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直燒了半夜又一整天。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安置完所有受災的百姓,該捉拿歸案的捉拿歸案了,該殺的也殺了,直到晚間戌時,才算清理完現場。
蘇郁岐和皿曄以及新來的祁雲湘一起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府衙,蘇郁岐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草草吃了口飯,就歪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倒是皿曄替她招呼祁雲湘,幫他安排住處,同他介紹這裡的情況。
誠然,哪些情況該介紹,哪些情況不該介紹,皿曄拿捏得很清楚。
但祁雲湘似乎總有些心不在焉,皿曄介紹了大略的情況,忽然問:「雲湘王爺是累了,不想聽了嗎?那在下就不說了,雲湘王爺早些休息吧。」
祁雲湘望著皿曄,眼神閃過一些探究,「你……不怪我打傷了你?」
皿曄面色冷淡,話語也冷淡:「雲湘王爺何出此話?」
祁雲湘道:「我倒沒有想到,你能為阿岐、為百姓做到如此地步。之前懷疑你,還打傷了你,對不起。」
皿曄淡聲道:「雲湘王爺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輕鬆將舊怨化解?」眼眸里終究多了一絲輕蔑,清清楚楚地釋放給祁雲湘,未加絲毫掩飾。
祁雲湘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或者,你想怎麼樣呢?再和我打一場才能出這一口氣?」
皿曄涼聲一笑,「要怎麼做,我還沒有想出來,等我想出來再說吧。在那之前,你做你該做的,我做我該做的,我們不必為那件事有什麼芥蒂。」
祁雲湘點頭:「好,大丈夫恩怨分明,皿曄,當真是我小瞧了你。你想要怎麼做都可以,我等著你。」
皿曄眸光涼意幽幽,語氣亦涼,道:「雲湘王爺還是早點休息吧,既然來了江州,就好好幫小王爺料理一下江州事宜。她這些日子,已經累得很了。」
「我來自然是為了她。也為了雨師社稷。」祁雲湘硬話軟說,不著痕跡地懟了回去。
皿曄涼涼地瞥了他一瞬,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床上的蘇郁岐睡得一塌糊塗,凝脂一般的臉上,竟睡出了兩朵紅暈。
皿曄坐在床沿,愣愣地瞧著。
這世道總是這樣,喜歡給人開玩笑,喜歡製造一些陰差陽錯的小意外,而正因為有了意外,才有了故事。
他意外得來的這個剽悍的妻子,現在看上去竟是不勝嬌柔,也是給人意外之喜。
皿曄俯下身去,略有遲疑,怕擾醒了她,但還是吻在了她紅潤如櫻桃一般的嘴唇上。
涼而柔,膩而軟。
皿曄不是淺嘗輒止,反而是更深地吻了下去。
蘇郁岐猛然睜開眼睛,愣愣地望著皿曄近在咫尺的臉,但沒有反抗,甚至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卻是……皿曄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嗎?
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他知道她的性別以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渴望——她其實心底里也有那麼一絲絲疑惑,他不渴望,是不是因為他不夠愛她?
但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種種疑問。現下這種境況,每日裡都是在死亡的邊緣掙扎,每日裡看著那麼多的人在死亡的邊緣掙扎,如何還能生出別的心思?
若有,那他簡直無異於禽獸。
但今天……蘇郁岐愣怔地想著,皿曄卻在她的耳邊廂低聲道:「蘇郁岐,我等不及了,今夜就想要你。」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好聽得不得了。
蘇郁岐張了張嘴,聽見牙齒打架的聲音,卻沒有聽見自己發出任何贊同或反對的聲音。
皿曄也沒有等她的回答,唇吻在她身上流連,修長手指挑開她衣襟盤扣,動作其實沒有以前和她玩笑鬥氣時那樣利落,甚而還有些顫抖。
「我……還是我來吧。」
蘇郁岐終於開口,一出聲,聲音暗啞得連自己也嚇了一跳。臉色緋紅得似紅海棠一般。
她其實也沒有比皿曄強多少,手指同樣在輕顫。
皿曄低眉瞧著她,眉眼嘴角都有掩飾不住的柔柔笑意,「還是我來吧。」
蘇郁岐半天也沒解開自己的扣子,尷尬得都想找個地縫鑽了,臉頰愈發地紅了。
