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距離,酒杯帶起的凜冽之氣似利刃一般直撲皿曄,皿曄稍稍一偏頭,酒杯擦著耳際掠過,撞上他身後花格上的翡翠花樽,酒杯穿花樽而出,撞到牆上,碎了一地。花樽紋絲未動,只瓶身破了兩個洞。
可見力量是有多大!速度有多快!手法是有多精巧!
蘇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需要奴進去嗎?」
「不用。」阿岐王淡淡回了一聲。
皿曄長身玉立,耳邊廂青絲被勁風帶起,有幾根被酒杯帶起的風刃切斷,飄飄悠悠落在青玉石的地磚上。
竟是輕易就躲開了阿岐王的攻擊!
「身法不錯。聽說你是雨師國排名數一數二的角鬥士,看來是名不虛傳。」
「只是聽說嗎?我可是你阿岐王府上的角鬥士。你以前……難道從不關注自己府上的狀況嗎?」
皿曄清秀的眉眼淡淡一挑,嘴角浮出點不知是諷是嘲的笑。
哪怕是方才那樣生死危急的瞬間,也沒有驚動這位男「王妃」變一變臉色,阿岐王不禁暗暗側目。
面上卻仍是冷肅薄怒模樣,口吻輕蔑:「區區一個角鬥士,也值得本王去關注?」
過去沒有關注到角鬥士,委實是因為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注。這裡面並沒有值不值得的問題。
這般語氣說話,不過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太過神秘、強大、超脫,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角鬥士的應有範疇。阿岐王有刻意探底之意。
「也是。你是當朝輔政王之一,手握百萬雄兵,獨掌半壁江山,又哪裡有時間關注一下府內瑣碎的人和事。」皿曄忽然莞爾一笑,「在下區區一個角鬥士,能得阿岐小王爺青眼,真是幸甚。」
語氣里沒有一點幸甚的意思,誠然,也沒有半分妄自菲薄的意思。
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阿岐王,聽聞他的話,忽然又改變了主意,轉頭回來,矮身坐到桌前,順手拿起桌上的花生,剝起了花生。
皿曄也在桌前坐下,與阿岐王臉對臉,咫尺之距。他單手支腮,目不轉睛瞧著剝花生的阿岐王。兩人寬大的衣袖交疊在桌上,火燒雲似的一片。
龍鳳雙燭高燃,映著兩張同樣顛倒眾生的臉。
阿岐王嚼花生嚼得嘎吱響,「嫁入蘇府,任重而道遠,還擔著各種風險,倒也說不準是幸甚還是不幸。」
皿曄挑眉:「任重而道遠?是說傳宗接代的事嗎?」
說的明明是輕佻的話,偏因他那張雅致風華的臉而讓人生不出邪念來。他頓了頓,溫淡眸色凝著阿岐王,正兒八經地補了一句:「我跟你?那估計努力一輩子也是生不出來的。」
阿岐王一口老血險些噴出。
老血沒有噴出,嚼得細碎的花生卻作噴射狀撲向皿曄那張傾城絕艷的臉。說時遲,那時快,皿曄雲霞袖袍從容一遮,花生渣滓盡數擋在袖袍之外。
阿岐王要試探皿曄的底,皿曄何嘗沒有要試探阿岐王的底。
畢竟沒有哪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娶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為「妻」。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個風口浪尖上的大人物。一個行差踏錯,便有可能是萬劫不復。他必須要探知這個人的底細。
阿岐王嗆得俊臉紅透,皿曄遞過來一杯涼茶,眸光悠然,「喝杯茶,順順。」
阿岐王接過茶還沒喝上一口,就聽皿曄又道:「或者,小王爺你可以生?」
氣氛驟然一變。阿岐小王爺話未多說半個字,茶杯摜在桌上,提起拳頭就朝皿曄面門攻去,獵獵拳風,迎面而來,眼見得砸上去必然是個鮮血迸流鼻歪眼斜,更甚者可能腦漿子都能砸出來。
皿曄連人帶椅霎那間就往後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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