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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個兩全的法子,既不能傷害了君臣感情,又能讓蘇郁岐避開皇上的暗害。
容長傾回到自己宮裡,抱著腦袋苦思冥想了小半天,也沒能想出個兩全之策來。
這件事卻又耽擱不得。容長傾擔憂蘇郁岐,決定不再等候,趕緊去找蘇郁岐商量。
一出門,才曉得天已經黑了。
婢女海棠走上前來,詫異問:「公主,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幹嘛去?」
「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我,讓凌煙跟著我。」
凌煙是容長傾的另一個貼身婢女,身上功夫頗好,兼著侍女與保鏢護衛的職責。容長傾出宮之時,身邊跟隨的,都是這個叫做凌煙的侍女。
海棠詫異道:「今日不是凌煙姐姐當值,公主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好。」
「找她來,你幫不上忙。」
海棠無奈,只得著人去找凌煙,盞茶功夫之後,凌煙便匆匆來到公主的銀華殿,見著公主便是恭敬一禮:「公主,您找奴婢?」
「跟我出宮一趟。」容長傾說話間,已經邁步往外走,凌煙追上她的腳步,「殿下,這麼晚了,非得出宮嗎?」
「必須得出宮。」已經是近戌時,容長傾心裡著急,腳步走得十分匆忙,「你快些,一會兒宮門該下鑰了。」
凌煙緊緊跟著,到宮門前,正好戌時,侍衛正準備下鑰,容長傾遠遠地喝了一聲:「且等一等!」
侍衛的手停住,朝這邊看過來,見是公主,忙下跪行禮。容長傾走到近前,道:「起來吧。本宮有急事要出宮一趟,你稍後再下鑰。」
侍衛一臉為難,「公主殿下,對不起,皇上剛有命令下來,不讓您出宮。」
「這是什麼鬼命令?」容長傾火氣上涌,「本宮若是一定要出宮呢?」
侍衛道:「公主殿下,您別為難小人,皇上有旨,您若是想出宮,得有皇上的手諭,您有手諭小人自然就開宮門讓您出宮。」
「手諭是吧?好,本宮去要!」
「凌煙,走!」容長傾氣惱地又折了回去,直奔帝寢殿。到帝寢殿門前,寢殿門已經關了,容長傾疑道:「怎麼這麼早就關了殿門?」
門口宦侍委婉地道:「公主殿下,皇上近日身體還未大好,早早便歇下了,您見諒,您若是有什麼事,明日再來吧。」
這分明是不想見她。容長傾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奈,總不能劈了殿門硬闖,惱怒地瞪了一眼宦侍,只能無功而返。
回到自己宮裡,容長傾左想右想,覺得不對勁,叫過來海棠,責問道:「皇上怎麼知道我想要出宮?是誰去前面告的狀?」
海棠慌忙跪地,「公主明鑑,奴婢一個過午都陪在公主身邊,沒有離開過。」
容長傾瞥了她一眼,「我沒說是你,我是問你,是誰走漏了風聲?」
海棠道:「公主也沒避諱要出宮的事,這宮裡宮外服侍的人,大約都知道了公主想要出宮,是誰走漏了消息,這也難說。」
「那就給本宮查,查出來是哪個拎不清的小賤婢乾的,給我狠狠教訓教訓!」
容長傾一向跋扈,遇到吃裡扒外的,更是不容情,尤其是在這件重要的事情上吃裡扒外,更是讓她難以忍受。
海棠領命,出去召集人訊問去了。
容長傾這廂坐了片刻,她養的那隻喚作點兒的貓蹭過來,跳到她腿上,親昵地在她腿上蹭了蹭。
容長傾煩躁地把它推開,「出去玩去。」
點兒喵嗚了一聲,不悅地往外邊走去。這隻白貓生得體形碩大,走起路來卻甚是優雅有派,肉乎乎的爪子落地,沒有弄出任何聲音。
容長傾對它甚是喜愛,看它往外走的身影一派落寞形容,心下不忍,便喚了一聲:「點兒,回來。」
白貓聽得呼喚聲,猛然躥回容長傾懷抱里,身形快得讓人看不清它是如何動作的。容長傾柔撫著它白得沒一絲雜色的毛,心裡的惱怒總算是稍稍平復了一下。
次日,容長傾一大早便去帝寢殿找容長晉要手諭,卻只得到容長晉已經去上朝的回話。
容長傾不死心,又去了一趟宮門口,侍衛仍舊攔了她要手諭。她一向在宮裡橫行慣了的,第一次這樣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尊心深覺受到打擊,暴跳而歸,在心裡大罵容長晉,「小兔崽子,當了皇帝你威風了!再怎麼著我也是你一母同胞的長姐,你不和我近,難道還和那些覬覦你皇位的兄弟們親?他們可和你不是一個母親,和你不是一條心!」
先皇帝的子嗣本就不多,僅有的三位皇子,早在容長晉登基之初,便已經被容長晉的親舅舅——東慶王裴山青打壓得再無出頭的可能。是以,容長晉儘管年紀小,也還沒有親政,但皇位卻是牢固得很。誠然,他能坐穩這個皇位,他的這個長姐也明里暗裡地幫了不少忙。
容長晉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將國師余稷的罪行通報了一番。
「朕這幾日生病,眾卿一定都心裡犯嘀咕了吧?不錯,朕壓根不是生病,而是中了奸賊的蠱毒。」
朝堂上轟然而動,就如同炸了鍋,就連三王也面面相覷,沒料到小皇帝的這個路數。
