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夫伴拙妻 第二十一章：出遊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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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就走了？這還沒見幾面呢……」細細想來，青青見魏宿兒的次數確實不多，猛然間一聽她走了，心裡雖是很喜卻也有些過意不去，她本是一家之主的洛家夫人，卻沒盡到這當家主母的職責不是。

    「走的有些急，興許是家裡有事呢……」

    「興許吧，等她下次來，咱們再好好招待她……」雖說這女人曾經覬覦過自家相公，可是這不是沒得手嗎？青青對魏宿兒自是沒什麼好感也沒什麼壞感，只道是自己沒盡到一個主人該做的而已！

    梅香飛快的繡著手中的帕子，心裡暗想，夫人的好好招待這魏姑娘怕是享受不了—了，還來呢？她倒是敢來？出了這事，恐怕一輩子她都不會再來了吧！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夕旦福，下一秒誰又能預測的了呢！

    瞧著青青身體大好，洛青城又找來大夫過來替青青檢查一番，直到大夫摸著白花花的鬍鬚直說奇蹟，洛青城才放下心來，青青的病已是大好，梅香和百合歡天喜地的準備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好飯，洛青城一高興連著東苑裡的人都賞了銀錢，大家更是歡騰了起來，那架勢比著過年相差無幾。

    連著悶了那麼些日子，青青可算能出門遊玩了，洛青城自是寵著她，對於她提出來的事件沒有一個不允的，就是那個在床上不能動手動腳不能允，自己的妻子那不是想怎麼動就怎麼動嗎？

    「明兒去哪玩？」夜色已深兩人躺在床上，青青摟著洛青城的臂膀帶著撒嬌的口氣說道。

    「你想去哪裡？」他倒是無所謂，只要她能玩的盡興哪裡不行？

    「不是我想而是你有沒有時間呢？大人……」突然立正坐起，雙手作輯拉著官腔對著洛青城說道。

    姑娘一時興起，他焉能有不陪之禮，「本大人有的時間，就是不知洛夫人有沒有空閒……」瞬間說起了官腔，讓青青又驚又怕，她倒是不曾見過洛青城一本正經說著官腔之時。

    「額……？」吃驚的表情，憨憨傻傻的倒是可愛。

    「額什麼額？說啊？」輕哼一聲，你丫說不出來了吧！

    「不說了，不說了，無聊……」姑娘，這話是誰挑起的，現在才說無聊。

    好是商量了一會兒，才決定明兒去街市上逛逛，順便去瞧一下鋪子裡的生意怎麼樣？最近幾天洛青城倒是無事，聖上去清和園遊玩觀賞去了，他們這些沒跟著的閒臣可不就是閒了下來，對洛青城來說自是最好，這樣就能好好的陪著自家丫頭了！

    這天也給力，還未起床外面的陽光就透了過來，洛青城沒有公事，陪著青青睡了一個懶覺，梅香她們也是個有眼力勁的，想著有四爺陪著，他們家夫人怎能起的那麼早？也就不敢這麼早過來，省的擾到人家。

    慵懶的呢喃一聲，青青揚揚白嫩的藕臂，扯了一下被子，「相公該起床了……」剛醒來還未清明，溫軟糯糯特有的語氣讓洛青城身下一震，這丫不是在誘惑他吧？

    青青自是不懂他心裡所想，想著就起身坐了起來，也不顧洛青城未著衣衫的上身直愣愣的就要伸手撩帳幔，很明顯洛青城是高看青青的智商了，也丫怎麼會想到用誘惑呢！

    「起來啊？快點……」一想到今天的出遊，青青是止不住的興奮，起床的速度都比往常都快了一個節拍。

    在她連催帶拉之下，洛青城才洋洋然起來，伸張這胳膊讓青青給他穿好衣服，整理好之後，青青坐在梳妝桌前面細細的整理頭髮，洛青城則是拿出一件淺黃色的衣衫放到一邊，看樣這就是青青姑娘的衣服了。

    五月的天微涼並不算熱，外面也早是鳥語花香，這樣的季節正是人們出去閒逛的時日，一些文人騷客也找尋著地方滿處的撒下些酸溜溜的詩句，青青倒是很喜歡這些文人騷客的風趣，拉著洛青城跟著在花亭外面湊著熱鬧。

    遇到一兩個熟識的人，洛青城便也笑著點頭示意一下，好久不曾看到青青如此的盡興，洛青城也不忙著走，便和青青停在花亭外面聽著裡面傳來句句打油詩，有的甚是極品便流傳了下來，有的不過是順嘴一出便消失在人潮中，倒沒人注意，只得這一時歡快就好！這時的文人騷客活的倒是瀟灑、真實、無所拘束。

