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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就是這樣,身上天生就會有一種氣質。就比如說明叔哪怕他混跡在一群小混混裡面,你一眼看過去也會直覺這個人不會是一般的小混混以後必然會成就一番大事。
薛元敬給薛嘉月的感覺也是如此。哪怕他現在粗衣布褲但也總感覺他只是暫且龍困於淺灘而已,只要稍微有點機會,他一定會一飛沖天。
所以薛元敬以後得勢是必然的。關鍵是,他得勢以後千萬不要因為原身二丫做的孽為難她才好啊。
薛嘉月一面心中默默的想著這事一面緊走幾步追上了薛元敬。
看得出來薛元敬以前是經常進山的,所以自從昨兒得知今日必須進山之後,他就開始默默的準備進山需要用到的一切東西。薛嘉月也憑著自己的想像準備了一些東西。但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平時偷偷積攢下來的一些吃的還有水之類的東西,至於其他要準備的東西她就一無所知了。最後她想了想,還是跑過去問薛元敬。結果人家只抬頭涼涼的看她一眼,然後就一語不發的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了。
薛嘉月:......
她覺得這薛元敬怎麼就不是個啞巴呢?
不過現在薛嘉月看著薛元敬背上背著的那一隻大背簍,還有腰間別著的砍刀和小鋤頭,她忽然就覺得其實還是挺有安感的。
她雖然抓瞎,但總有一個靠譜的人。所以她再次下定了決心進山的這幾天一定要緊跟著薛元敬。不然這偌大的深山她要是走丟了十有八、九也不會落到什麼好下場。
薛嘉月自穿越過來,平時無事的時候也會眺望周邊的這些山。春夏兩季的時候山上面自然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放眼望去都是一大片的綠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生機勃勃的。而現在雖然已經深秋,有些草木變黃了,凋落了,但是山上也有楓樹,黃櫨樹。特別是經霜之後的楓葉赤紅如火,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也明媚了起來。
薛嘉月彎腰在山道旁的一株楓樹下面撿了一片掉落下來的葉子看了看,又順手撿了一根還算粗的木棍子在手上,低頭打量了打量。打算要是待會兒她爬不動山了就將這根木棍子當登山杖用。
一抬頭,就看到薛元敬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腳步,正回過身居高臨下,目光冷淡的看著她。
他這是見她停下來沒走了,所以就特地停下來等她的嗎?
於是薛嘉月就很高興的對薛元敬揮了揮她手裡的那根木棍,笑著問道:「哥哥,要不要也給你撿一根木棍?待會兒你要是走累了可以拄著這個走。」
薛元敬用一種類似於看白痴的目光看她一眼,然後一語不發的轉過身繼續抬腳往前面走。
薛嘉月:......
她總覺得她這是得罪薛元敬了。但是蒼天在上,她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薛元敬的啊。
直到兩個人停下來休息準備吃中飯的時候,薛元敬對待薛嘉月依然還是一臉面無表情的冷淡。
氣壓實在太低。這要是在以往,薛嘉月還能無視他,但是現在很可惜,她對山裡面的事一竅不通,接下來的這幾天她勢必要依靠著薛元敬。所以在這種緊要關頭,她怎麼能得罪這位嚮導呢?
想了想,她就將背上的小背籮拿下來,從裡面的一隻小布口袋裡面掏了一把炒米出來,雙手捧著遞到了薛元敬的面前去,笑容可掬的說道:「哥哥,我看你早飯也沒有吃多少,剛剛又走了那麼多的山路,你是不是餓了?這個給你吃。」
薛元敬聞言,就抬眼看了看她手裡捧著的炒米,然後目光又往上移,涼涼的看著她。
薛嘉月就很努力的讓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真誠一點。但是很可惜,薛元敬不過是看她一眼,然後就起身走開了。
這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薛嘉月表示她真的很受傷。很想轉身就走啊,但是她又怕在山裡面迷路,所以目光還只能一直追隨著薛元敬。
就見薛元敬在附近轉悠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抱了一小捆的枯樹枝。