「事出突然,朕怕引起社稷不穩,就沒有讓三王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不過,奸賊如今已經伏法,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朕可以告訴大家,任何人,想要謀害朕,想要謀奪這江山社稷,都是不能!」
殿上一陣躁動不安,容長晉卻是安穩淡定,繼續慷慨陳詞。
「奸賊余稷,圖謀害朕,給朕的飲食里下了蠱毒,朕已經將他關入內廷司的牢房裡,等下朝以後,由三王主理此案吧。你們全程參與了抓捕余稷的過程,最熟悉這個案子。」
蘇祁陳三人雖然不明就裡,但眼下這種狀況,也只能暫時接旨,三人都跪下道:「臣等遵旨。」
幾日未上朝,加上三王這幾日為皇帝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積壓了許多的政務,待這些政務一一處理完畢,已經是午時時分。百官下朝,三王因為身上還有任務,不能擅離,跟著小皇帝往內廷而去。
出金殿側門,正遇上堵在那裡的容長傾。
容長傾氣勢洶洶,正準備要質問小皇帝為何要限制她的行動自由,抬眼見三王也跟了出來,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容長晉瞥了她一眼,氣勢壓人:「外廷不是長姐該來的地方,長姐以後若是沒有什麼事,還是好好呆在自己的宮裡,修身養性待嫁的好!」
「你……你說什麼?」
容長傾想不到自己的親弟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當下驚愕得語無倫次,不知說什麼才好。
三王心中也都覺得驚異,但面上卻都是冷冷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朕說,長姐天天瘋瘋癲癲的,哪裡還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長姐還是回自己宮裡好好地修身養性待嫁,朕會儘快給長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讓長姐風光大嫁。」
「你……容長晉,你敢!別以為你當了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不嫁!誰也不嫁!」
容長傾的底線被容長晉踩到,立即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爆跳起來。
容長晉立即冷了臉,怒道:「朕從前真是把長姐縱容壞了,以致長姐連一點規矩不懂了!來人,將公主帶回銀華殿,找幾個教習嬤嬤好好教教公主規矩,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她出銀華殿半步!」
「好,好!你如今是皇帝了,翅膀也硬了!不需要長姐護著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上天!」
容長傾氣得口不擇言,容長晉卻只是冷冷從她面前走過,連看她一眼也不曾,冷冷命令:「帶她回銀華殿。」
「不用你們帶,本宮又不是不認識路,本宮自己走!」
容長傾橫了侍衛一眼,目光轉向蘇郁岐,蘇郁岐卻只是淡淡看著她,沒有說話。
「蘇郁岐,岐王爺,這下如你的意了吧?」
「公主的話,恕臣不能明白。不過,皇上說的對,如今公主已經是大人了,也該學些規矩了。」
「我規矩你個頭!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別哪天被人摘了腦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把公主帶回銀華殿!」
容長晉壓抑著怒氣,命令。
侍衛們不敢太造次,拿捏出一副要反剪容長傾的姿勢,容長傾自然不會讓他們碰自己,氣呼呼甩了在場所有人一個白眼,倨傲地揚長而去。
然容長傾最後那一句警告的話,卻已經被蘇郁岐聽入心中,不但蘇郁岐聽入心中,祁雲湘和陳垓也都聽入心中。
容長傾自然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來,必然是她知道了什麼,所以才特意等在這裡,出言警告。
出言警告,又不能說得太明顯,再結合近日發生的事情,便不難推測出,這個會給蘇郁岐造成危險的人,便是當今的小皇帝,容長晉。
皇帝想要自己的命,這真是個莫大的諷刺。
蘇郁岐心裡覺得悲涼氣憤,面上卻只是淡淡的,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隨行在容長晉身後。
祁雲湘和陳垓雙雙憂心忡忡地看向蘇郁岐,蘇郁岐卻恍若未見,冷漠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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