    洛青城雖是也跟著看，可眼神卻一直在青青身上打轉，就連從正前面走來幾位翩翩佳公子也不曾注意到。

    「喲，洛大人也來參加這吟詩大會……？」問話的是一位年略二十出頭的錦衣公子，面色白潤、清秀，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和洛青城一樣，他也是在朝為官，可是官職卻比洛青城要高，平時也不擺官架子，倒是洛青城挺樂意交往的人之一。

    「不是，洛某隻是賞玩，徐大人這是……？」

    看著徐公子後面跟著幾位官員，裡面不乏有著朝堂上的幾位大人，官職和洛青城不相上下，也只是點頭之交，偏偏裡面還有那狀元郎，就是言蓉與其私通之人，只見此人一臉小人之貌，點頭哈腰的圍在徐公子後面，洛青城自是不屑與這人交往，便不再說。

    「遊玩罷了，徐某就先走一步了……」對著洛青城說完，那人便是哈哈大笑幾聲，手中的摺扇打的刷刷直響，想來這人是曉得洛青城與狀元郎之間的過節，不與多說，只得不見為好。

    「哼，不過一七品芝麻官罷了，還擺這麼大的架子，徐大人怎能對他好言相向呢，不至於……」狀元郎一臉宵小之樣，搖著刻有梅花點墨的摺扇晃了晃迂腐的腦袋，可惜那幅寒雪臘梅圖的摺扇呢！

    「呵呵……」徐公子笑笑不語，哪是架子的問題？人家那是節氣，那是一種不屈不彎、直立於世的節氣，就像他所作的那幅骨節清明的春竹，一絲不漏的描繪出骨子裡所藏於的氣節，只是這膚淺愚笨之人哪裡懂得呢！

    「嗯，相公，你望什麼？」看著洛青城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前面，青青隨著也望了過去。

    「沒什麼，怎麼樣？這吟詩大會還合你意？」轉身望著她帶著柔和的笑意。

    「當然是合意，不過再說也就是哪幾種花，倒也聽的倦怠了些，咱們現在去我的鋪子吧……」

    「你的鋪子？哪裡是你的？裡面的用的錢不都是我的……？」望著她洛青城抿嘴瞥了她一眼。

    「我說給的，是你不要，說夫妻哪有分你我的？現在又來埋怨我了，真是不可理喻……」甩了洛青城一眼，青青只顧往前走，梅香吃吃一笑跟著青青的後面，元寶自是想跟著自己媳婦後面，可是天大地大，他家四爺最大，只得聾拉著腦袋跟在洛青城身邊。

    看著元寶一副毫無精神的樣子，洛青城輕咳了一聲，「跟著夫人，護著些她們……」

    說的是她們，自是有著他自己的媳婦，元寶喜的那叫一個得意忘形，趕緊躥到青青和梅香身邊，這時的人並不是很多，卻也不少，不說人挨著人、人擠著人，那也是熙熙攘攘、往來不絕。

    洛青城尾隨其後，也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

    走走轉轉，直到看見含香樓，洛青城的臉色微微換了幾下，莫不是走錯了？怎麼走到這花街柳巷之處？這含香樓不是皇城最大的花樓卻是最為久遠的，連著含香樓之內，這整整一條街都是做這「男盜女娼」的生意，真不知道他這小妻子帶著他來這裡幹嘛？

    「青青，你可知這是何處，怎麼來了這裡……？」拉著一直往前走的青青，洛青城面色嚴肅的問道。

    「知道啊，我的鋪子就在含香樓的對面，快到了，再走一些就是了」不解他的臉怎麼變得這麼快，剛剛還笑的像是六月的天，怎的突然就成陰冷的臘月寒冬時。

    「你的鋪子在這裡？花街柳巷之處？」

    「怎麼了？這裡的姑娘多，買的人自然多，生意也好，還是師散想的注意呢，沒想到師散還挺有生意頭腦的呢？」說完之後，青青便不理洛青城，剛走兩步就看見了自家的門面。

    百香閣，賣的就是女人用的玩意兒。

    還未進門就聽見算盤珠子噼里啪啦的打著，那叫一個震耳欲聾，連綿不絕，由此可見這鋪子的生意怎能不好。

    「掌柜的，生意可好……」對著一隻低著頭不停的撥弄著算盤珠子的妙玉，青青先聲喊道。

    「生意自然是好，敢問……」抬頭一看是青青，這溫婉的語氣也變了腔調，「青青，你這丫的怎麼來了？你家相公怎捨得讓你出來呢？」

    拉著青青就往內室走去，這鋪子裡面自是有著一間客廳，裡面一樣俱全，茶水糕點不出一會兒便擺了出來。

    「咱們鋪子還真不錯呢，辛苦你了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在打理，哎，對了，你家相公呢？」妙玉掂著點心吃了起來，並未看到靠在門旁一直望著她們的洛青城。

