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諭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呆坐在了圈椅上張著嘴不斷哈氣。
一旁的曾識關心地問道:「五姐姐,你沒事吧?」
另一邊的溫熾佟卻是默默地遞了一塊紅色的小點心過來。
曾諭凝目一看,那小點心竟然挺像山楂片的!
溫熾佟又往曾諭這邊伸了伸,開口解釋道:「五小姐,這是我娘給我做的山楂餅,吃了就不辣了!」
原來真是山楂做的!
曾諭聞聲看了過去,見溫熾佟不自然地側了臉說話,微微覺得奇怪,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感激地從他手裡接過了那塊山楂餅,然後一把塞進了嘴裡。
甜甜酸酸的味道立馬充滿了口腔,極大地緩解了辣味,曾諭甚至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曾諭轉向曾識,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已經沒事了。
曾繁芾帶著曾詒,端著自己親手烤好的肉串進了花廳,曾繁茂和曾繁蔭也被各自的貼身丫鬟請了進來,大家都從分坐的圈椅上移去了圓桌旁的高背椅,圍坐成了一圈。
曾詒做為主辦人,帶頭提議大家一起玩擊鼓傳花,不然一桌人沉悶地坐著吃炙肉也太無趣了。
曾諭覺得這樣挺有意思的,第一個響應了曾詒,曾識有樣學樣也跟著響應了,其餘人倒是都沒什麼表示,曾詒便當他們全部默認同意。
絹花紮成的花球和一面小鼓很快取了來,曾詒安排了自家身邊的珠畫做擊鼓人。
和著輕快的鼓點,花球被傳遞起來,誰接到了花球都忙不迭地扔給了下一位,氣氛很快熱絡起來,就連一直安靜垂頭的曾謹臉上都露出了笑意,神色緊張地盯著花球的動向。
鼓聲戛然而止,花球停在了曾繁芾的懷裡。
曾繁芾哼一聲站起來,故作生氣地對右手邊的溫熾儀道:「好你個儀哥兒!時機竟然把握得這麼好!」
溫熾儀微黑的臉龐上,少見地浮起了笑意,咧嘴對曾繁芾說道:「二少爺,明明是你的運氣不好!」
曾繁芾又哼了一聲,大方地說道:「拿簽筒來!」
這是先前便說好的,接到花球的人,要從簽筒里抽一支簽,按簽上所寫去做一件事,不得違背。
珠畫笑著拿了簽筒上前,遞到了曾繁芾面前。
曾繁芾看也不看,伸手隨意地抽了一支出來,然後遞給了珠畫。
珠畫拿到手裡仔細一看,念出了簽上的四個字——七步成詩!
曾繁芾一聲哀嚎,叫道:「七步成詩?!這是誰的餿主意?!」
眾人都興災樂禍地笑起來,簽筒里的簽都是眾人各自事先寫上去的。
曾繁芾目光一掃,然後對準了曾繁茂,問道:「大哥,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曾繁茂瞥了一眼曾繁芾,笑而不語。
曾繁芾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正要再說話,一旁的溫熾佟突然小小驚呼了一聲。
溫熾儀立馬問道:「小佟,你怎麼了?」
溫熾佟捂緊了肚子,臉色蒼白,咬著牙說道:「大哥,我……我要上淨房!」
眾人都看出不對勁來,溫熾佟神情痛苦,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曾詒臉色劇變,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溫熾儀顧不得許多,背起了溫熾佟就往外走。
珍珠連忙跟上,給他們兩人帶路。
負責烤肉的僕婦被叫了進來,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方才的熱鬧氣氛一掃而空,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曾諭緊張地打量了曾識一番,問道:「六妹妹,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曾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一旁的曾謹卻突然起了反應,捂著肚子埋頭靠在了身邊的寶珠身上。
寶珠嚇得不行,連忙扶著曾謹也往外去了。
曾詒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她辦這個炙肉宴,一方面是想和兄弟姐妹熱鬧一番,一方面是想在溫熾儀面前表現一番,現在卻出了這種事,竟然讓溫熾儀的弟弟吃壞肚子,溫熾儀該怎麼看她?!
那幾個僕婦辯解道:「三小姐,這、這都是從大廚房直接端過來的食料啊!就、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動手腳啊!」
曾詒不想跟她們多說,只冷著臉讓珠畫看好了現場,又讓玉書去三思居請陸氏過來,表明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清楚!
花廳里的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曾諭有些不適起來,扭了扭身子後,對曾識打了聲招呼,說自己也要去官房。
曾識小聲問道:「五姐姐,難道你也……」
曾諭搖搖頭,說了句:「人有三急。」
曾識瞭然地點了點頭。
煙兒帶著曾諭走在小徑上,一邊指給曾諭看一邊說道:「這後園的東邊,小花廳和望山樓後面都設有淨房,按老宅的慣例,男子去望山樓後,女子去小花廳後。」
曾諭點點頭,由煙兒牽著手往花廳後面走去。
曾家老宅前邊的院子都是按北邊的格局造的,方方正正的沒什麼看頭。
這小小的後園卻是地地道道的江南風光,講究高低錯落,曲徑通幽。
小塊青石鋪就的小徑邊,隨處可見似是隨意堆疊的太湖石,太湖石邊或是一叢竹,或是一株松,在這冬日裡也是一番宜人景色。
曾諭信步走在這通幽小徑上,轉過一處太湖石後,卻愕然看到曾謹正好端端地站在路邊和寶珠說著話。
曾謹看到曾諭也很是驚訝,神色慌張地帶著寶珠從岔道上走遠了。
曾諭眨眨眼,向煙兒問道:「四姐姐這是……假裝的嗎?」
煙兒朝曾謹寶珠兩人的背影望了望,也有些疑惑,猜測著說道:「可能是怕擔干係吧,所以一出事就避開了。」
到了淨房,曾諭拒絕了煙兒進去服侍的提議,讓她在外面等著,自己進去解決三急之一。
暢快之後,曾諭正在淨房外間洗著手,遠遠的好像傳來了一點響動,煙兒突然說了一句:「五小姐,你待在這裡別動!我去前邊看看!」
曾諭一愣,連忙追問:「發生什麼事了?!」卻只聽到煙兒急匆匆遠去的腳步聲。
曾諭快步出了淨房,看著這空無一人的幽靜之處,莫名地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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