手,這裡的老弱婦孺就全都完了。
於是乎,這些隨從全都站了出來,跟涼水寨的人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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