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小五郎?十二歲。監護人大伯藤原大我?」
「嗨,老師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到底是偽造的身份,難保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關谷略帶擔心的問道。
「啊,沒事沒事。大概是我的錯覺。老師我住在澀谷區一個高層公寓,隔壁鄰居好像就叫藤原大我,據說是山口組的幹部。」
承認還是否認?老闆找到山口組的關係,搞不好監護人就是這個藤原大我。如果否認了,以後再碰上了,就糗了。
「嗨。那應該就是我大伯。東京澀谷一代的房地產生意是他在負責。那個老師黑社會家庭的孩子想棄惡從善好好下棋,有什麼問題嗎?」關谷也不知道藤原大我是幹什麼的,但是老闆找的人應該還壞不到哪裡去,先扯個冠冕一點的說辭把這位老師搪塞過去吧。
圍棋院的登記老師臉上擠出來一個在關谷看來高深莫測的表情,就在關谷意為自己已經暴露了的時候,老師繼續說了下去:「囁,藤原同學說得很有道理。老師的一位前輩曾經說過圍棋是可以解救百病的藥,老師一直把這句話奉為圭臬。我們繼續哈,自我棋力評價——職業二段。你很不謙虛啊,藤原同學。」
「老師說笑了,我認為這是應有的自信。」
「空口無憑,用實力去證明吧。你是臨時插隊進來的,考試圍棋已經快開始了,進去。你的對手在裡面。」
關谷無所謂的笑了笑,在背後對著佐為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按照霓虹國的習俗給老師深鞠了一躬,走進了棋室。
不大的棋室里,關谷的對手一個長相甜美的初中女生已經安安靜靜地跪坐在了那裡,姿態端莊恬靜,珠圓玉潤的蔥指撫摸著潔白的棋子,似乎少女的皮膚比棋子更白。會說話的大眼睛安靜的看著關谷,眼眸似乎比黑子更黑。陽光、少女、經緯縱橫的棋盤,黑白分明的棋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副恬靜而美好的古畫。不動聲色地附身合體,將主動權交給佐為。畫漫畫是小五郎叔叔的美好生活,看美女是關谷的美好生活,下棋是佐為的美好生活。
「不驕不躁,鍾靈毓秀。是一個下圍棋的好苗子。那麼就陪她下一局指導棋吧。」佐為如是想到,便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平安時期流行的東方君子禮,在對方意外的眼神中跪坐下來。
「抱歉,臨時有事來晚了。藤原小五郎,前多多指教。」
「沒關係,並沒有等很久。萬波奈穗,請多多指教。」
猜先,關谷執黑先行。前代棋聖附體,真本因坊秀策再世,行動間自有一番森嚴氣度。奈穗心神為這種氣魄所奪幾乎無法落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強打精神繼續下棋。各下了有四手,布局略見其形,「什麼呀,看起來像個大高手一樣,這孩子真的會下圍棋嗎?」奈穗不由得樂了,好在沒有笑出聲。奈穗自然是按照定式來布局不提,關谷是怎麼下的呢?第一手「三之三,星位」,次手「天元」,第三手「星位」,連成了一條斜線的那種,之後的棋,不管奈穗如何布局,關谷只是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下一些沒有用的廢棋,搞得奈穗好不鬱悶。但是好涵養的姑娘還是沒有抱怨什麼,就當給這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弟弟下一盤指導棋吧。
第十九手,百無聊賴的奈穗感覺有些不對了,對方的棋路不再像之前一樣亂七八糟了;懷揣著疑惑,繼續下到了第七十五手,奈穗已經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了,對方棋路嚴整,進退有據,還常常下出一些奈穗第一時間根本察覺不出來的精妙下法,之前下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用上的廢棋一個個變廢為寶,發揮出了別樣的妙用;第一百一十手,奈穗感覺對方只要隨便哪一子多進一步,自己的大龍馬上就會被腰斬,但是對方卻總是停在一些不痛不癢的地方,既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儘管如此奈穗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在棋盤上已經沒有勝算了。