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天人世界
東海上,碧波無垠,天光照耀出一顆金色的「心臟」,隨著瀲灩水波而輕輕「跳動」。
一葉扁舟,長不過三四丈,船頭坐著個穿著黑色儒衫的男子,男子迎風而坐,長發在海風裡往後飛舞著,他只是如此端坐著,便顯出一種決然的非凡。
天地萬物,群山深海,皆成了他的背景。
男子身後,卻是個穿著碧玉襦裙的女子。
鵝蛋臉,瑞鳳眼,端的是個嬌小玲瓏的骨相美人。
若是閉著眼,那絕對可以形容為畫中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可是她偏偏睜著眼,那瞳孔里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這傲慢便是將大海、群山與天空都壓了下去。
碧綠綢帶,與長發隨風而動,往後輕舞飛揚。
女子撐著竹竿,一下一下地往後撥動,打碎烈陽和浮雲。
小舟,掠過滄海。
留下一道蔚藍的軌跡。
女子正是小姐,或者說是小寧的過去身。
男子則是白山。
三個月的相處,讓小姐知道了白山的厲害,她也從一開始的抗拒,到慢慢的接受,再到甜蜜
她傲慢的神色里再沒有白山,因為白山真的成了她夫君。
她是宋府的女主人,而白山則是男主人。
「這就是你說的度蜜月?是你在從前那個宇宙里的風俗?」小姐冷笑著評價,「實在是很無聊明明可以一桿子把整個海都掀翻,卻還要在這裡輕輕划動。
白山,你是不是還把自己當成凡人?
凡人新婚,來此滄海,可見壯闊斑斕,然後心神動盪,有種與身邊人共同擁有著特殊經歷的欣喜。
可是,這對你我而言,這連小池塘都不算。
你太讓我失望了。」
白山起身,道:「把竹竿給我,你坐下。」
小姐嬌軀顫了顫,但卻還是乖巧地把竹竿遞給他,問:「你想幹什麼?」
白山接過竹竿,道:「既然這裡的海不夠波瀾壯闊,那我們就去波瀾壯闊的海。坐好了」
小姐道:「我不喜歡賣關子。」
雖是說著,她還是理了理長裙,一雙長腿伸直,坐在船首,取了一張茶几,一個茶壺,一個茶杯又取了茶葉開始煮茶。
白山一撐竹竿,小舟飛離了滄海,往天空而去。
小姐看著茶几,她喝茶從來只準備一個茶杯,此時想了想,又默默地取出一個
小舟穿破長風,入了星空,然而外面卻是漆黑的宇宙。
小姐淡淡道:「無聊。」
白山又一竿子撕破空間,看向那漂浮著諸多小世界的虛空。
小姐愣了愣,側過頭,喊道:「白山,你幹什麼?」
白山沒說話,又一竿子蕩漾開來。
小舟入了虛空。
在入虛空的剎那,小舟外鍍染了一層紫光,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非常顯眼。
虛空裡,無數小世界萬物泡沫般飄揚著,而這一葉扁舟卻依然還存著,白山一桿又一桿地往後撥去,盪起圈圈漣漪。
虛空是無法進入的,就算陰陽境也無法進入,而想用通過將世界固定在周身進入的法子,也是無效的,因為人無法同時顧及控制世界以及抵抗虛空的壓力這也是之前小姐在追殺白山時沒有直接進入虛空,而是通過韓廚子的世界之器的緣故
可是,白山卻在這裡泛舟。
原理很簡單,他吞下了虛空之雷。
虛空之雷本就在虛空中,吞下了這雷,就擁有了在虛空漫步的豁免權。
此情此景,小姐默然無言。
「還不賴。」
她給了個頗顯傲嬌的評價。
而更多的則有一股醋味兒。
她努力了這麼久,也無法做到這個,可白山才是個活了幾十年的小崽子,居然就能做到了。
這讓她有些嫉妒。
可隨後,她又想到這等真正的天驕是她男人,那似乎就沒事了。
「其實
可能
我」
小姐忽地有些結結巴巴。
白山沒說話,等著後續。
小姐道:「我是入陰陽劫的時候被偷襲的,我剛和現在身分開,就無奈地回到了過去然後一直迷失在歷史之中。
因為我不在現在,所以現在身未曾完整她就一直卡在輪迴外,直到我歸來。」
白山問:「所以?」
小姐道:「所以我和你說白妙嬋有許多許多世,每一世都有重要的人,綜合起來看,你未必是最重要的那個。
可是,宋幽寧其實是我的第一世,而你也是我第一個男人現在看來,也是唯一的男人。
其實吧,我知道你特殊,而我又不甘心讓宋幽寧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所以就想著便宜你了。」
