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姓塗,名小石,藍城劍派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而東方裳摧毀藍城劍派時,塗小石正在外歷練,故而逃過一難。
之後,塗小石又在外觀看了尚王的出手,眼見那魔神之力,根本不似在凡塵,於是便打消了刺殺的想法。
他仔細了解了東方裳的崛起史,然後毅然決然地來到了這荒蕪的大興古城,之所以成為小乞丐,倒不是盤纏耗盡,而是想著能夠多得些消息,多得些靠近機緣的可能。
那神魔一般的狂風之力,在他噩夢裡反反覆覆地來回,而他的師父師兄師弟全部被這狂風被撕碎,這讓他每每於深夜驚醒,卻又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此時
他隨著青衣人來到了深山,瑟縮的打量著四周。
卻見雪暴,凍河,還有一條蜿蜒的溪流。
白山問:「若是得了力量,你該如何?」
塗小石道:「為師門報仇,去斬殺東方裳。」
白山問:「之後呢?」
塗小石有些茫然。
白山道:「你若勝了,便尋一個叫唐守的人,若是尋到了,就好好輔佐他,若是沒尋到,便回來這裡吧。」
塗小石點點頭。
白山丟出了個果子,這果子是吸聚了大地的力量。
狂風雖烈,卻無法動搖大地,可以說正是相剋了。
塗小石吃下,之後一番脫胎換骨,白山始終守著,等到暮色時分,塗小石已經起身了,他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揚長而去。
白山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視線。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了意料。
要知道這個世界是有著更可怕的仙人,還有魔鬼的。
東方裳雖然強大,但理論上來說,絕對無法翻了天,因為當他觸碰到某個高層的時候,就會引起仙魔的注意力,繼而被針對,甚至被抓走。
別說改朝換代了,便是自保也是艱難。
就如在之前的世界,大乾表面看起來都只是武者,可實際上卻有高高在上的仙人掌控著。
這個世界,他初來就遇到了靈石礦脈,又遇到了真神境強者。
要知道,那只是個看守靈脈的,便已是真神境強者了真正鎮守宗門的少不了得了神位的融神境。
在這種情況下,東方裳便是個投入大海的小石子,理論上連浪花都不會濺起一朵。
可現在他卻成了尚王,而且胡作非為,無惡不作,居然就沒人管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山搖搖頭。
他從不覺得自己強大。
但只是「投石問路」的小石子,就已經翻了天,這讓他很意外。
今日,他早早地收起了白花,來到了府邸外,看著唐顏小棉襖在暗自垂淚,便取出了一份冊子。
冊子飄著飄著,就飛入了府中,又落在了唐顏面前。
這冊子是他寫的,分上下兩篇,上篇為藥,下篇為毒。
一個精通【木篇】和【木魔章】的人所寫出的內容,自不是凡間可比
甚至可以說,白山這本冊子裡記載的毒藥就算是仙人都能毒死,因為仙人再強,那也是法術強,神魂強他們的肉體沾了這毒,該怎樣還是怎樣。
至於藥篇,那已是與仙人煉丹不相上下的內容,所煉製藥真正地能夠延年益壽
唐顏看到那冊子,嚇了一跳,旋即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轉身往外去看,卻什麼也未看到。
於是,她又回頭看那冊子。
這一看,她便是移不開目光了。
常在北地無盡山下,她對於各種藥材的使用也是早有了些心得,至於藥材類書冊她也看過許多。
可那些書冊和眼前這書冊比起來,簡直是一在雲上,一在泥中。
再聯想到這冊子十有八九是那位神秘的前輩所賜,唐顏自是越發痴迷了。
人有了目標,就能好好兒活下去
此時,皇都之中