百無聊賴,又心有不甘的奈穗,第一次跳出來棋盤的角度,開始觀察起了自己的對手。與奈穗冬日裡依然激出了一頭白毛汗不同,對面那個小子一直氣定神閒,一副謙和有禮的樣子,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一種名為「鼓勵」的意為(奈穗更想說那是一種名為關愛智障的眼神。),如果不是衣著,這傢伙看起來就像戰國時期的策士,智慧超絕、提攜後進的長者。不論自己每一步想多久,他一定會等上一樣的時間才落子,明明早就想好了怎麼下了才對,這傢伙是在給自己時間長考。這傢伙,這傢伙,前十九手都是在讓子,這,這,這是一盤指導棋。
中盤,精神不濟的奈穗表示認輸,中盤告負。儘管如此因為關谷故意拖時間的原因,這盤棋依然下的很長,周圍已經圍了一圈提前下完的同學,指導老師和計時員也在看。奈穗表示投降的時候,目光深邃的關谷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佐為在告訴他後面怎麼走之後,就脫離附身瓢去看其他人下棋了。成竹在胸的關谷自然沒有把心思放在棋局上,而是和奈穗一樣把注意力放在了棋手身上。奈穗也從關谷目光的方向發現了這一點,這個盯著自己胸部看的混蛋,哪裡是什麼戰國無敵的策士、智慧超絕的長者,明明就是一個淫賊,一個賊目碩碩的小賊!
「哼!」瞪了關谷一眼,和老師道別的奈穗也不等關谷搭話,頭也不回的出了棋室。
「藤原同學的棋力很強啊,但是規矩就是規矩,後面幾天的選拔對弈還是要按時來哦。」又是那位指導老師。
(普通人聽不到的小五郎叔叔說:「神奇啊,以叔叔畫歐派多年的經驗,叔叔敢保證,你剛剛看的那個小姐姐至少也得是b-cup。」)
「不科學啊,小小年紀吃了什麼居然會有b-cup。糟糕忘了留電話了。」關谷小聲地嘀咕著。
「藤原同學,你在說什麼?」
「啊不是,那個老師我是說我最近家裡有事,能不能今天一次比完啊?」關谷馬上做賊心虛地答道。
「老師倒是很想給你個方便,但是現在時間晚了,其他同學晚上也有各自的事情,沒辦法和你比試呢。」
關谷到的確是時間不充裕,明天還要去見龍哥的第二位老大解決一些問題,棋院的入學考試如果能一天解決當然是最好的啦。想到了佐為那鬼畜的實力和對下棋的病態渴望,用假身份不怕事大的關谷立刻回道:「棋院入學考試要下七次棋。剛剛那盤指導棋不算,我一次和七個人下,誰都可以,老師你們也可以上。一個小時後,有超過三個人沒有人認輸,算我輸。如果我贏了,就可以直接通過棋院測試,以後上課的時候也可以看情況不來,您看可以嗎?」
「你這是要下克上嗎,藤原君?你太傲慢了。就算你自認為有職業二段的實力,但是老師也是有職業三段的實力啊。」
「老師您是怕了嗎?」
「你說什麼?」
......
七盤棋,對手有四個老師,三個學生;七盤指導棋,各贏兩目半。學生們大多在三十分鐘前後中盤告負,老師們到底堅持的時間更長一些,但是也就只有那位職業三段的指導老師撐到了第五十四分鐘。沒有什麼裝x不成反被c,老師翻臉不認賬的狗血劇情出現。這大概要歸功於霓虹國人民一個說不上是優點還是缺點的特點——崇拜強者,只要你比他強,並且是無可超越的強,他們就會無條件的跪舔。
七局棋下出了一個「免試」通過圍棋院院生考核的妖孽,一個有不用按時上課特權的妖孽,這七盤棋是普通的七盤棋,也是意義非凡的七盤棋,它承載了一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制霸日本棋壇的神話的誕生。和這個妖孽同時代的人必將終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那一天一個名字走進了一小部分人的心裡,這些人也相信,不用要多久這個名字叫「一打七藤原小五郎」的少年變回制霸整個棋壇。
指導老師加藤斷,依然記得自己那天含淚送走那個可怕的小子的時候,他嘴裡哼唱的歌謠:「一打七,一打七,我要一打七。」
多麼可怕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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