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哥,我今日必須要回到天庭麼?」搖光此時已經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難怪,大哥竟然親自下來,帶自己重返天庭了。看來,這一次,天庭和龍族一定會有一場生死殊斗的。
「是的,天帝已經免除了下界的仙人的所有處罰,這其中也包括了你的處罰。」天樞說道,剛剛天帝已經召集了所有的仙人全部回到天庭,這些年來,天庭裡面有能力的人不是被天帝遺忘,就是被天帝貶下了人間,天庭之中能重用的人已經快要走光了,搖光下界之後,天樞更加無力管天庭裡面的事情了,那些得到天帝重用的人也將天庭的風氣搞得烏煙瘴氣的。天樞這段時間,在天庭之中同樣也是受盡了別人的白眼,更不用提其他的星君了。如今,這大戰在即,天帝終於想起了下界之中還有一個驍勇善戰的搖光星君,於是便匆匆忙忙的將天樞叫了過來,命他下界將搖光帶上天庭。
天樞慈愛的看著搖光,若不是擔心搖光的魂魄,在這種時候,天樞是不願意將搖光帶回天庭的,這明顯就是讓搖光為那些天庭裡面躺在功勞本上睡覺的人拼命。
搖光聽到天樞的話,知道這次自己是一定要隨天樞回到天庭了,這也代表了之前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會煙消雲散了,那麼自己回到了天庭,薛也會回到地府之中,那麼,從今以後,會不會又是和以前一樣,自己只能在冰冷的天庭之中,在高高的雲朵之上,寂寞的想念著薛。自己不想再這樣,「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回去!」回去的事實已經是定了,搖光只想在和薛多相處一段時間,這次回去,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薛了。
天樞看著突然軟下口氣求自己的搖光,他知道搖光一定樣子已經算得上是最後的退步了。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拿不了主意。一時間,天樞在那裡猶豫不決。
「這樣好了,今日天色已晚,就讓搖光明日一早再和你回去吧。」看見天樞的猶豫不決,看到搖光的戀戀不捨,薛只好又出來對著天樞說道。
「好,就這樣!」生怕天樞不同意,搖光搶在了天樞的前面,急忙的出聲答應了。
天樞看著這個樣子的搖光,心裡知道搖光是害怕自己不會同意,便也只能點了點頭。就算是默認了薛的話。
「太好了。」就算只有一個晚上而已,搖光的心裡也是開心的。
「這是你們在人間的住處?」天樞看著眼前的住處,對著搖光和薛問道。
薛和搖光相視一笑,「這裡啊,是另一個故事了,有空,我慢慢和大哥說。」搖光微笑著推開了門,這裡面,一塵不染。
看向屋裡,還是和當年君若住在這裡,一模一樣,這些年來,莫易總是會定時過來打掃這個房間,這裡是君若最後死去的地方,或許,在莫易的心裡,這裡也算是自己和君若想要相伴的地方。
天樞望著薛和搖光相視一笑的樣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裡面,搖光似乎變了很多。鬱鬱蔥蔥的竹林深處,佇立著這樣的一座小竹屋,倒是頗有隱居的意思。展現在天樞的眼前,是遠比天庭還要美麗的風景。屋前,盛開著燦爛的蒲公英的白色花海。門前那一條小小的鵝卵石道,道路兩旁種滿了大紅的鬱金香,那是君若最愛的花,此時盛開在這條路上,紅紅火火,就像是君若最愛的紅色照耀著她回家的路。這些年,只有回到這裡,莫易的心裡才能放鬆一些,而黑風寨卻是莫易心裡最大的一個傷口,讓他連觸碰都不敢去觸碰一次。
「大哥,進來。」搖光站在門口,對著天樞打著招呼。
天樞抬起腿,向搖光走去。裡面的設施非常的簡陋,只有一張八仙桌,和幾個小板凳而已,沒有什麼金銀玉器,也沒有什麼珍珠珍寶,但是就是這樣的地方,看見薛隨地而坐,搖光正在桌子上泡著茶,幽幽的茶香飄進了天樞的鼻子裡面,說來奇怪,本不是什麼好的茶味,可是天樞看見這樣子的他們,心裡若有所思,便也學著薛隨性而為,坐到了地上。
「大哥,來。」搖光遞過一杯茶。
天樞接了過來。
水,只是不遠處那條小溪引過來的水。
茶,更是不怎麼矜貴的次等茶葉碎末。
可這包圍著自己的繚繞的茶香,以及坐在他對面正在熟稔的煮茶的搖光,以及時不時的讓搖光加上一點茶水的薛,一切看起來那麼和諧,那麼的舒適,天樞捧著手中的茶,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的動作,一時間竟不覺得看痴了,他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搖光。以前在天庭之中,搖光過的是不快樂的,就算在自己和母親的面前,搖光才會顯露笑顏,但也不會如此,這般的從容淡然。
「大哥,你在那傻看什麼?再不喝的話,茶很快就要涼了。」搖光加過了薛杯中的茶,才現她的大哥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傻傻的對著自己和薛一直看著,連手中的茶水冷了都不知道,只能出言提醒。
經過搖光的出聲,天樞才突然反應過來,忙喝上一口,入口便是一陣苦澀的味道,天樞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搖光在人間便是這樣的過的麼?