九龍金袍的尚王神色冷漠,他看著最新的消息,漠然道:「唐恨推脫,不肯來?」
話音里再無半點敬重。
因為他已發現,唐恨於他其實也是囚籠,只有打碎這囚籠才能更強。
皇帝是囚籠,所以他推了皇都。
唐恨是囚籠,那便也殺了唐恨。
而最大的囚籠,卻是那一位賜予了他力量的青衣人。
思索之間,他轉身踏步,往天牢方向而去
皇都,天牢。
黑暗潮濕,冰冷刺骨。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正垂著頭,靠在牆壁上,雙手雙腳皆上了鐐銬,而這鐐銬上還加了數十個鈴鐺,他只需一動,便會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無所遁形。
這般的戒備,完全能看出男子很是被人看重。
可即便如此,相比囚籠另一邊的囚徒,男子實在是好太多了。
那囚徒雙手雙足都被釘在鐵壁上,整個人呈倒「十」字般掛著。
若是尋常人遭遇這般的對待,早就已經死了可這囚徒的生命力卻格外強大,至少男子還能聽到她的呼吸。
這時,牢門處響起開門聲。
哐當哐當
一道著著九龍長袍的男子踏步而入,沿著一個個空蕩蕩的囚籠走過,停在了這兩間並立的囚籠旁。
男子正是東方裳。
東方裳經過一個囚籠時,裡面披頭散髮的男子抬起頭,笑道:「尚王,帶我出去吧。」
這男子竟是已「死」的唐守。
東方裳自持不會治國,想要用他,可卻又不想現在用他,於是就先關著了。
此時
東方裳並不理睬唐守,而是徑直走到了另一邊,看著女子的囚籠道:「雍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
沉默數秒,他又道:「我不殺你,只是因為我想用你。
世人皆以為我狂妄無知,飛揚跋扈,令生靈塗炭。
他們錯了。
我是飛揚跋扈,令生靈塗炭,但我並不狂妄無知。
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改變了,站在山巔的將永遠站在山巔,而在山腳的永遠不得攀爬而上。
所以啊,雍棣,我們這樣的人才該聯合起來。
過去的恩怨,並不足道。」
少女冷笑一聲。
東方裳道:「你們皇室視賤籍為牲畜,任意打殺也不犯法,甚至還受到朝廷保護。
何謂賤籍?
低人一等,謂之賤籍。
便是賤籍之上,卻猶有三六九等,等次不到便是再如何努力和天才,卻也無法修行到上好的武功!
那現在,我們比那所有人都強大,都尊貴,不是麼?
既然如此,我們視蒼生為賤籍,又有何問題?
便是我們把這世界給掀翻了,又會如何?又有誰能把我們如何?」
雍棣依然冷笑,只不過她的手腳皆被貫穿,且身體倒懸,虛無到了極致,別說動用力量了,便是脫困了也需要大量補藥和修養,才能勉強恢復。
東方裳也不急,站在囚籠前道:「可力量必須掌控在我們手裡!
否則,我們就算站在了世界的巔峰,卻依然在那人的囚籠之中。
今天他可以讓你來殺我,明天,他就能讓別人來取我們而代之!
要麼,我們掙脫他的囚籠,要麼,我們死在他手裡,此兩者,難道不能讓你都感到興奮嗎?」
雍棣冷笑著:「可我看到的是,那位前輩隱居深山,不問世事,反倒是你在獲得了力量之後,胡作非為,濫殺無辜!
力量沒有錯,前輩給我們力量更沒有錯,有錯的是用這力量去為惡的人!」
東方裳愣了愣,搖搖頭道:「你還是不明白。」
他默然了下,又傷心道:「我以為你能理解的,畢竟我們已經同類。」
雍棣厲聲道:「誰和你是同類?你不過是個得了力量就忘乎所以的人渣!」
東方裳不怒反笑,「希望你能一直這麼嘴硬。」
說罷,他轉身離開,經過唐守囚籠時,唐守喊道:「尚王,帶我出去吧。」
東方裳哂笑一聲,卻不回答,只是快步走出了天牢。
唐恨既然不肯來,那也沒什麼好再拖的了。
直接和唐家撕破臉皮便是。
他腦海里閃過那青衣人的模樣,臉龐上瘋狂之色漸漸升起。
「要麼我殺了你,要麼你殺了我,無論什麼結局都讓我興奮無比啊哈哈哈哈。」
忽地,東方裳揚聲道:「來人!」
兩名侍衛急忙跪地而來。
東方裳道:「去,將禮部尚書郎的女兒花珍夢帶來此處。」