    這哪裡有女人該有的樣子，翹著二郎腿，壓在桌子上支撐著腦袋的手臂，洛青城撇撇嘴，不敢直視，這樣一看，還是他家青青溫文和氣，最是可心的那一個。

    「那不，就在門旁呢……」對著妙玉努努嘴，青青自己先悶笑了起來，她倒是想明白了，她家相公是怕她學壞呢，這才一聽香鋪在含香樓的對面，臉色那是黑了又黑。

    「洛大人來了，快請進，小女子有失遠迎……」一望他不悅的臉色，妙玉一把—把剩下的糕點塞進嘴裡，猛地灌下一口茶水，拉著衣服袖子摸了一下嘴巴，笑臉相迎的對著洛青城做出歡迎的姿勢。

    「不必客氣……」只扔下一句冷冷的話，便走到青青的身邊。

    妙玉在後面吶喊，那可是她的位置啊，您老坐那裡，她怎麼和青青閒聊呢！

    洛青城想著就是不讓青青和妙玉過多的接觸，可是，那有可能嗎？人家可是生意合伙人呢！

    「梅香也去吃點東西吧，這裡的點心還是不錯的？」青青對著在一幫站著的梅香說道。

    「那是，這是我特意從含香樓拿來的，含香樓的點心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聽青青說好吃，妙玉連著自誇了起來。

    洛青城聞言，也捻起一塊，「不及香酥樓，太甜膩……」咬了一口便遞給了青青。

    香酥樓的糕點已有百年歷史，這含香樓里的糕點也不錯，香酥樓的點心貴在香酥，含香樓的糕點強在甜膩潤口，兩之想比，算是各有千秋吧！

    「我就喜歡這甜膩的糕點，你不吃我吃……」看著洛青城咬下去的那一口，青青三兩口就把剩下的也吃進了肚子裡。

    洛青城看著她，臉色微好了些，這一次的結果就是每每幾時元寶都會來含香樓買新出爐的糕點，青青可是過上了天上人間、活賽神仙的日子，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鋪子也看了，人也了解了，這鋪子裡的幾位姑娘和小廝也認得青青是他們幕後的掌柜了，對著青青更是恭敬，就連洛青城都覺得在這香鋪之中，他的地位遠遠不及青青，還真是吾家小妻初長成，這一朝就成了幕後大掌柜，佩服那是必須滴！

    拉著妙玉胡海亂侃了一些，就被洛青城拖著往家走去，這該死的妙玉竟然還鼓動著她去含香樓，你說作為人家相公的洛青城怎會不氣急？

    「你慢些，想拖死我啊……」一直拖著不知被拖的痛苦，青青癟癟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怎麼樣？是不是傷著哪裡了？」見她面露疼痛之色，洛青城心裡一急，趕緊青青護在了懷裡，備受呵護。

    「沒有傷著，騙你的，你幹嘛那麼急？我和妙玉只是說著玩呢，看把你給急的……」兩人面對面，青青只看到洛青城心疼的臉色和臉上的汗珠，連忙從衣袖裡拿出柔軟的帕子替他擦汗。

    還未伸手，只見洛青城一個翻轉，讓青青翻了過來，而他則用後背對外，「怎麼了？」

    突然被動的轉了過來，青青自然是看到了洛青城身後之人，不是面帶瘋癲—癲狂之色的言蓉又是誰？

    只聽洛青城悶哼一聲，緊摟著他腰身的青青感覺到一片溫潤的液體沾染到手上，順著手背慢慢流淌下來，一片血色沾染在手中青青才回神望著洛青城，「相公，你怎麼樣？相公……，元寶……，快來啊……，梅香……」

    梅香和元寶離得並不遠，青青說著讓他們走動一下玩玩，畢竟人家也是一對小夫妻，可是哪想到會發生這事呢！

    「青青……，別慌，沒事的，為夫沒事，別怕……」洛青城搖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腦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點，可是依舊支撐不住發軟的身子，他不想看到青青害怕恐懼的淚眼，不想讓她擔心。