搖光看著天樞喝了一口,眉頭皺了起來,心中知道,天樞必是不喜歡這茶葉的苦澀之味。便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對著天樞說道,「大哥,你再喝一口,試試。」
天樞從來不喜歡苦澀之味,若不是搖光的請求,他不願意在喝手中的這盞茶一口的,可是看著搖光期待的眼神,天樞還是梗著脖子,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本以為,這一口會像上一口那樣,苦澀的味道會充斥著自己,卻沒有想到,這一口的茶,入口有一股奇香,與上一口不同,苦澀的味道稍縱即逝,而後便有微微的甜味充滿了天樞的整個口中,天樞不由得又喝了幾口,便像一切煩憂盡褪,所有奔波的疲憊也在剎那間一掃而空,心神不知不覺放鬆……
「這是?」為何原本那麼苦澀的茶,此時就像是抹了蜂蜜一樣,明明不過是次等的茶葉而已。
「世間萬物,皆是苦盡甘來。」薛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對著天樞說道。
天樞看著薛亮亮的眼睛,心裡突地一片清明。
「大哥,你坐在這裡,我去燒點飯。」搖光說完,也不待天樞的反應,便從屋子裡面走向了外出。
日漸見沒,炊煙裊裊。
竹屋後面的灶台前,搖光挽了袖子,起火燒菜。天樞站在屋子裡面,透過窗戶,看見搖光的樣子,搖光利落將菜入鍋,手起刀落之中不見半點磕碰,可見平日裡搖光沒有少下過廚房。
「我從來沒有見過搖光的這個樣子!」
天樞靠著柱子,對著薛說道。
「可是這樣不是很好麼?」薛坐在地上,回答了天樞的話,搖光的身軀如今就是凡人的模樣,身為凡人,五穀雜糧是不可以避免的。於是這些年來,薛也陪著搖光一起吃起了人間的這些食物。而搖光也慢慢的學會了如何去做這些人間的食物。
「喂,你知道的吧!」天樞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恩,我知道。」薛點了點頭。
「你知道就行了,也是,應該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現在看見搖光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你會好好照顧我這個妹妹吧。」天樞認真的盯著薛說道。
「恩,我會的,只是,你不和搖光說麼?」薛自然會好好的照顧搖光的。不僅僅是因為天樞的請求而已,而是,這餘下的人生之中,搖光已經和自己緊緊的聯繫在一起了。
「不說了,說了,也只是徒增傷感而已,還不如就這樣吧,讓她可以快樂多幾天。」天樞輕鬆說道。
薛在天樞故作輕鬆的聲音裡面,聽出了一個兄長在生死離別之時對妹妹的擔心。只是,這樣不告訴搖光真的好麼?
「你們聊什麼呢?怎麼這麼看起來兩個人都這麼沉重。」搖光一踏進屋子裡面就看見天樞和薛沉著臉的樣子。
「沒有聊什麼,只是感覺我的妹妹長大了,竟然已經成長的讓我快要不認識了。」天樞笑著將話題轉開了。
果然,搖光聽見了天樞的打趣,害羞的跑了出去,「大哥,你真的,不理你了。」
天樞看了一眼薛,後者默默的點了點頭,兩個男人看著搖光開心的背影,默契的選擇了隱瞞。
不多時,灶上蒸著的飯透出了香氣,搖光將做好的菜全部都端進了桌子之上。等她擺好碗筷,抬頭擦了把汗,回頭招呼薛和天樞,天樞看著眼前的搖光,自己的這個妹妹真的在人間生活的很好,這樣也好,看到搖光現在的樣子,就算自己真的生了那件事情,自己也不會擔心了。
天樞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大搖大擺走過搖光身邊,徑自椅子坐了下來。桌上只有一鍋熱飯,還有一碟醬菜,實在算不上豐富。
搖光有些不好意思:「這裡沒有什麼好的吃的,大哥,你就將就著吃吧。」(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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