他要羞辱這花珍夢,因為這花珍夢曾經服侍過唐老爺子。
可稍刻,便有侍衛來報
「尚王,那花珍夢早在半個月前就已離了皇都」
「半個月?」東方裳想了想,道,「傳旨,讓各州通緝花珍夢,一旦抓到送來皇都,重賞!」
「是!」
噠噠噠
馬蹄奔踏,獵犬竄行。
風韻的美婦早下了馬車,此時又崴了腳,在山林間奔行。
樹枝雜草紛紛倒退,美婦慌不擇路,很快便到了一個懸崖之前,懸崖下隱有水聲,顯是深澗。
美婦正是花珍夢。
此時,她又急忙側頭,卻見到一行士兵已經逼近到了懸崖入口。
眼見著越來越近,花珍夢慌張之下,竟是摔落懸崖
許也是湊了巧,這懸崖的溪澗邊正有個美娘子在濯足。
一雙艷紅的繡花鞋擺在河邊,而玉白的小足卻探在湍急的冰水裡,來回晃蕩著,絲毫不覺得冰冷。
她手上抓著一隻白玉塤正吹著曲子。
這曲子悠揚哀婉,卻忽地被一聲「轟隆」聲打斷了。
美娘子愣了下,收起塤,抬眼瞅向遠處,卻見有個小娘子落水了。
這美娘子正是從江南一路遊歷往北的梅兒姑娘。
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負心薄情郎,於是一個個挖了心臟。
後來便是自個兒遇不到薄情郎了,便去尋那些可憐兮兮的女子,然後通過那些女子又知道了不少薄情郎
梅兒姑娘從不手軟,渣男必須死!
而貫徹這個信念,就是她最好的遊戲人間的方式。
如今,她本是一邊做著交易,一邊在等那一位轉世。
可因為量劫的緣故,交易不做了。
那一位的轉世,似乎一時半會兒又等不到。
所以,她只能獨自來這個世界轉轉了。
原本她還托著下巴在想:那時候她受了重傷,所以身體顯出很多異常,甚至連姑爺都看的出來。可若是姑爺見到現在的自己,那可是半點兒都察覺不到異常了,屍臭味也沒了,皮膚的慘白也沒了,花枝招展皮膚好,軀體溫熱噴噴香,可是個國色天香的小娘子呢。
梅兒姑娘既見小娘子落水了,便口中念念有詞,抬手在半空畫了個「怨」字。
頓時間,四方大地,一道道黑影鑽了出來,又在遠處匯聚出一個黑漆漆的陰森高大輪廓,那輪廓身形狹窄,頭顱龐大,赫然是個大頭鬼
沒多久,這身高三丈的大頭鬼用手指粘著那落水的小娘子過來了。
小娘子被小心放在了岸邊。
大頭鬼又對梅兒姑娘鞠了個躬,然後溜了。
梅兒姑娘見這小娘子暈倒,一摸呼吸又是氣若遊絲,再看臉色那叫一個慘白,而腳上竟然多是水泡,顯是奔跑過度造成的。
「可憐的小娘子喲,究竟是被哪個郎君辜負,才落得含怨跳崖~」
梅兒姑娘每每見到女子受傷,最愛拋開事實不談,覺得定是被哪個負心郎拋棄了
她手指微微扭動,落定在女子眉心,開始進一步探查她的身體狀況還有記憶。
神魂若和身體緊緊聯繫在一起,那便沒有大礙,頂多生一場病。
可若是神魂飄然欲去,那就是沒救了。
「果然快死了真可憐」
數息後,梅兒姑娘就探清了情況。
可下一秒
「嗯?」
「居然有個這麼老的負心郎?唔好像也不太負心,還是個好人。」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見見吧」
梅兒姑娘身形忽地消失,化作一縷粉色的煙霧鑽入了花珍夢眉心紫府,如此一來,花珍夢的靈魂就可以處於休息的狀態,而梅兒姑娘就暫時占據了這凡人的身體了
深冬
「花珍夢」終於趕回了大興古城。
她在唐家外等了一夜,等到軀體快凍僵的時候,唐家宅子的門才打開了。
此時,尚王已經直接和唐王撕破了臉皮,令數路諸侯攻打林州府。
在這種局勢下,原本來客如織的唐家宅子已是門可羅雀了,那些來追求唐顏的公子也是忽地銷聲匿跡,府宅子裡更是只剩下兩三個丫鬟和護院服侍著,旁邊的藏嬌閣雖還在,但卻也是少了新鮮血液的補充而荒廢了,在唐老爺子讓裡面的人離去後,便徹底成了個空閣子。
繁華來得快,去的也快。
唐顏此時此刻本該歇斯底里,但因為得了那份冊子,心底竟有了些希望,每日鑽研,只求能夠成事,能夠幫到大哥。
今日一早,她開了門,卻見到門前有個面色凍的慘白小娘子,細細辨認,認出是之前那一位「距離成為她小娘最近的女人」。