白山奇道:「所以,你說白妙嬋最重要的人未必是我,其實是為了挑撥我和她的關係?因為吃醋?」
小姐哼了聲:「隨你怎麼理解,那時候我可沒想到你能像現在這樣」
白山道:「那現在,你怎麼想深淵?你籌謀了那麼久,和酆月帝君為了爭奪劫主,花費了那麼多心力。」
小姐嘆息道:「我本來還想做些什麼,可聽你說了那許多,知道了盤古,聖君,十魙,又明白了量劫的本質我我突然就沒有鬥志了。
凡間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要做什麼,我隨著你便是了。」
白山沉默了會兒。
而小姐面前茶几上的茶已經煮沸了。
她托起一杯,喊了聲:「相公。」
白山放下竹竿,坐到她身側。
兩人端杯,喝茶
一口又放下,小姐忽道:「相公是不是希望我和寧寧重新合為一體?」
白山點點頭。
小姐道:「陰陽劫不可逆轉,除非有其他規則相公怕是要失望了。」
白山沒說話。
小舟在虛空裡,飄飄蕩蕩,所見的泡沫,皆是諸天世界,這算是一場不錯的蜜月了。
飲完茶,白山道:「我想去個地方。」
小姐道:「想去就去吧。」
白山道:「我想去你帶我出來的地方,所以,需要你指路。」
小姐愕然了下,微微垂眸,數息後有抬起道:「好只是需要一段時間,我們才能抵達。」
白山道:「沒關係。」
三年後
白山和小姐站在一處。
這一處很是奇特,如同每一個小世界一般,其外是虛空,即什麼都沒有。
然而,這一處的邊界卻在飛快的移動,以光速往外擴展。
白山和小姐需要亦以光速移動,才能與這邊界維持靜止。
小姐道:「入了陰陽境,就可以回到過去。
但回到過去其實是很危險的因為,你不能改變過去。
你任何超過了歷史本身修復力的改變行為,將會帶來難以承受的因果,而在你即將要真正改變的那一刻,你會徹底死亡。
所以大部分陰陽境就算回到了過去也只會偷偷藏起來,又或者在星空裡探索,以免不小心觸發這種直接致死的因果改變。
而那一年,我無意間尋到了一條通往宇宙邊緣的道路。
我來到宇宙邊緣,看到了另一個巨大的世界正和我們的宇宙接壤,其間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法則再碰撞
我小心的避開。
過了幾年再去看,卻發現你正裹在襁褓里,漂浮在宇宙邊緣。」
白山: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輝煌的過去
「若真是如此,我們想要去到另一個宇宙,也只需要度過虛空?」
小姐點點頭,道:「宇宙不過是個無限擴張的世界,它和小世界本質上是一樣的。
我們是小世界的主人,天道是這個宇宙的主人,但我們有自我意識,天道則是更為神性。
我們想要去到另一個宇宙,這很容易。
但若想進入,那就不可能了。
我打個比方吧,兩個不同的宇宙就好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國度,國度的邊界總有著巡視疆土的力量。
我們一旦入侵,就會遭到那些力量的攻擊,必死無疑。
因為不同的宇宙有不同的法則,我們的力量依據某種法則而生,若去了另一個宇宙,我們甚至會變成普通人。
除此之外我們所在的宇宙應該也會有對應的束縛,具體是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
白山點點頭,他已經明白了。
事實上,他來這裡,並不是為了進入之前的宇宙,而是因為他察覺了「等價交換」的秘密,這次來,是為了做個驗證。
此時
站在宇宙邊緣,一種特殊的感覺在他心底誕生,似是宇宙邊緣之外的「彼岸」,有什麼東西在對他竊竊私語。
話分兩頭。
天外觀
道姑正在飲茶。
門扉忽地被吹開了
一卷黃昏從外而入,落在了石桌對面,顯出一個輪廓。
道姑似乎知道來人是誰,她雲淡風輕地放下茶盞,淡淡道:「你不該和我見面,我們在一起,威脅太大會招致不可知的災禍。」
那輪廓道:「我看到盤古心魔重新出世了。」
這話落下,道姑瞬間愣住了。
她揮手斥退在旁邊翻閱書卷的男道童原狐,和在舔芝麻糖葫蘆的女道童女屠,這才道:「你確定嗎?」
那輪廓正是光陰山聖君。
而道姑則是水鏡聖君。