    「相公……」看著洛青城昏倒在她面前，青青吃力的扶著他跪坐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

    「四爺？怎麼了夫人……？」跟在不遠處的元寶和梅香一聽到青青喊聲就立刻奔了過來，入眼的怎麼成了這樣一幅場景？

    「快找大夫，快去找大夫……」青青嘴裡嘀喃的就是這句話，梅香一聽也顧不上安慰青青，只得趕緊跑了出去。

    「夫人，這是怎麼回事？」元寶大聲的喊叫讓青青清明過來。

    「是言蓉，抓起來……」

    抹掉眼淚，青青狠戾的看著言蓉一臉灰白的靠在牆邊，大氣不敢出一口，只是縮著腦袋一直不停的顫抖，她弄錯了，她不是想殺四哥，她只是想教訓一下那個女人而已，言蓉嚇得舉手無措，連最基本的逃跑都忘了，只是驚恐的靠在牆邊。

    「是言蓉小—姐？」元寶吃驚的看著言蓉，不可置信。

    很快妙玉就帶著馬車來了，先是和元寶把洛青城扶上馬車。來不及安撫青青，看著洛青城面色在青紫和黑之間來迴轉動，心裡瞭然，「他中毒了，趕緊去醫館……」

    「中毒？怎麼回事？」青青面上發青，恨不得立刻就殺了言蓉。

    「確實中毒，而且這毒性太猛了，咱們趕緊走」丟下元寶，妙玉駕著馬車帶著青青和梅香就去了醫館。

    「大夫……，大夫……」一下馬車青青急的瘋也似的往醫館跑去，出來應答的小門童剛出來就被青青給推到了一邊，直到拉著人家老大夫的衣服，才算罷休。

    「洛夫人啊，怎麼了？病好了吧？」看著青青飛快利索的動作哪裡還有什麼病秧子的特徵？老大夫摸摸雪白的鬍鬚呵呵的笑道。

    「是我相公……」

    「是洛大人，好像是中了鉤吻，老大夫快來看看吧……」妙玉一臉凝重，這毒有些猛，好似不僅僅是鉤吻，這藥份不單純，其它的她也只是在心裡暗想一下，看著洛青城的樣子，不死也難逃一劫……。

    「洛大人……？」那老頭也顧不得摸鬍子了，跟著妙玉就走了出去，正好馬車停在醫館門外，老大夫也沒讓洛青城下來，而是上前仔細的把脈，把弄的時間越長，心裡越是觸目驚心。

    「無救之症……」搖搖頭，看著昏過去的洛青城，老大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這下毒之人確實陰狠，裡面不僅有鉤吻還有水素芹、夾竹桃，這哪一個不是要人命的，還敢混在一起用，這下毒之人可真是……」剩下的話，氣的他都所不出來了！

    聽老大夫說完之後，青青慌神的往後退了幾步，步伐凌亂，面色慘白，發軟的身體有些難以支撐……。

    「夫人……」梅香接住搖搖欲墜的青青。

    「是我害的相公，她應該想殺的是我，是相公替我挨了一刀……，是我，都是我……」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洛青城的無救，而且還是為了救她，不值得，不值得啊……。

    「夫人，四爺會沒事的，你要相信，咱們去找御醫，去求聖上……」元寶看著有些顛痴的青青眼眶發酸、強忍著眼淚說道。

    「嗯，咱們找御醫去……」青青說著推開梅香就想向馬車上爬去，剛上到車上，正巧看見洛青城睜著眼、露著清和溫潤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哭了？別擔心沒事的……」剛才的話他都聽見了，他的命算是要交代給上天了，不過這一命是為了救自家小妻子，值得……。

    語氣微弱，雙手試圖揚起，可是卻毫無一絲力氣，揚到半空看著就要無助的掉落，青青上前一把接住他的手，「相公……，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

    「說什麼傻話？是我護不了你，是為夫沒用，你可不能嫌棄為夫……，你要好好生活，好好的……」話沒說完，嘴角猛地吐出了一大口的黑血，洛青城便倒在了青青的身上。

    青青呆木的撫上他的臉頰，相公一定是在休息，這是昏睡過去了，一定會沒事的……，她一直在心裡暗示，洛青城沒事，他一定沒事，可是那該死的手卻不知不覺的觸到他的鼻翼處，沒有一絲氣息、沒有呼吸了……。

