尻尾定睛看了一眼來者,先是搖頭幾分然後又點頭數秒,似曾相識又像是素昧平生,他到底想不起來這個女子見還是沒見過。不放心轉過身去問胖子,等於是指屁吹燈,胖子裝模做樣的猶猶豫豫了半會,最後也不置可否地面無表情。
「請問你的什麼人的幹活,沒事跑到這裡搞什麼鬼?」胖子把尻尾的話翻譯了一遍。
來者嘿嘿一笑,斥道:「我是中國人,在中國的地盤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礙你小日本什麼事?」
「混蛋!」尻尾惡聲回道,「支那和我們大日本是一家,我們是一個共同體,叫作大東亞榮圈,我們幫助你們,你的懂嗎?你一個小姑娘,事的不懂。今天我心情的好,不和你的一般見識,你的回家去的幹活。」
「你才混蛋呢!誰請了,誰讓了,哪個要你們跑來我們中國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什麼壞事不干,一群無惡不做的大混蛋?我們在我們自家的國土上走路,還要經過外國人允許,老幾呀你是?」
姑娘一張利嘴,說得有根有據,尻尾哪裡是對手,張口結舌了半天,最後還是慌裡慌張地從腰裡拔出槍。未等他的王八盒子出手,被水秀飛起一腳,連人帶槍踢倒在地,不依不饒地嘴裡喊道:
「告訴你小日本,這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容不得你們這些狗強盜橫行!今天我們的兩個鄉親叫你打死了,你說怎麼辦?」
尻尾帶的人一看這種陣式,此時不動武還待何時呀?頓時之間掏槍的掏槍,揮拳的揮拳,想立時三刻把這個鬧事的小女子打翻在地,五花大綁起來,然後回去交由司令部懲治。
尻尾從地上半坐著爬起來,滿嘴是血,大概牙齒可能有掉落現象,只是現在無法統計數目不詳。說話走風道:
「統統的、統統地不要開槍!抓活的,回去司令部重重的有賞。我的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叫水秀,是要犯,閻王殺鬼的人,一定要給我捉個活的!」
鬼子說得是日語,除了日本人,其餘在座的只有一個胖子能懂,不過胖子覺得尻尾說話的目標是他們那一夥皇軍士兵,與在座的老百姓無關,所以他沒吱聲做翻譯樂得先休息一會兒。
說是抓活的談何容易啊,十來個壯漢,唿哧唿哧喘著粗氣忙乎了半天連個人毛也沒逮住。尻尾剛想說要改變策略,不能一窩蜂,要四散分開圍成一個圈,不怕她一個小女子能飛上天去。尻尾一郎話沒說完,只聽「噗」地一聲,一個鬼子的臉上著了一下。奇痛無比,引得他像狼嚎一般吼了起來,緊接著撲嗵倒地,兩手捂著臉,屁股撅得高高的。
一個貌似支那小女子竟把十來個皇軍壯漢搗騰得七倒八歪,尻尾對著那個蹲在地上捂著臉歇斯底里大聲嚎叫的日本兵狠狠中央踹了一腳,口裡罵道:
「一群混帳東西,皇軍的人都讓你們丟盡了。」
尻尾的話剛一落地,突然一便裝女子閃身入圍,厲聲用日語說道:
「尻尾君不要折自家威風,你不知道遇上什麼人了,你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呢?」
尻尾轉身一瞧,唬出一身冷汗。立即變臉變色,「啪」兩腿併攏一個立正,舉手敬禮,恭恭敬敬道:
「哈伊!尻尾軍曹見過花崎葵長官!」
花崎葵笑道:「不管你事尻尾君,你不識這個女子是何人,她乃是大名鼎鼎的殺鬼女閻王水秀小姐,憑你和你手下這幾個人如何是她的對手呢?」
尻尾聞聽,知道自己所料沒錯,方知他們遇上的不是一般的辣手高手了,閻王殺鬼他又不是頭一回聽說,不知有多少皇軍精英都葬身在他們手下。軍中有一暗中流傳的流言:做夢別夢回家鄉,談話別談女閻王。回家鄉和女閻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久而久之大家才知道,回家鄉就是回老家,閻王不是打發你回老家的嗎?如不是花崎葵小姐及時出面並出面並點破,他們一夥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哩。
花崎葵瞅了一眼木呆呆的尻尾軍曹,而後臉朝四周尖著嗓子叫道:
「女閻王們,都出來吧!咱們今兒不學縮頭烏龜,明著干一場?」
「干就干,誰怕誰呀?出個題吧,怎麼幹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好像還是那個水秀的聲音。
「現身吧,我們當面定。」花崎葵說。
「出來怕嚇著你,你說吧,我都聽著哩!」
「原來是門後的光棍,關起門來狂吠,算什麼好狗?」花女子用的是激將法。
「好,出來就出來,也讓你東洋女妖好好瞻仰一下姑奶奶的尊容。」說罷,水秀一個箭步跳進圈子裡。
楊官屯的百姓好久沒看過這麼緊張而又激烈的大戲了。看是好看,可是難免他們又為那個膽子挺大、本事不凡的女孩子擔心。人家人多勢眾,她畢竟孤身一人。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抵四手哇!
為什麼這些人都齊刷刷地出現在楊官屯?此事不說不明。李國堂和梁尚君拚死拚活地尋找小野,這個行動驚動了一個人,此人就是花崎葵。賽時遷就不說了,花崎葵在李國堂身上下的功夫那可是耗去了她的半條命。據實說,她是真心愛李郎的,李郎不可能當漢奸,她也決不會做出違背天皇旨意的事,因此倆人的愛情就在這兒卡住了。一個立志要把鬼子殺光,一個發誓要滅掉所有敢於反抗的漢人,這樣的兩個人能睡到一條炕上嗎?雖說是志不同道不合,花女子還總是念念不忘她的李郎,李國堂每次進城差不多都會進入她的眼線。她手下最貼身的十員女將,哪個不認識小白臉李國堂?
花崎葵一直再琢磨:這個李國堂為什麼費盡心機、跌死拌活地和個褪了毛的小野過不去,非要趕盡殺絕、取小野的項上人頭呢?花崎葵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她決定親自出馬,直奔楊官屯,解開這個謎。沒料到,還真讓她來著了,一進鎮子她就覺著苗頭不對,人群里她似乎發覺有不同尋常的路人。試想一想,老百姓走路和獵人走路的姿勢、眼光會一樣嗎?深諳此道的日本高級特工花崎葵早就發現了這一端倪,到了尻尾擺設的場子裡,花崎葵見狀不妙,急忙喝令制止,她再晚出手半步,十個日人加上那個已經歸化了的漢人有可能統統見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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