光陰山聖君道:「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見你我不僅要見你,我還要再去拜訪其他的老朋友。」
道姑沉默了。
光陰山聖君道:「我們活著,宇宙不會出事可是盤古心魔若是還存在,那就出大事了。
而且,我似乎在那盤古心魔身上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力量,那不是我們宇宙的力量,而是來自於其他宇宙。
除此之外,史前時代,只有盤古心魔存在,可現在卻多了我們,還有劫主我實在不知道多方碰撞會產生什麼恐怖的後果。」
道姑越發沉默
忽地,她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光陰山聖君心念一動,黃沙在虛空構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道姑道:「他叫白山,曾經是劫主而現在,他跳出去了。」
光陰山聖君:
道姑:
光陰山聖君道:「我們必須聯手一次,將他提前絞殺,否則宇宙重啟,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事實證明,天道拿盤古心魔沒辦法,那只有我們來了。
畢竟我們都是曾經逼迫宇宙改變過的存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同類。」
道姑沉吟良久,掃了一眼之前那名叫白妙嬋的女子送的茶葉,不過茶葉已經喝光了。
也許,這是天道在冥冥中告訴她「緣分已盡」?
她點點頭道了聲「好」,然後又嘆了口氣道:「本來我還想著和木主扯上關係,看看能不能在這量劫里出世,結果這木主居然跳出去了
不過,我知道紫霄聖主和水主接觸了她們之間的關係還不錯。
也許,我們可以去尋紫霄聖主。」
轉眼又是三年。
白山從宇宙邊緣返回了。
而此時
深淵之中,酆月帝君,或者說火主正在奔逃。
濃烈的火焰穿過黑潮而扭曲的小道
而其後,則是蒼白的火流與晶瑩的水瀑在追趕。
火主,水主,虛夜帝君,這三個存在就好像三國一般
今天你和他結盟,明天就是她和他結盟,畢竟其實三個存在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之前,火主與虛夜帝君聯手,差點將水主殺死。
而現在虛夜帝君卻又和水主聯合,將火主狠狠坑了一把。
酆月帝君全身是血,顯然這一次他被坑的有點狠,甚至狠到可能死在自己的主場。
一陣又一陣能量轟炸,撞擊,爆炸,毀滅
許久之後,火主被迫從深淵裡脫離出去,摔落在一個只有黃沙的小世界中。
天穹上,烈日炎炎,這點溫度,對火主來說不算什麼。
但緊接著,黃沙瀰漫的空中忽地出現了深沉的黑色空洞。
那空洞如墨色巨瞳,虛夜帝君和水主落下。
再一次的廝殺後
火主奄奄一息。
正在他要被了結的時候,兩道身影突然攔在了他面前。
一男一女
虛夜帝君和水主頓時停下腳步。
四人,兩兩而立,遙遙相望。
火主努力維持著即將被打散的靈魂,看向男子,最終又落在女人身上,嘶啞著聲音道:「你終於脫困了?」
女人輕聲道,「從今往後,你可以叫我白夫人。」
火主愣了下。
而對面的水主則是直接看向白山,笑道:「上次你救了偉大的魔法少女一命,今天魔法少女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先走一步。
唔對了,有個消息算是個報答你的添頭。」
她沉默了下,道:「聖君們在試圖聯合,他們想要扼殺你你好自為之。」
沙漠上
熱氣炎炎,黃沙萬里,也不知是個什麼世界。
火主癱倒在地,白山與小姐則攔在前面。
白山聽聞著水主的話,他忽道:「問個問題。」
水主想了想道:「偉大的魔法少女願意給你提問的機會。」
白山道:「你在神位里可曾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水主愕然,然後搖搖頭,道:「偉大的魔法少女雖然沒融合過神位,但卻也觀察過神位里除了許多污穢的怨念之外,什麼都沒有。還有事嗎?」
白山道:「還有一件正式的事」
他頓了頓,道:「你既然和聖君有聯繫,那可以幫我傳達個信息」
水主道:「什麼信息?」
白山道:「你帶我一縷念頭,去見他們我想和他們談談,我有解決的辦法。」