    這時，青青反而流不出一絲眼淚，轉身冷眼望著門外，「回府……」清冷的語氣像是陰間通道口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元寶和梅香以及妙玉都愣怔了一下，有些詫異她的陰惻。

    「夫人，四爺……」元寶帶著哭腔望著青青。

    「回府，相公累了該休息了……」這一次的語氣卻又溫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來。

    人精似的妙玉哪裡還不明白，洛青城這是……。

    「走吧，回府……」妙玉和梅香沒有上車，而是在馬車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元寶在側面牽著馬，誰也不出一聲，只是默默的向洛府走去。

    站在醫館外面摸著鬍子的老大夫望著他們離去，搖了搖腦袋，回頭對著幾個向外望的小廝頭上各自敲打了幾下，催促著讓他們進醫館去。

    讓馬車停在外面，青青親自扶著洛青城向屋裡走去，誰也不讓幫，就連元寶、梅香和妙玉都不讓上前插手，她一人扶著路青城向屋裡走去。

    洛府內的下人們自是看到了青青扶著一身是血的洛青城，這洛府不大，眨眼之間就已經全都知道，洛青城渾身是血，生死不明。

    把洛青城放到床上，青青幫著他替換身上的衣服，「相公，身上的衣服髒了，我幫你換下來……」

    剛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門就人使勁的推開，「你個作死的小妖精，你倒是使了什麼*術，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洛老夫人什麼也顧不得，一見洛青城渾身是血，她這個當娘的哪裡還能忍受的住，對著青青就是一頓轟炸式的謾罵！

    「……」看著洛老夫人走來，青青也只是望了一眼，繼續替洛青城換衣服，他很愛乾淨的，身上容不得一絲的贓物，這衣服上有那麼一大塊的血跡，相公穿著肯定會不舒服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青城我兒，怎麼樣了？」對著青青扔了一個冷眼，又望著躺在床褥上的洛青城低聲問道。

    問了幾聲見不認應答，洛老夫人也沒做多想，倒是杏香看著洛青城紫青、毫無人氣的臉，「夫人，四爺的臉色，這是……」

    這一聲夫人也不知是喚誰，青青依舊是誰也不理，洛老夫人則是皺皺眉頭。

    梅香眉眼含著悲戚拉過杏香低聲垂氣，「杏香姐姐，四爺去了……」

    話聲輕似羽毛卻還是被洛老夫人聽見了，「啪」的一個巴掌直直的甩在了梅香的臉上，「賤婢，讓你胡說，我兒怎會……」

    打過梅香又連著罵了幾句，看著青青靠在洛青城身邊，她心裡的怒氣更甚，猛地推開青青就靠了過去，正想開口說話，卻被青青拉開，「滾開……」語氣狠戾清冷，嚇了洛老夫人一大跳，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青青會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

    「你叫誰滾？你才應該滾，把我兒害成這樣，你這個掃把星……」聽到掃把星，青青身體猛地一震，她現在雖是混沌，可是也清楚的記得，那次洛青城生重病，言蓉和語蓉姐妹也曾說過她是掃把星，她真的是掃把星嗎？

    懷疑的種子在起始的時候就已種下，現在卻剛要發芽開花。

    「我不是、我不是掃把星，是言蓉、是言蓉害的相公……」青青有些不正常的握著拳頭，手指尖在她毫無無意識間插入掌心，血色慢慢暈開。

    「夫人，你不是掃把星，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看著青青痛苦自責的神情，梅香心疼的上前掰開她的手，柔和的寬慰著。

    「杏香姐姐，是言蓉小—姐插的刀子，不信你找元寶去問問，就在院子裡呢……」梅香帶著渴求的眼神望著杏香，對洛老夫人她根本就不會聽自己的，梅香只得對著杏香說。

    洛老夫人有些不信，不，是根本就不信，她什麼也不信，不信她兒已死，不信是最喜歡的小女兒殺的，當剛觸到洛青城的皮膚、被一陣冰涼擊中，她還不信嗎？

    氣的無處可發的洛老夫人，推開扶著青青的梅香，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青青的臉頰，青青揚著頭直直的望著她讓她動手，一連三個巴掌，白嫩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梅香看的不忍心，這要是四爺還在，哪能會被這麼打？就是碰一根指頭也定饒不了！可是如今？還有誰會護著她家夫人呢？

    就在洛老夫人要甩下第四個巴掌的時候，青青閃開，讓她撲了個空，「你是相公的娘親，我讓你打三個巴掌，但是以後我絕不會再任由你們欺負……」沒有了相公的保護，她應該要學會保護自己，保護這個院子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