唐顏匆忙上前。
「花珍夢」恰到好處的「暈」倒,「暈」倒前她伸出手,喊了聲:「唐唐姑娘」
「你醒啦?」
唐顏坐在床邊,看著榻上的花珍夢,又柔聲道,「風寒侵體,多休息些時日。」
「嗯」花珍夢,或者說梅兒姑娘糯糯的應了聲
傍晚時分,雪暴未停。
屋外門扉推開,一名老者撐傘走入。
梅兒姑娘若是無力地站起,來到門前,扶著門嬌柔地看著老者。
明明只是花珍夢的身體,但有著梅兒姑娘神魂的滋潤,這嬌軀竟是越發玲瓏浮凸,曼妙可人,舉手抬足之間曲線如清波起伏,使得再如何的鋼鐵直男也會心生漣漪,浮想聯翩,而大病初癒的眼神更如刀子般剜的人心疼,只想擁她入懷,好好兒慰藉憐惜。
白山本想直接走入屋中,可驟然停了下腳步。
因為一種古怪的情緒從他心底升起。
這顯然是花珍夢,可他對花珍夢無法產生任何男女之情。
可就在剛剛那一刻,他卻忽地生出了些古怪的、很久未曾出現的情緒。
但怎麼可能?
除非
白山心頭驟然凝重,警惕之情油然而起!
「來了,這個世界真正的危險終於來了。」
能夠讓他生出男女之情的存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足以說明她的強大。
而這個存在,絕不是華夢珍。
她是誰?
她為什麼來?
她的目的是什麼?
是不是該搬家了?
畢竟他只想著安安靜靜地完成「無盡山污染計劃」以及「人間道【第二篇】的完善」。
正想著,他的思緒被打斷了。
「爹,爹,您回來了快來吃飯吧,今晚女兒煲了藥膳,暖身子的。」
唐顏小棉襖遠遠兒跑過來,想攙扶著老爹去吃飯,卻忽地見到他爹和花珍夢正遙遙望著,這一看她便笑了起來,本是走上來的腳步卻忽地停了。
「那個爹,藥膳還沒煲好,你和珍夢小娘先聊著」說罷,唐顏小棉襖撒腿就跑,她直接把「小娘」給甩出來了。
另一邊,梅兒姑娘看到這白髮老者盯著她發呆,便笑著招招手道:「唐老爺子,來呀」
白山斷然否決,道:「剛回來,先沐浴更衣。」
說罷,他一轉身,就往側邊廂房去了。
梅兒姑娘愣了下,眉頭一皺,發現此事並不簡單。
她再瞪眼一看,卻見老者頭上屁的陽氣都沒有,這說明老者並沒有動多少色心
片刻後
「爹,您喝湯。」
「珍夢小娘,你也喝湯。」
為了老爹的幸福,唐顏小棉襖也是拼了。
白山咳嗽了下,道:「什么小娘?」
唐顏小棉襖嘻嘻笑道:「沒有呀,我喊得是珍夢小娘子,爹您想什麼呢?」
說著,她又湊近了梅兒姑娘,為她夾了一筷子羊肉,道:「珍夢小娘,既然回來了,那就多住些日子吧最好被走了。」
唐顏這麼急,主要是她想給父親找個老伴,她就覺得花珍夢挺好,老爹看起來也喜歡,只是似乎拉不下臉面。
而一旦父親有人照顧了,她就會全力去鑽研那冊子,畢竟是前輩所賜,絕不能敷衍
晚飯後。
珍夢小娘被送入了老爹的屋子裡。
唐顏小聲地關上門,躡手躡腳地走開了,隨後又躡手躡腳地走了回來,悄悄聽著。她倒不是想偷聽什麼,而是希望聽到兩人能和諧相處。
屋內
梅兒姑娘看著面前的老者,忽地輕輕脫下鞋子,婀娜的長腿舒展開來,足尖如剛開的蓮花,在半空點了點。
梅兒姑娘可是對自己的媚力有十足信心,這一路上但凡她這麼動一動,便會引來一眾追求者。那些追求者會極盡奢華地貢獻土味兒情話,聽得她都噁心了。
不過,正常的男子,她並不會如何,只是挑逗一番,而那些受了點勾引便負心薄倖的,就會被她挖了心臟。
「老爺,上床呀。」梅兒姑娘糯糯地喊著,聲音甜的像糯米桂花釀。
白山靜靜看著她,道:「你上床,背對著我。」
梅兒姑娘愣了下,喊道:「喲~老爺喜歡這樣呀?」
說著,她扭扭捏捏地上了床,背對著白山。
白山頓時細細看去,想從「精神世界」的維度看出點端倪。
但這一看,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精神世界的荒原上,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正立在遠處,並無特別。
白山心中暗自揣道:那便是奪舍了。
至少是顯神境
不對!
