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看見站在他身前黑著臉的我,面色慘白,又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不能動彈,更是驚恐萬分。
真不知道是誰給這慫泡勇氣來行兇,從他的目光中完全看不到剛才的那股狠勁。
王平扭動了一下身軀,似乎想從繩中掙脫出來,我倒也不慌,因為這些繩子打的全部都是死結,就算是我自己來也不一定能解開。
「完了完了我完了。」王平嘗試無果,嘴裡嘟囔道。
我揚起手中的刀逼至他眼前,重複道:「你為什麼想要殺掉我們倆個?」
他仍沒有正視我,嘴唇顫抖地回答道:「不殺掉你們我也活不下去,就像現在一樣,一切都完了。」
「你說清楚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喝到。
「你們提前要走,不正是發現了那個房間的秘密嗎,你們想要去報警對不對?」王平忽然有些激動。
「什麼秘密,你在說什麼?」我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該不會是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可就算是天大的誤會也不足以搭上我們兩條人命吧。
「那天晚上你們換房間之後我就一直在觀察你,直到你起夜後摸到了床底下的照片,我就知道你發現了什麼,於是趁你睡著後我把那張照片給偷了過來。」王平的語氣起伏很大,明顯心裡有很大波動。
原來我那天晚上摸到的照片是真的,我一直以為是個夢,不過聽他說他一直在暗中監視我,不由的讓我感到了後怕。
「就是那張你和一個女人的合照嗎,你就為了這一張照片起了殺心?」我心裡突然有些窩火,捏緊了刀柄,加倍奉還是我人生信條之一。
「對,就是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我的妻子,除了這個你真的沒有發現其他什麼事嗎?」王平抬頭問我道,看樣子他很期待我給他一個否定的回答。
我又回想起那晚的那個夢以及宋菁換房間的理由,這些都確實有些詭異。
「我只是做過一個很奇怪的夢罷了。」我看著他的眼睛到。
「什,什麼夢,你夢見她了?」
「你是指誰,照片上那個女人嗎,可以這麼說,她不是你妻子嗎?」
「那她應該告訴你發生的一切吧。」王平輕聲說道,目光又壓了下去。
「沒有,我僅僅是夢到她而已,甚至連對話都沒有,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想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有些急躁。
「什麼,你沒有騙我吧,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平眼裡透著一股失望,還夾雜著懊悔。
「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有必要騙你嗎。」我抬高了語氣。
然後就是一片寂靜,他沉默不語。
「**的都是說啊。」我惱怒之情躍然臉上,真想揪住他的衣領暴打一頓。
「呵,這都是報應啊,我以為你們知道了一切才準備殺掉你們,沒想到你們不僅什麼都不知道還把我綁了起來,報應啊真是報應。」王平苦笑道。
「事到如今,我也逃不掉了,把這些事告訴你也沒有什麼關係。」王平逐漸冷靜下來。
我心想這他媽個王八蛋說個事都這麼多鋪墊,真是服了。
「我五年前和她也就是我的妻子結的婚,是村長幫忙介紹的。我一直都比較老實但是她性格特別強勢,婚後各種摩擦都是我讓著她。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沒能要上個孩子,去醫院檢查說我身體有缺陷,無法生育,而且治療費用很高,於是我們就放棄了。之後婚姻狀況越來越糟,她幾度和我提出離婚,我總是想盡辦法去挽留。兩年前,當她再次和我提出離婚時,我們發生了激烈的口角,一怒之下我錯手掐死了她。我也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殺人,當時就特別慌張,也想過去自首,但如果真去自首現在的生活就會付之一炬。考慮很久後,我準備撒個謊。我跟村里其他人說我妻子她失蹤了,又把屍體藏在了你們住的那張床下,因為我特別老實,警察至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我,就這樣我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會這麼平息下去,直到你們住到了我家。其實我是極不情願的,因為你們就在那間房裡住,我怕你們會發現這件事。於是我開始想辦法趕你們走,水瓶里的蟲子是我放進去的,當時我想讓你們喝下去然後身體不適離開我家。可能是我放蟲子的時候被那條狗看見了,所以才在你們要喝的時候它才會狂吠不止,於是你們並沒有按照我想像中的離開,恰恰就在今晚,你跟我說你們突然要走了,我才擔心起來,懷疑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有了現在這種局面,這果然都是報應啊。」王平說完倒是有一種積鬱在心中的心結突然解開的暢快,而我的脊背早已滲出涼汗,我睡的床下居然會有一具屍體,這種電影情節還真的發生了。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跟我們此行來的目的沒有任何關聯,他只是單純的想把我們殺掉滅口而已,而我們也會是恰好碰到了這事。
