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的離開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林韻看著他消失在窗外,轉頭看向了周揚。周揚低著頭,面色深沉地說道:「這個人……不簡單啊……」
林韻腦海中回想著爆炸案中的場景,易凡拖著她進入地下室避難的場景,以及二人被困的場景,曾經數度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
「那個男人確實不簡單。」林韻正色道,「從有記錄的情況來看,他來到東南差不多三個多月。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在他到來之後才發生的。」
「他一來就去洛家求親了。」錢宇陰陽怪氣地說道,「而且是洛菀笙這樣的天之驕女。我就沒見過這樣離譜的。」
「可他現在所娶的,也是洛家的人——洛卿箏。」周揚接過了話頭,順手翻了翻林韻手裡的資料。「洛卿箏的眼睛一直看不見,不過在遇到易凡之後,就治好了。我不相信那個易凡是醫生,但確實是他帶來的改變。」
「張蕭算是整個東南省的地下皇帝,事實上跟我們中的某些人,也關係匪淺。」周揚輕笑了一聲,「然而,這樣級別的人物,竟然沒有幹掉這個人。」
他看了看錢宇,也看了看林韻。「殺手案,是陳濤負責的。呵呵,但是只憑我的經驗,我可以斷定。那些殺手,就是張蕭派出去的。」
「9個殺手?只活了1個?現場可是有開槍記錄的。」錢宇疑惑,「難道陳濤會做假到這個地步?」
周揚搖了搖頭,「並不是。殺手案的關鍵就在於殺手突然自相殘殺這件事,而且彈道檢測下來也佐證了這個觀點。」
「換句話說,張蕭派人去殺易凡,然後這群人自相殘殺導致了死亡。疑點就在這裡,什麼情況下,人會自相殘殺?」
周揚的問題,讓錢宇陷入了深思,「師哥,你這麼說不符合邏輯啊。總不可能殺手沒有統一情報,所以導致了這樣的情況?」
「不,你沒有發現最近的案子也有這樣的情況麼?」
「你是說,尊海宮?」
「是的,我們出發之前,接到的報警內容是什麼?」
林韻翻了翻資料,「現場有人行兇,人數大於三人,且持有兇器,不排除有槍支。」
「沒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刑偵大隊才出動處置的,我甚至都準備通知特警了。」周揚自嘲一笑,「然而,我們到達現場之後……」
周揚指了指屋外,那裡是刑偵的辦公室。「雖然我知道外面的兄弟,不是個個和我一樣,執拗得很。但是你說他們現場吸毒?集體出現幻覺?你說我能不能信?」
「檢驗科那邊呢?怎麼說?」
周揚嘆了口氣,「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林韻秀眉緊蹙,「在場的人都出現了失憶、記憶混亂的症狀。這種情況出現在正常人身上,我只能想到中毒,可是……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殘留?」
「就是沒有,就像是殺手案,我也沒有發現什麼。」周揚嘆了口氣,「所以,我在你們開始之前就說了,如果只是懷疑他和黑社會有關係,這根本不用驗證。我真正擔心的,是這個人身上有著我們不知道的迷幻藥品。」
「從導致的結果來看,這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周揚強調著說道。
錢宇順著周揚的話往下捋,很快看到了林韻的身上,「林警官,你在爆炸案中與他有過接觸。你有出現過這樣的症狀麼?」
「我麼?」林韻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著。從交易證據,到爆炸發生,到地下室被困,到脫困時相扶相依,再到最後,劫後餘生的她大著膽子給了易凡一個感謝的吻。
「我好像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應該是清醒的。」林韻回答道。
錢宇搖了搖頭,「現在市局的那些人,也覺得自己的記憶沒問題。」他看著林韻的身姿,略略壓低了聲音,「他只和你聯繫,再加上你家裡的關係,我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接近你。對你下藥,藉此達到了他的目的。」
周揚按住了錢宇的肩膀,對著林韻說道:「是的,林警官,你仔細回憶一下。」
林韻腦海中仔細播放著親吻易凡的畫面,心中也不免有些懷疑,她是一位有夫之婦。平日裡也是醉心工作,奔波於一線。
可那天,那時,那人,她就真的突破了理智束縛。
「是真的對我下藥了麼?」她捫心自問,可她的感覺在告訴她,並沒有,一切都是真的。
林韻有些動搖。周揚趁熱打鐵道:「現在,市局裡面的人靠不住。林警官,你和易凡有過接觸,恐怕要麻煩你去調查一下。」
「我沒問題。」林韻沒有推脫,一來是職責所在,二來便是她也想要確認一下。自己的異常是因為自己鬼使神差,還是因為那所謂的迷幻藥品所影響。
如果是後者,那還好。如果是前者,那麼她,就有點無法原諒自己了。
周揚點了點頭,又看向錢宇,「小宇,指導組後續是誰來?」
「李隊掛帥,屆時會異地抽調。」
「好好好。」周揚長出了一口氣,「我可真的太需要他們了。」
「那局長那邊……」錢宇剛說話,被周揚捂住了嘴巴,「不要問,其實我們現在最好操作的,反而去追查機場恐怖襲擊事件。至於尊海宮的,出了這扇門,就只能說一個結論,明白麼?」
錢宇點了點頭,「我懂的,師哥。」
周揚又看向了林韻,「辛苦林警官了。」
「周隊說笑了,你在這裡,才真的辛苦了。」
周揚沒有說話,有些時候,沉默便是答案。
林韻收起了資料,先離開了會議室。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局長伍安國站在門口。她心中一驚,但故作鎮定,「伍局長。」
「林警官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資料室,調取一下卷宗。」林韻並沒有說明自己的去處。
「哦?那去吧。」伍安國笑著說道,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不是來找林韻的。他轉身進了會議室,然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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