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義正剛躍至傅揚和那個黑影跟前,便驚呼道:
「高橋?」
高橋扶起暈倒在地的傅揚,對關義正點點頭:
「阿正,別說這麼多了,找一個房間,我要親自審問他。」
可能是這會兒關義正恢復了本來面目,高橋叫不出那句「池下」,直接喚他「阿正」。
關義正知道此時高橋自有他的打算,也不多問,便在前面帶路。
「跟我來......」
他把高橋帶到桃香院的一處房間。
高橋親自找來一根繩子將傅揚的手、腳都綁起來,又拿了一根繩子把他攔腰綁在一張椅子上,這才取來一盆水,對著傅揚兜頭澆下。
昏睡的傅揚很快便清醒過來。
待到他回過神,看到坐在他面前的兩個人,不由得大驚。
「大哥、阿正,你們怎麼?」
他的話還未說完,很快便又苦笑道:
「我就知道那個男人靠不住,果然......」
「揚表哥,你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不相信你真的叛黨了,我想要一個解釋。」
關義正道。
高橋在一旁沒有說話,但他瞪著傅揚的雙眼顯示他此刻很憤怒。
傅揚聽了關義正的話,情緒激動:
「阿正,我怎麼可能叛黨?我當然沒有。」
「那你怎麼解釋幾天前的那一個晚上,你那天和今天都在假山附近出現,你在找什麼?
還有,如果你問心無愧,你為何連招呼都不打就搬走了,還住進了四方堰的民居?」
關義正繼續問道。
「阿正,我實在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傅揚,你有什麼苦衷不能對我們這些兄弟說,而去做那些偷偷摸摸的勾當?你是缺錢嗎?你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高橋說道。
「大哥,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
傅揚解釋著。
「那你從頭跟我說,你到底為何要這樣?」
高橋的語氣嚴厲。
傅揚垂下頭,開始回憶起一個多月前的一幕。
那天他奉組織的命令跟一個同志去一家咖啡館接頭,可是,由於被叛徒出賣,他剛到接頭地點,日本憲兵隊便趕到了。
當時他只得緊急從那家咖啡館的後門逃走。
然而,日本憲兵很快就開槍了,在混亂中,他跟著咖啡館的顧客一起往另外一條街跑去。
日本人的槍聲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不斷響起,他不敢回頭,不能確定日本憲兵是否發現了他。
可是,由於慌不擇路,他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耳朵里聽著槍響越來越近,還不斷有日本憲兵的叫喊聲。
他從腰裡摸出手槍,正準備跟日本人決一死戰。
突然,胡同里的一扇門突然打開了,一雙有力的大手把他拉了進去。
傅揚見有人搭救自己,內心狂喜,但還沒容他道謝,救他的人就對他說: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這個房間裡有一條秘道,我帶你去入口處,你順著秘道一直走,就能出城......」
傅揚這會兒才顧得上看一眼給了他一線生機的男人,只見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五官硬朗,一看就是飽經風霜之人。
傅揚知道,一般人家的屋裡不會有直通城外的地道,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他正想問問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同志,那個男人就對他擺擺手:
「別詢問我的身份,你趕緊走......」
這時,胡同里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還有一陣陣的敲門聲,胡同里的每一戶人家的門幾乎都被拍響了。
男人推了傅揚一把:
「快走,來不及了......」
傅揚沒有辦法,只得趕緊爬到地道里,順著地道出了城。
他在城外一戶莊戶人家借住了三天,打聽到城裡已經風平浪靜了,他裝扮成進城賣菜的菜販,再次進了城。
他首先想到的是去交通站。
可是,交通站的同志已經被捕了,出現在交通站里的都是生面孔。
他挑著菜擔不敢停留,只得趕緊離開。
那天他在城裡逗留了一天,挑著擔子走街串巷賣菜,實則是在想辦法跟組織上取得聯繫。
可是,他這條線能想到的聯繫方式他都用了,他沒有找到一個自己的同志。
他成了一隻孤雁。
絕望之際,他想到了那天救過他一命的那個中年男子。
那個男人一看就是軍人出身,絕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
當時傅揚就想:【我能不能通過這個人跟組織聯繫上?】
於是,在天快黑的時候,他挑著菜擔來到了那條巷子,在巷子裡費力地叫賣。
終於,他走到了那天救他的那扇門前,他看看左右無人,輕輕敲了敲門:
「大哥,買菜嗎?」
不一會兒,門開了,果然還是前幾天的那個男子。
看見門口是一個菜農,他正想關門,傅揚取下帽子露出面容:
「大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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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見傅揚還敢進城,大驚,一把把他扯進院子,隨後又把他的擔子也拿進了院子。
「你是不是瘋了?日本人才消停了,你又進城幹什麼?你沒地方去了?」
傅揚在他面前也不裝,低著頭,嘆了一口氣:
「大哥,實不相瞞,我跟組織上失去聯繫了。
這次我估計是出了叛徒,否則不可能所有的交通站都換成了陌生人,我的上線也不知所蹤,我估計凶多吉少......」
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道:
「兄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個組織的,我也不關心。
但我是一個中國人,而且是一個曾經上過戰場的中國人,所以那天我才會救你。
你說的這些我幫不上忙,我給你一個建議,既然成了孤雁,你何必東奔西走,回你自己的家鄉不好嗎?日後總有辦法再跟組織上聯繫上的。」
傅揚聽了中年男人的話,喃喃自語道:
「我離家多年,早就不知道家裡如今的境況如何了?不過,倒真是可以回去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揚比較幸運,他那天從中年男人家離開後,很順利就出了城。
然後,他一路走水路回到了夷陵。
「你說的這些跟你現在的行為有什麼關係?」高橋不解地問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當那個中年男人聽說我要回夷陵,便拜託我一件事......」
「何事?」
「他說去年棗宜會戰時,他有兩個兄弟因為受傷掉隊了。
後來他也離開了國軍,多方面打聽,一直沒有打聽到那兩個兄弟的消息,聽說我是夷陵人,他便拜託我替他打聽......」
關義正聽到這裡突然站了起來:
「揚表哥,你說的那個中年男人的兩個兄弟,你可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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