「你報警吧。」王平突然說道,語氣很硬,可能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將手上的刀縮了回來,正如我之前所想的,我要儘快帶宋菁離開這裡,如果報警只會橫生枝節,讓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越來越棘手,況且國亮是什麼狀況我還不知道,我轉了個身,看見宋菁房裡的門還開著,又走過去輕輕把門帶上,我不想讓宋菁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她已經夠累了,沒必要再有這種經歷。
「報警吧。」王平又重複道,這似乎是種解脫。
「該這麼做我都知道,不需要你教。」我冷冷的回答道。
倘若不是今天晚上我睡不著,恐怕我和宋菁兩個都已經成為了冰冷的屍體。
我繞道椅子後面,雙手握住椅背,開始往王平屋裡拖,王平雖然個子不大,但拖起來還是挺費力,椅子腳在地上摩擦發出吱的聲音。
「你要幹什麼?」王平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沒有說話,隨手找了塊抹布塞他嘴裡,以免他大喊大叫吵醒宋菁。
王平發出嗚嗚的叫聲,他似乎在怕我對他進行什麼報復措施,不停的掙扎著,越是不配合越是讓我感到煩躁,拉進他房間後,我抬手猛地朝他後頸上打了一下,原以為會像我想像中的那樣暈過去,但事實是掙扎的更加厲害,於是我又補了幾下,才把他弄暈。
我找了條凳子坐著,看看時間,快要到凌晨4點鐘,我從上衣里掏出一根煙,叼住,一時間又找不到火,就這麼幹咬著,上次抽菸的時候才剛剛認識他們三個,現在卻是陰陽相隔,腦中又回想起最近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特別是國亮,我覺得真的很對不起他。
如果不是我收下那塊雕花木枕,就不會成今天這種局面,在潘家園掙點小錢也比這時刻受到死亡威脅好。
就這麼胡思亂想到了六點鐘,我大概算了算時間,要準備出發了,董志成給我訂的是下午的飛機,我們從這到杭州還要花一點時間。
我輕輕推開宋菁的門,慢慢踱步到床邊,她還在熟睡,那模樣我真不忍心吵醒她。
她臉上還依稀可見昨晚哭過的淚痕,我搖了搖她的肩膀,低聲輕喚她的名字。她睜開朦朧的睡眼,眼球布滿血絲,昨天晚上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的,我心想。
「準備走了,下午的飛機,時間有點趕。」我仍是輕聲說道。
「嗯。」她聲音有些澀。
「你收拾一下,我在門外等你。」我說完起身往外走。
我又來到王平的房間,他還沒醒,我把那把刀插在他兩手之間,他如果醒來了,可以通過這把刀把繩子割開。
辦完自己的事,我在院子裡來迴轉了幾圈,差不多宋菁也準備好了。
「來,給我。」我從宋菁手中拿過行李,只留了比較輕便的給她,東西很多,包括我們在那個研究所收集的筆記本和原石。
「不用去給王平打個招呼嗎?」宋菁問道。
「不用了,他還在睡,我昨天晚上就和他說了。」我搪塞道,不想讓宋菁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是我們之後唯一的對話,一路上她再也沒有開過腔,我能理解她那種悲傷。
到了北京差不多快接近5點,董志成在機場等我們,與他同行的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陳虎。
「怎麼就你們兩個,李格和陳嵐呢?」陳虎問道。
我把食指置於唇間,示意他不要再問下去,宋菁臉色一直很不好,像是丟了魂。
簡短的告別後,陳虎帶著宋菁離開了,當然也帶走了我們在研究所中找到的東西,留下我和董志成兩個。
「到底是怎麼回事,國亮去哪了?」我心急如焚。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他們說國亮在執行任務時擅自行動,然後便失去了聯繫。」
「任務?對了,他的任務是什麼?」
「好像是去調查誰來著,應該也是和這些虎符有關,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得去問問他們,我一定得找到國亮,也一定要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有什麼計劃就告訴我,你們那邊又發生了什麼?」
於是我把我們幾個在研究所的經歷大致和他講了一遍,當然李格那段我有所改動,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李格的死和我有直接關係。
「這麼說,他們倆都死了?」董志成驚的合不攏嘴。
我點頭肯定到,又從褲袋裡拿出一包煙,尷尬的發現打火機在安檢時就丟掉了。
董志成掏出火機為我們兩點上,我深吸一口,問道:「那你的任務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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