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這個世界的危險根源聖君也有一份,那麼交談是必須的。
雖說這個過程有著不小的危險,但若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那就是值得。
至於如何解決,白山心底已經有了個想法。
水主也沒問解決什麼,她想了想,應了聲:「行偉大的魔法少女願意幫你帶話,誰讓你曾經救過我呢?魔法少女的生命勝過一切!」
「多謝」
白山分出一縷念頭落在她身側。
因熱氣而扭曲的沙漠空氣里,忽地顯出水幕般的漣漪,水主身形模糊,消失不見。
虛夜帝君眯眼看著白山,神色里滿是警惕,隨後道:「告辭。」
白山也看著他,忽地道:「不送。」
如今的他和虛夜帝君已不再有交集了。
而且,虛夜帝君是量劫的一部分,他現在作為外人貿然去打破,必然會造成不可知的影響,譬如不再給金主、木主、土主成長時間。
嗖~~~
下一剎,一團蒼白火流閃過,虛夜帝君消失不見。
沙漠裡只剩下三人。
小姐看向白山,一副以他為主的模樣。
酆月帝君則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白山則是安靜地看著酆月帝君,有些想把他變成珠子。
畢竟,他和酆月帝君也曾經有些仇怨。
此情此景,微妙無比,酆月帝君哪裡不知道他先是在這氛圍里愣了下,隨後再明悟過來後,從而露出苦笑之色。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躺在滾滾熱砂上,道:「無論你信與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深淵能夠存續,並不是特別地針對你。
那時候,你是木主,雖然成長很快,可卻還沒有能夠入我的眼睛。
我就算要動手,也是在擊潰水主,以及等金主和土主出世後,再動手。
這也是為了制衡
我的敵人是水主,而你的敵人很可能是金主與土主
我先你們一步成長了起來,那在占據優勢後,自然會想著一網打盡,而不是一個一個的找。
畢竟劫主的成長會很快,一個找不到,也許就會出大問題。
而這個動機,你夫人之前不是也有麼?」
說罷,酆月帝君側頭看向小姐。
不過,他沒有求情,沒有質問,而是好奇道:「我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你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小姐道:「因為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
酆月帝君想過很多回答,卻唯獨沒想過這個,他知道小姐想要庇護深淵的心和他一樣,可此時卻如此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他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小姐沒回答,而是看向白山,白山搖了搖頭。
酆月帝君身在局中,又是劫主,若是知道劫主其實並不是「主角」後,那必然會產生強烈的動搖
量劫的真正「主角」從來不是劫主,而是量劫所產生的「副作用」
這個「副作用」會與「十魙」交鋒。
因為只有「副作用」才能對付「副作用」。
劫主們雖然強大,但卻也就在虛夜帝君上下的層次,他們無法對付「副作用」,就如當初那麼多古神,那麼多神靈無法對付「十魙」一樣。
亦如史前,盤古心魔無人能夠阻擋一般。
可是,也僅僅只是「交鋒」罷了。
天道的真正意圖,是以毒攻毒,可是事情的走向卻未必會遂了祂的意,至少會充滿無窮變數。
在這個大局之中,劫主的一切努力,其實都是可笑的,而深淵能否存續,也並不取決於劫主。
酆月帝君拼盡全力想要維繫深淵,這根本就是徒勞。
此時
酆月帝君見白山沉默,而小姐一副全聽白山的樣子,便不再問,而是苦笑道:「那你準備殺了我?」
白山道:「在想。」
酆月帝君點點頭,閉上眼,一副認命的模樣。
良久
忽地,白山似接到了什麼信息一般,驟然抬頭道:「你走吧。」
酆月帝君:???