能讓我生出感覺的,起碼真神境了,說不定更高。
這也不對!真神境的生命層次未必更高。
那究竟是什麼?又為何能夠精準地靠近我?
難不成,他們從尚王身上發現了些端倪?
另一邊,梅兒姑娘也好奇的很
正常情況下,她肯定不會真的上床,可眼前這老者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
此時,她就是想再試一試,看看這老者究竟要做什麼。
良久沒有動靜。
梅兒姑娘問:「老爺,怎麼還不上床來呀?奴家又空虛又冷呢」
門外,唐顏小棉襖只聽得面紅耳赤,心中暗贊:小娘好厲害。
白山也能感到唐顏在門外,他不想將這「女兒」捲入事件,目光掃動,看定床榻,便冷冷地走了上去,然後躺在上面。
兩人一人躺在一邊,一個在里,一個在外,卻不靠近。
梅兒姑娘忽地轉身,托腮看著老者,嬌喊道:「老爺,來呀」
門外
唐顏小棉襖落荒而逃。
白山這才舒了口氣,雙目如電,冷冷問:「明人不說暗話,閣下是誰?為何要占了這姑娘的身體?」
梅兒姑娘笑嘻嘻道:「那閣下又是誰呢?」
白山道:「不若你我一同顯出本體,互相坦誠。」
梅兒姑娘眯眼看著他,問:「你真要看我?」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白山雙眼眯了眯,心頭轉過許多念頭。
最終,他道:「要。」
了解敵人的樣子,至少了解對方的本事,這才能在今後獲取更多的優勢。
於是
為示坦誠,白山先顯出「本體」,他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只不過這臉龐和他本來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他如今身形能任意變換,就算顯出「本體」,自然也只會用另一個虛假的身份。
「貧道寧禪子,見過姑娘。」白山行了行禮,胡編了個名字。
「寧禪子?」梅兒姑娘總覺得這幾個字都挺熟的
於是,她也不藏著,從花珍夢眉心飛了出來,在半空顯出嬌艷風騷的模樣,恰如艷紅衣裳裹著的一團軟玉溫香。
梅兒姑娘坐在床上,勾著足尖,對著目瞪口呆的白山,道:「郎君,奴家美嗎?」
她很滿意這叫寧禪子的男人此時的表情。
終於目瞪口呆了吧?
不過,她再一看,還是沒發現有多少色氣湧出來。
正在她納悶的時候,卻聽面前的男人湊過臉來,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然後問出一句:「你是小梅姑娘?」
「嗯?」梅兒頓時愣住了,她的名頭居然已經一路傳到這北地的極偏之處了?
於是,她點點頭。
可下一剎,她徹底傻眼了。
因為男人又輕聲問出一句:「宋幽寧呢?她真的死於雪暴嗎?」
宋?
幽?
寧?
小梅美目圓瞪,再看面前男人,那臉龐身形皆是變幻,不是姑爺是誰?
兩人面面相覷,此時無聲勝有聲。
忽地,小梅轉身就跑。
電光火石之間,白山抬手迅速一抓,抓住了她的腳踝將她拖了回來,重重砸在床上。
唐顏小棉襖遠遠兒就聽到隔壁屋裡的「嘭嘭」聲,心底感慨一聲:爹真是老當益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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