等將這些枯樹枝放到地上之後,他又找了兩塊不大不小的石頭過來。
接下來薛嘉月就看著他用這兩塊石頭磊成了一個中間有空隙的石頭台子,又捧了一大捧的乾燥枯黃落葉回來放到石頭台子的空隙裡面,用火摺子點燃了,再慢慢的往上加枯樹枝。
等到枯樹枝點燃了,他就從他剛剛放在一邊的大背簍裡面拿了一隻小鍋過來。在小鍋裡面倒了水之後,他就將小鍋放在石頭台子上面燒。
薛嘉月看的目瞪口呆。這一刻她覺得薛元敬的那隻大背簍就是叮噹貓的口袋,裡面什麼都有。
鍋里只放了小半鍋的水,火又燒的很旺,於是不一會兒的功夫水就開了,咕嘟咕嘟的響著,還有氤氳的白色水汽浮了起來,被深秋的山風吹著飄向了遠方。
等水燒開了,薛嘉月就看到薛元敬從大背簍裡面拿了兩隻雜糧饅頭出來,又從小鍋裡面倒了一碗熱水,旁若無人一般的一邊喝水一邊吃饅頭。
這雜糧饅頭薛嘉月也有,是昨天孫杏花讓她做的。他們兩個要進山揀山貨,總不可能什麼吃的都不讓他們帶吧?不過孫杏花生性摳門,就算是雜糧饅頭也不讓她多做,算下來一個人也只有六個饅頭而已。
就算一頓吃一個饅頭,這六隻饅頭充其量也只能管兩天。但既然是進深山,只怕一來一回都要兩天了,這六個饅頭夠做什麼用的?當時薛永福看不過眼也說了兩句,但被孫杏花一眼給瞪了回去:「他們兩個人才多大,能吃多少?省著點吃,六隻饅頭還不夠吃幾天的?而且我聽人說了,這會兒山裡面吃的東西多著呢。野栗子,野葡萄,野柿子,什麼不能吃?你還怕他們兩個會餓死啊?」
但是現在,薛元敬竟然一頓就吃兩個饅頭......
不過薛嘉月覺得薛元敬是個心有成算的人,他既然敢現在一頓就吃兩個饅頭,那肯定他心中已經想好了對策了。
剛燒開的水很燙,薛嘉月就看著薛元敬吃完一個饅頭之後,兩隻手捧著那隻粗瓷碗,一邊吹氣一邊喝。不過現在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特別是山裡面,樹蔭濃密,大部分的日光都被擋住了,山風又大,所以感覺比平原上面更冷。這時候能喝上一碗熱熱的水,那肯定是很舒服的。
薛嘉月臨出門的時候是帶了一大壺水的。原本她也做好了準備這幾天都要喝冷水的,但是沒想到現在薛元敬就坐在她的對面愜意的喝著剛燒開的熱水......
薛嘉月看了自然也很想喝。但是鑑於剛剛她已經熱臉貼過薛元敬的一次冷屁股了,現在她就不是很想開口。
於是她就很有骨氣的低頭吃著手裡的炒米。
炒米不多,畢竟家裡種的糯米也就只有那麼點。這還是她聽孫杏花的吩咐曬糯米的時候偷偷留下來的一點,然後憑著上輩子她看過外婆做炒米的一點印象做出來的。
好在她做出來的這炒米雖然沒有她外婆做的粒粒金黃,炒焦了一小半,但聞起來也是很香的。
不過吃著炒米的時候,薛嘉月還是很想喝一碗熱水。
要是這時候能再打一隻荷包蛋,等臨出鍋的時候灑一把炒米下去,吃著這樣的一碗炒米荷包蛋,那得有多幸福啊。
雞蛋她是有的,只是這鍋,還有這熱水,她是沒有的。雖然薛元敬有,但是她不想開口問他要。反正即便開口問他要了,他也是不會借給她的。他肯定還是會很冷淡的看她一眼,然後一句話都不說的就轉過頭不理她。
薛嘉月心中無聲的嘆氣,一面哀嘆自己的命苦,一面依然低頭默默的吃著炒米,渾然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薛元敬正在看她。
他以為薛嘉月會開口跟他要熱水喝,但是等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有等到她開口。
她以前對他不是挺會主動示好的嗎?怎麼今兒一反常態,明明就有一鍋熱水在她面前,她還是寧願喝冰冷的水都不對他開口?她這會兒看著倒是挺有骨氣的。
薛元敬無聲的冷笑。昨兒她不是還不想跟他一起進山嗎?以前看到他的時候她立刻就要貼上來跟他說話,哪怕他冷臉相待,下次她看到他照樣會主動跟他說話,現在倒好了,還知道要主動的躲著他。
目光又看了薛嘉月一會,見她始終還是低頭慢慢的在吃著炒米。
她這會兒吃東西的時候是很文靜的,手中拈著炒米,一粒一粒的吃著。但是薛元敬恍惚中記得以前的二丫吃東西的時候都是狼吞虎咽的。按照孫杏花的話來說,那就是餓死鬼投胎,吃沒個吃相。
一個人前後的氣質變化那樣的大就算了,還可以認為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大了,自然就矜持了,但是現在她的行為也前後變化這樣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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