兩人對著襟扣奮戰了半晌,皿曄皿閣主終於耐不住,掌心吐出內力,在蘇郁岐的衣裳上輕輕拂過,被撕扯了半天沒撕扯開的衣裳,碎裂成片片白梨花,皿曄手一揮,梨花瓣瓣飄落在地上。
蘇郁岐一愣再愣。想她蘇郁岐,叱吒戰場若許年,又叱吒朝堂若許年,以十八歲之稚齡,站在了太多人八十歲也難以企及的高度上,最大的行事作風,便是乾淨利落,粗暴野蠻。但若要論及床帷之事,皿曄他,實在比她想像中還要野蠻粗暴。
這棟房子之外,依然充斥著腥風血雨,依然充斥著死亡的濃黑色氣息,但這棟房子裡,一夜春風幾度,桃花灼灼開。
次日倦起,但還是拖著疲憊又盈滿喜悅的身體早早爬了起來。蘇郁岐束好了墨發,戴上墨玉的髮簪,推門出去,眼角餘光瞥見皿忌的身影在牆角處一閃,似在故意避著她,她叫住了他:「皿忌?回來!」
皿忌一臉的尬笑,不情不願地挪蹭回來,低著頭,不敢看蘇郁岐,蘇郁岐銳利的眼神打量著他,「你在躲我?為什麼?」
「那……那個,沒,沒有躲啊。王爺還有沒有別的吩咐?沒有的話,皿錚該來換我的班了。」
皿錚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飄落在皿忌身邊,「是啊,該換班了,可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吧?以前也不見你這麼著急呀。」
皿忌將他往蘇郁岐面前一推,話說得極快:「趕緊的吧,堅守你的職位,我要去休息了。」
話說完,人就一陣風似的,原地消失了。
蘇郁岐一頭霧水地瞧著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又瞧瞧皿錚,「他怎麼了?平時也是這樣沒頭沒腦的嗎?」
皿錚也一頭霧水地撓頭,搖搖頭,「不知道。他平時別提多喜歡跟著主子了,踢都踢不走,哪裡會這樣?」
皿曄整理好了衣衫,站在門口,朝著蘇郁岐招了招手。蘇郁岐滿心疑惑地回到他身邊,「什麼事?」
皿曄在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幾句話說得蘇郁岐臉色一紅,連啐了好幾口。
皿曄說的是:「他以為你是男子,昨夜兩個男人弄出那樣大的動靜,是個正常點的人,也不能淡定吧?」
皿錚一頭霧水地瞧著兩個說悄悄話的人,心裡甚覺遺憾,昨夜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不然這三人怎麼都這樣一副表情?
小廚房送來了早飯,近兩日人手稍稍寬裕,蘇甲便在當地找了兩個廚娘來府衙幫忙做飯燒水洗衣打掃,兩人終於可以有口熱飯吃,不必親自下廚。
蘇郁岐吩咐皿錚:「去把雲湘王爺請過來一起用早飯。」
皿錚去了不久,祁雲湘便隨他來了。整齊的月白衣裳,墨發也束得極順,連一根不守規矩的都沒有,但瞧著他的人卻沒有什麼生氣,臉色有些黑沉,眸光也有些黯然,蘇郁岐忍不住問:「雲湘,你怎麼了?累著了嗎?」
祁雲湘在桌前坐下來,淡聲回答:「沒有。」
蘇郁岐道:「瞧你情緒不高。」
皿曄坐在蘇郁岐一旁,眼角餘光掃了祁雲湘一眼,涼涼的,瞬即又撇開了,不再看他。
祁雲湘道:「江州城現在這個樣子,情緒不高是自然。」
蘇郁岐打量他,邊勸慰道:「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只需要戰勝瘟疫,幫助災民完成重建就好。」
她說的雖然容易,但自己內心裡也知道,這兩件事,哪一件也不是好完成的,更加上昨天燒了那麼大一片的民居,又是多少人流離失所。
祁雲湘只是淺淡地重複道:「嗯。戰勝瘟疫,重建家園。」
「吃飯吧。」皿曄更是不欲多說,夾了一筷子小菜,擱在蘇郁岐的碗裡,「多吃些,沒有力氣,哪堪重負。」
這話自然也有說給祁雲湘聽的成分,祁雲湘聽在耳中,沒有言語。
早飯匆匆吃完,三個人一起去衙堂,分派今日的任務。昨日沒有時間和祁雲湘詳談,蘇郁岐在開始說正事之前,便抓著機會問祁雲湘:「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迎接雲淵回京的嗎?你這樣放他的鴿子,他可能會多想。這樣終究不利於兩國邦交。」
祁雲湘沒有正眼看她,淡聲道:「我本來就不是來迎接他的,不過是借迎接他的機會,來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人在搞鬼。」
皿曄瞥了他一眼,又自然而然地將目光放回到卷宗上去,他到底是為何而來,可能蘇郁岐當局者迷,但他卻一點也不迷。
皿曄那略嫌輕蔑的眼神,祁雲湘也感受到了,不動聲色地又道:「皇上先收到慶王叔在海上遇險的消息,還瞞著我和陳王兄下了命令,令救災的軍卒先去尋人,可是,要論雨師國誰的消息最靈通,絕對非陳王兄莫屬,他都沒有收到消息,說明江州的鬼大了去了。我來也是陳王兄默許了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7531MB