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賤種,說誰尿騷?」
王秀秀哐當一聲把尿酮扔下,用沒洗過的手指著董四粟。
「娘!她不洗手好噁心!」
董四粟嫌棄極了,躲在董大米身後。
「你說誰噁心,還喊娘,我看那也就是當你姐的年紀,已經生了你這麼大孩子,真是不知道害臊。」
「奶奶,這不是我的孩子,這是我弟弟。」董大米微笑回應。
「奶奶?!我這麼大年紀嗎?你竟然喊我奶奶!」
王秀秀嗷一嗓子就要抓董大米的臉,被董大米抓住手腕甩開。
「打人了,這有小姑娘打人了!」
王秀秀蹦著高拍著巴掌大喊,口水噴的到處都是,尹初穎她們嫌棄後退。
看她們後退,王秀秀氣焰更是囂張。
什麼東西?也敢跟她王秀秀作對,這麼一群人還不是被她一個女人嚇怕?
保不準是從哪個鄉下來的,只會拿錢平事的老實人,就連晚上也都沒買帳篷,窮得要死。
至於身上的衣服,穿的比她都好看,肯定也是打腫臉充胖子,不然怎麼會連個帳篷都不捨得住?
王秀秀眼珠子一轉,主意湧上心頭,喊得聲音更大,越來越多無聊的人開始湊上來看熱鬧。
「咋了嬸子,你說,誰打你了?」
「就是啊嬸子,你這年紀大了,可別蹦了,再把你腿蹦壞!」
尹初穎看著喊王秀秀嬸子的人,要麼是鬍子拉碴的老男人,要麼是年紀看起來比王秀秀還大的女人,笑出了聲。
王秀秀雖然長得醜,但是想的美,她最不想讓別人說她的年齡,這些人不正好撞她槍口上?
果不其然,王秀秀調轉身子,對剛才喊她嬸子的人破口大罵。
有些人被罵得沒臉,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帳篷,有些人就受不了這個氣。
「嘿我說你個老婆子,我來這裡是給你主持公道的,還被你罵一頓,來來你過來,老子看你頭硬不硬!」
「我呸你個死不要臉的,長成這個狗吊樣還喊我嬸子,你不如去你娘肚子裡重新生出來。」
「你他娘的再說一句!」
「老娘就說!」
大戰一觸即發,王秀秀蹦著高的對他吐口水,絡腮鬍男人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偏偏身後有幾個男人抓著他,不讓他動一下。
「大哥,別跟這瘋婆子計較,你這一拳下去,這瘋婆子沒了命,身上不就又多了一起命案?」
「是啊大哥,咱們這次就是為了逃命離開的這裡,就差臨門一腳能逃離這裡,千萬不能再惹禍事了啊!」
圍觀群眾悄悄後退,驚疑不定地看著絡腮鬍男人,這些人身上背著命案?!
王秀秀同樣也聽見那些人的話,有一瞬間的退縮,但想到帳篷里自己的男人,她的勇氣又回來了!
「殺人犯?嚇唬小孩呢?你要真是殺人犯,我讓我男人殺了你都是為國做好事!」
「王秀秀!鬧夠了沒有!」
白色帳篷里傳來一道憤怒的男聲,尹初穎扭頭看去,是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上半身看不出一塊好皮肉,全是刀疤。
與男人對視的一眼,尹初穎分明看見男人眼中的歉意。
「王秀秀,跟我回屋。」
王秀秀甩開男人拉著她的手,立在原地,「當家的!你看這些人,他們說自己身上背著命案呢,多搞笑啊。」
「要我說啊,真正殺過人的還得看我當家的,我當家的當年、哎?你們怎麼都走了?」
圍觀群眾全都跑了,各回各的帳篷,在場只剩下絡腮鬍男人和他的兄弟們、王秀秀和她的男人、尹初穎一行人。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婆娘腦子不好,我也不是因為殺過人才跑的,我就是想帶著婆娘去萬花國看病。」
「誰有病?你才有病!當家的!他們都欺負我,他們說我年紀大!嗚嗚嗚嗚!」
王秀秀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在地上撒潑打滾,一身乾淨的衣服瞬間布滿髒污。
「你年紀不大,今年才剛滿十八歲,他們都眼瞎。走,跟我回去換個衣服,走吧?」
「那換完衣服你得過來,把這些人都打一頓!」
「行!咱們快走吧。」
光著膀子的男人拉著王秀秀走,路過尹初穎的時候,靠近她的那隻手裡放著一塊銀子,尹初穎沒拿。
男人手微傾斜,銀子從手心滑落,正好落在尹初穎腳尖前面。
看這銀子的形狀,像是從銀元寶上弄下的,至於多少兩,她還真感覺不出來。
董四粟也不怕了,從董大米身後跑出來,撿起銀子就塞進尹初穎手裡,「娘,不要白不要。」
尹初穎又把錢交給他,「你拿著花吧,我有其他錢。」
董四粟又跑到董大米麵前,把銀子交給董大米。
「初穎,你覺得那女人是裝瘋賣傻還是真腦子有病?攤上這麼個婆娘那男的也是命苦。」
「不知道,現在看來就是女人腦子不好,隨處惹禍。男人則是用錢收拾爛攤子,這麼看來,男人還不錯。」
「夫人,如果男人真的不錯,那昨天的巴掌怎麼解釋?那巴掌印到今天還掛在王秀秀臉上呢。」
沉默…
「那這王秀秀就是闖禍型人格,她男人就是表演型人格。」
「行了,就這樣吧,安安靜靜等船家吧,他們怎麼樣和我們沒關係,既然接了男人給的銀子,兩清了。」
幾人找了個乾淨地方,鋪了層布,坐下休息。
「哎!哎!」
察覺異響,尹初穎睜開眼睛,發現前方的黃色帳篷被掀開一角,一個女人招呼自己過去。
尹初穎裝看不見,反正不是自己求她辦事,幹嘛還要自己走過去?她又閉上眼睛。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尹初穎明顯感覺自己面前站了一個人。
是剛才喊自己過去的女人。
「你有事麼?」
女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蹲下與尹初穎視線齊平,「哎,那家的男人給你多少錢?」
「不知道,我沒拿,給你多少錢?」
「給我啊,約莫著得有三兩,你說這男人還真會演,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愛婆娘呢,不是當初打婆娘的時候了。」
金玉珠搶答:「就是啊,你看那臉上的巴掌印,現在都沒消。」
「誰家娘們沒挨過爺們的巴掌?這算啥的,我跟你們說,王秀秀年輕的時候被揍得比這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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