小姐道:「帝君,你要走,那需得先對著陰陽境之後的大劫立下大誓,今後不得和我們為敵。」
酆月帝君:
這深淵誕生以來就認識的老朋友居然說叛變就叛變,胳膊肘往外拐的厲害
他道:「行,我發誓。」
有小姐的監督,酆月帝君半點兒都不敢作假。
一番誓言後,他再不管白山和小姐,也消失在原地。
他現在需要閉關療傷,之所以不在沙漠上,也是擔心白山和小姐走後,虛夜帝君去而復返。
片刻後。
沙漠上空空蕩蕩,只剩兩人。
但白山還未離去,似乎在等什麼。
小姐忽地剜了他一眼,有些生氣和吃醋的樣子。
女人的敏感是很恐怖的
尤其是小姐。
小姐冷笑道:「你為什麼放過酆月帝君?」
白山還未回答,小姐又冷笑道:「我就知道,還是為了那個小浪蹄子!」
白山:
小姐生氣道:「那我走好不好,讓你們相會!」
白山哭笑不得:「他是火主,是量劫之一,是天道的布局,我如果強行將他殺死,會打破平衡更何況,他和我確實沒太多關係。」
小姐道:「是是是,之前都是我這個惡毒的女人在設計害你,和他沒有關係。」
白山道:「你怎麼了?」
「嚶嚶嚶」
小姐扭過頭去,碧玉裙擺隨之舞動,露出亭亭而立的小腿。
經過這六年多的相處,小姐曾經的高傲早在夫君面相放下了。
說到底,她也有小女人的姿態,只不過從前沒人能夠得見罷了。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候,空氣里一陣波動,一個穿著繡金鳳裙的女子在空氣里隱約而顯。
這繡金鳳裙的女子身側,還有個穿著黑金短裙的少女
兩女模樣有些相似,像是姐妹。
而這一對姐妹,白山已經知道是誰了。
事實上,剛剛他放過酆月帝君,也是因為接到了那繡金鳳裙女子的念頭。
「好久不見,白山。」繡金鳳裙女子神色淡然,卻藏了一絲重逢的喜悅。
而旁邊黑裙少女揮手喊道:「妹夫!妹夫~~~」
這兩女赫然是帝羲和帝晚。
當初兩女離開後,自是通過仙界中佛門的路子回到了原初仙庭。
而帝羲自然是留存著底牌的那就是佛門的灌頂。
她利用灌頂之術取回了曾經的力量。
至於身子,則是當初原初仙庭殘存的「香火之軀」。
這「軀體」的臉模樣隨心而動,所以兩女看起來都和白妙嬋有些相似。
不同的是白妙嬋隨和,帝曦堅毅,帝晚隨性
說是性格不同的三姐妹也不為過。
而剛剛,正是收到帝羲的念頭,白山才最終做出放了酆月帝君的決定,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頗為複雜。
可以說是師徒,可以說是盟友,也可以說是夫妻。
白山道:「說說吧,為什麼要我放了他?」
旁邊的小姐發出一聲冷哼,然後轉過了身子,很吃醋,一副在發動修羅場的邊緣。
事實上,小姐的醋勁確實很大,而是還喜歡陰惻惻地挖坑。
當初那「一世如煙雲,當作長生觀」的觀點,其實就是她看著白山是宋幽寧的相公,卻又親近白冒出,所以才出言說了句「誠實的挑撥離間」。
動機其實就是吃醋。
哪怕這個醋她其實不該吃。
帝羲看了一眼小姐,溫聲道:「宋小姐,別來無恙要不,你來說吧?」
小姐道:「還是你說吧。」
帝羲也不推脫,娓娓道來。
深淵的形成,本質是諸多文明被消亡的怨念凝聚而成。
可是在后土十魙出現前,那位大恐怖橫行諸天,斬卻了無數神明。
這其中就包括原初仙庭的仙帝,以及地府之中的酆都大帝。
這兩位,一管天,一管地,同時隕落
但或許是因為兩者太過強大的緣故,神魂被攝入深淵,經無數年深淵怨氣洗滌感染,而成為了深淵中的存在。
而這個存在就是酆月帝君。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酆月帝君還是白山的老丈人,因為酆月帝君體內確實有部分的仙帝神魂。
而無論仙帝,還是酆都大帝,對於宇宙的重建都是很重要的。
至於小姐和大能,是彼此知道對方的。
而虞妃其實正是原初仙庭之人,也是佛門的一位菩薩。
這位菩薩通過「輪迴果」一直在世間輪迴,所為的其實一直是給大能保駕護航。
大能輪迴了多少世,那位菩薩便輪迴了多少世,否則即便大能有再多運氣,又豈會在輪迴里安然無恙,未曾迷失?
至於後來的交易,流程也很清晰。
小姐渡劫時被偷襲,迷失在了過去。
她需要一個回歸的契機。
大能則需要一個能夠推翻現世的契機。
雙方互有對方需要的東西,便通過虞妃完成了交易。
而這個交易就是白山。
所以,虞妃才會準確地知道白妙嬋是大能的轉世之身
所以,虞妃才會從晉州渡河往新州,在那一日大雪的天氣里把白山送到了白妙嬋的眼前。
若非如此,豈會這麼湊巧?
ps:明天應該是本書的大結局了,新書也剛剛通過了審核,書名叫《我給娘子燒紙錢》,大家可以瞥兩眼,點個收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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